「起来、起来!」邱士璋粗鲁的将他们叫醒,「终于收工了,别浪费时间睡觉,走!上PUB去。」
谢东诚一听见要到PUB,立即从一条死虫变身一尾活龙。
「走!走!走!今天不醉不归。」
邱士璋看向从刚才就坐在角落不发一语、死气沉沉的韩劭勋,问道:「小韩,你去不去?」
他摇头,「你们自己去吧,我没心情。」
「好吧!」知道他的脾气,邱士璋也不再勉强的转向其它人。「还有谁要去?」
十分钟后,一伙人呼朋引伴,精神抖擞的离开,留下韩劭勋一人,端着咖啡,望着窗外,闷闷不乐。
还是向她问个清楚吧!他想。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主意一定,他立即驱车前往夏江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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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巷口,三个男人交头接耳。
「只要做做样子就好,」何镇汉一再叮咛。「别太用力,别伤了她,还有,多让我揍几下,这样看起来才像。」
「多打一下加五千。」两个混混向他讨价还价。
「可以。」他一口答应。如果花一点钱,可以让小菱重回他的怀抱,这点钱没什么好心疼的。
「放心。」两名小混混亮出刀子,在昏暗的街灯下,闪闪发光。「我们会演得很像的,嘿嘿嘿。」
何镇汉瞪着他们手上锋利的小刀,皱眉。
「这是真的吧?这是真的刀吧?」
「废话!」他们白了他一眼。「要扮抢劫嘛,难不成拿玩具刀?」
「可是万一不小心伤了她怎么办?」何镇汉开始怀疑这是否不是一个好主意。「难道你们不能拿玩具枪吗?不开枪没人看得出来,也比较安全。」
「拷!玩具枪是小孩在玩的,你当我们兄弟是什么人?」
他张嘴,还想再争取,但来不及了,远远地,夏江菱纤细的身影已经出现。
「小心,别伤了她!」何镇汉一次又一次的叮咛,最后才急忙走开,藏身巷内,等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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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
一声大喝,两个男人挡住了夏江菱的去路。
她拿着已经按下拨号键的手机,僵在原地。
「小姐,抢劫啦,把妳的皮包交出来。」亮晃晃的刀子在她面前挥来挥去,「妳乖乖交出来,我们兄弟拿了就走人。」
她吓呆了,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倒霉。先是加完班出来,发现车子轮胎被人刺破,偶尔一次步行回家,居然遇到盗匪拦路。
「喂?」电话里传来韩劭勋的声音。
她瞄一眼手机,考虑是否该放声大叫救命?他会来救她吗?可能赶不及。
「皮包在这里。」当机立断,她决定乖乖照两人的话做,将包包递了出去。
「算妳识相。」两人抢过她的包包,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拿起皮包东翻西找一阵,怒喝道:「钱这么少?都不够我们兄弟去一趟酒家哩!妳户头里有多少钱?带我们去领。」
夏江菱不敢有异议,乖乖跟着两人走。
提款机在一条街外,步行只要五分钟就能到,一路上,她胆战心惊的想象自己各种可能的下场,每一种都让她直冒冷汗。
谁来救救她?她不想成为明天社会新闻的其中之一啊!
「放开她!」忽然,一个人影从路旁窜出,英勇无比的大喝一声,并挡住他们的去路。
她定晴一看,竟是何镇汉。
瞬间,她既讶异又感动。
而她的反应全落在何镇汉的眼中,他心中窃喜,不动声色的按着脚本演下去。
「我叫你们放开她,你们听到了没有?」
「小子,闪边去!」混混举刀挥舞。
他往前一步。「除非你们放开她!」
「不可……」接下来的能字来不及说出口,只听喀啦一声,下一秒,说话的混混爆出惨叫。「我的手!」刀子落地,人跟着跌下。
另一名混混见状一愣,迅速回身,还来不及看清来人脸孔,拳头已经往他脸上招呼。
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夏江菱猛然转身,随即睁大眼,不敢置信。
「劭勋?」
「妳没事吧?」韩劭勋跨过地上惨叫不已的两人,朝她奔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愣愣摇头,低头看向他的手,难以想象如此修长优雅的手,竟能挥出那样有力的一拳。
「真的没事?」他不放心,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梭巡,确定她真的没事,才紧紧将她揽入怀中。「吓死我了,我好怕赶不及。」
他抱得好紧好紧,紧得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但是她没有抗拒,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听着耳旁柔声的安慰话语,多天来因他冷淡态度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还是在乎她的!
她好开心,开心的忘了方才被歹徒胁持的恐惧,忘了脚边还躺着两个痛苦哀叫的男人,也忘了她身后的何镇汉。
面对这急转直下的发展,瞪着眼前那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何镇汉的眼瞪直了,下巴也掉了,真想仰天大吼──哪ㄟ按呢?
这句话也是倒在地上的两个倒霉鬼想问的。
哪ㄟ按呢?这跟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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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学来的?」屋内,夏江菱轻揉他发红的关节,忍不住问。
「什么?」韩劭勋低头望着她,几近贪婪的吸取她身上传来的淡雅香味,心不在焉。
「折断歹徒手指的那一招。」她抬头,双眼亮晶晶。「还有那一拳,很猛。」
「喔,那个啊!」他轻笑。「服役时学的,很久没用了。」
「服役?」她偏头。「一般部队没教这种东西吧?」
「是海军陆战队,」见她睁圆眼,他耸耸肩。「别想太多,只是一些简单的训练,真遇到高手,只能算三脚猫。」
夏江菱笑咪咪的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想不到我的男朋友还是个格斗高手呢!帅呆了。」
韩劭勋闻言只是笑。
她眼中崇拜的目光彻底满足了他的虚荣感。
「啊──」她忽然惊叫,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他拧眉,紧张兮兮的拉着她转圈,「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哪里疼?要不要上医院……」忽然爆出的笑声让他后面的话全消失在空气中。「很好笑吗?」他有点生气。
她咬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开心,这几天你的态度好冷淡,我以为……」想到他刚才的反应,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是我多心,你是因为工作太忙吧?」
他两手插进裤袋,面无表情的摇头。
「不是,和工作没关系。」
「……是吗?」她脸上的笑敛去。「那是,那是因为……」他不想和她交往了?他后悔自己的提议了?他发现自己爱的仍是前女友?
一连串的猜测,夏江菱没有勇气说出口,全梗在喉间。
认真想想,从她答应和他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或爱她,连一次也没有,而因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她从来不曾因此感到不安,但现在……
韩劭勋抓紧她想抽回的手,沉声道:「因为嫉妒。」
她眨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嫉妒?」
「没错。」黑眸锁定她脸上,不错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我嫉妒,因为我亲眼看见妳和他在大楼外见面。我嫉妒,因为妳从来不曾对我提过只字词组。我嫉妒得快要发疯,因为我每天都想着妳会不会和他旧情复燃?妳是不是还忘不了他?妳这些天这么烦闷,是否因为想回到他身边,又不知怎么对我开口?」
她瞅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无法言喻的喜悦瞬间满涨整个心房。
他嫉妒,呵呵,他说他嫉妒……
天啊!她好快乐,快乐得想尖叫。
「我想,我爱上你了。」她忽然道。
「嗄?」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又说了一次,看着他先是愕然,既之不敢置信,随即整个脸全亮了起来,忍不住失笑。
「妳爱我?妳说妳爱我?」韩劭勋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但他无法控制,「那何镇汉……妳的前男友……你们……」
「什么也没有。」他的反应逗乐了她,「他一直缠着我,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误会。」
搞半天,原来是他庸人自扰?
他走向沙发,无力的坐下,想起这一个礼拜来,他天天吃不好、睡不着,担心得要命,结果……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后悔,没有放不下旧爱,只是怕他误会?
「过来。」他拍拍身边的位子。
夏江菱依言乖乖坐过去,偎进他怀里。
「妳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痛苦?」他无奈的低语,「每天胡思乱想,又想问妳,又怕问妳,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玩着他衬衫上的钮扣,「你工作忙,我不想烦你,而且……我怕说了之后,会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不希望那样。」
「这么信不过我?」
她摇头,「我只是担心,一切都太完美了,而完美,是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
「妳真是个傻瓜。」他轻叹。
好半晌,两人只是静静相拥,谁也没有出声,直到夏江菱受不了的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有吗?」他装傻。
「没有吗?」她气闷。
「喔,我记起来了。」
她双眼一亮。
「什么?」快说、快说,说他爱她。
「妳刚刚为什么突然惊叫?」
「就这样?」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我们忘了报警,那两个歹徒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报复?」
「现在才想起,太晚了。」
「是啊。」她叹气。
韩劭勋的胸膛震动,憋笑憋得好辛苦。
「我又想起一件事了。」
夏江菱靠在他肩上,沮丧到不想问。
「妳不好奇吗?」
「随便。」她不感兴趣。
他低头,笑问:「即使是我爱妳?」
她猛然抬头,他及时避开,免去两人碰撞。
「再说一次。」太诈了!他是故意的吧?
大掌捧起她的脸,他柔声道:「再说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也没问题。我爱妳,我爱上妳了。」
她紧紧抱住他,「先说个十次来听看看。」
「妳说真的?」
「当然!」就算要她再听上一整晚,也不厌倦。
韩劭勋轻笑,果然如她所愿,说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唇舌相缠,直到他将她推倒在沙发上,直到两具身躯火热交缠,终于再不需要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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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失恋俱乐部。
一如过去的每一天,酒吧内坐满了许许多多伤心男女,而何镇汉今晚居然也在其中之一。
他听从酒保的建议,点了一杯失恋滋味,一入口,差点没喷出。
「好难喝!」他苦着脸抱怨。「什么烂酒啊?」
酒保微笑的望着他。
「失恋滋味嘛,你第一次尝?」
何镇汉低头,看看那杯酒,又喝了一口。
「你指的是什么?这酒?还是真正的失恋?都是第一次,凡事都有第一次,是吧?只是这第一次的感觉烂透了!」
烂!烂!烂!烂得他好想哭。
酒保微笑不语,转身去服务其它客人,留他一人坐在吧台前,喃喃抱怨。口袋里又传来手机铃声,一声接一声,催魂似的响响响。
他心烦,拿出手机,一见上面的名字,更烦!
又是李雅珍。
用力按下通话键,电话一接通他立即发作,「打!打!打!一直打!妳没别的事好做了吗?」
那端静默了两秒,随即爆出哭声。
「你说这是什么话?」
「人话!」他今天倒霉透顶,花钱给情敌当英雄,后来又被两个小混混威胁强索医药费和精神赔偿费,被敲了好大一笔竹杠,忍不住把气全出在她身上。「一天到晚打个不停,哪个人受得了妳?!」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尖叫声即使透过手机,依然不减其威力。「当初是谁说爱我,是谁承诺会好好对我?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哪记得那么多啊?」他豁出去了。「别再打了,妳再打我也不会接的。」语毕,他将手机狠狠摔向墙边。
「再来一杯!」他今晚一定要喝个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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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李雅珍尖叫,将手机摔向床。「混蛋!王八蛋!」泪水滑落脸庞,想到方才何镇汉无情的话语,她终于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的床头上放着两人亲密的合照,相片里,两人笑得好开心,可也才不过一个月,他就变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她?他们的结婚典礼就在两个礼拜后,现在搞成这样,这婚还要不要结啊!
她倒卧在床上,抱着棉被痛哭失声,一次又一次的想着两人曾经甜蜜的过去,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早知如此,她当初绝不会为他拋下交往两年的男友,和他比起来,韩劭勋温柔体贴,对她百依百顺,简直几近完美。
她是瞎了狗眼才会爱上他!
对,瞎了狗眼,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难怪别人总说爱情是盲目的,她放着完美好男人不要,偏偏爱上这个伤害她、糟蹋她的烂人!
最教人生气的是,他这样伤害她,她却仍然爱他,仍然希望他回头。
一个小时后,脸上奔流的泪水渐渐止住,她缓缓坐起身,茫然望着空虚的屋子,感到寂寞的难以忍受。
她不想一个人,她需要一个人来陪。
而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名字只有一个──韩劭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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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时,韩劭勋刚从浴室中走出。
他走到沙发旁,从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夏江菱仍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被,睡得香甜。
「喂?」接起电话的同时,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劭勋?」
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动作一僵。
「你……还好吗?」
他直起身,沉默数秒。
「我很好,有什么事?」
「你好冷淡。」李雅珍带着哭声道,「是不是还恨我?恨我拋弃了你?」
「我不恨妳。」他平静回答,见夏江菱拧眉,拉过被子盖住头,他往阳台走去,关上落地窗,隔绝声音。
「真的?」李雅珍重燃希望。「我很抱歉伤害了你,劭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像鬼迷了心窍……」
「都过去了,」月光洒落一室,韩劭勋望着里头心爱的女人,心不在焉的道:「雅珍,时间很晚了,我没办法陪妳聊,改天好吗?」
她忽然啜泣了起来。
「对不起,劭勋,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就算只是几分钟也好,我没办法忍受自己一个人。」
他拧眉,直接就要拒绝。
「现在真的不方便……」这是他与江菱的第一夜,他不希望丢下她一个人──即使她在睡梦中。
「真的不行吗?」那端,李雅珍可怜兮兮的哀求。「拜托你,劭勋,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倔强,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我不会来求你。」
他默默听着电话中细碎的啜泣声,开始有些动摇。
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曾有过一段情,即使她变心,即使分手了,他仍然硬不下心肠不管她。
最后,他叹了口气。
「我过去看妳,但最多只待几分钟。」
挂完电话,他走进屋内,在沙发旁蹲下。
「江菱,」他轻唤,「江菱,醒醒。」
「唔……」夏江菱睁开惺忪睡眼,一见到他,忍不住幸福的微笑起来。「再来一次?」她仍意犹未尽。
韩劭勋微笑,亲了她一下。
「等我回来再说,」大掌伸进薄被,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游移。「不只一次,要两次、三次,直到妳求饶为止。」
她咯咯发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的动作一顿,「去公司,刚刚士璋打电话来,有份报告需要再讨论一下。」
「是吗?」她偏头,「你的工作真辛苦呢!」去,关上落地窗,隔绝声音。
「真的?」李雅珍重燃希望。「我很抱歉伤害了你,劭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像鬼迷了心窍……」
「都过去了,」月光洒落一室,韩劭勋望着里头心爱的女人,心不在焉的道:「雅珍,时间很晚了,我没办法陪妳聊,改天好吗?」
她忽然啜泣了起来。
「对不起,劭勋,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打扰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就算只是几分钟也好,我没办法忍受自己一个人。」
他拧眉,直接就要拒绝。
「现在真的不方便……」这是他与江菱的第一夜,他不希望丢下她一个人──即使她在睡梦中。
「真的不行吗?」那端,李雅珍可怜兮兮的哀求。「拜托你,劭勋,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倔强,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我不会来求你。」
他默默听着电话中细碎的啜泣声,开始有些动摇。
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曾有过一段情,即使她变心,即使分手了,他仍然硬不下心肠不管她。
最后,他叹了口气。
「我过去看妳,但最多只待几分钟。」
挂完电话,他走进屋内,在沙发旁蹲下。
「江菱,」他轻唤,「江菱,醒醒。」
「唔……」夏江菱睁开惺忪睡眼,一见到他,忍不住幸福的微笑起来。「再来一次?」她仍意犹未尽。
韩劭勋微笑,亲了她一下。
「等我回来再说,」大掌伸进薄被,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游移。「不只一次,要两次、三次,直到妳求饶为止。」
她咯咯发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的动作一顿,「去公司,刚刚士璋打电话来,有份报告需要再讨论一下。」
「是吗?」她偏头,「你的工作真辛苦呢!」
「是啊。」他答得有点心虚。「妳再睡一下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起身,偎近他,在他耳朵吹着气。「别忘了回来。」
「我不会忘的。」韩劭勋给了她一记深吻,这才离开。
他走后,夏江菱带着幸福微笑重新躺下。
这一夜,她作了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