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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古代行 第九章 母女窝里斗(1)

  容安然看着几案上的帖子,感觉满头黑线压下来,赵敏办赏花会还特地给她送帖子,这会不会太过正式了?赵敏好面子,小事也喜欢搞得很盛大,好像怕别人没看见似的,可是自家人还特地准备帖子,这不是摆明要她出席吗?

  如今只要跟三房有关的事,她都会忍不住想歪了,这个赏花会不会是针对她来的阴谋吧?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容悠然否绝了。

  「三婶每年都会办赏花会,不过今年早了一点,三婶往年都是冬日在侯府办赏花,凉亭的四围挂上白纱,可美了。」虽然外头一片白茫茫,但是气氛很热络,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事。

  容安然唇角一抽,冬日都快冷死了,赏什么花啊。

  「今年为何特地跑去牡丹园办赏花会?」她一直认为改变从来不是无缘无故。

  「不知道,不过这个时节牡丹园的景色肯定比侯府来得好。」

  虽然没去过牡丹园,但是容安然不难想像那是百花盛放的地方,果然,牡丹园万紫千红、色彩缤纷,完全不见秋日的萧瑟,赏花会在这儿举办可以说名符其实。

  容安然一直在想,赵敏究竟想利用这个赏花会做什么?

  「大姊姊,你干啥一直盯着三婶?」容悠然今日非常乖巧,一直待在容安然身边,大姊姊第一次参加赏花会,想必很不自在,她这个当徒弟的当然要跟着。

  「我只是在想,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直笑嘻嘻的?」容安然双手捏了一下脸颊,「我可不行,笑一会儿就僵了。」

  「人家是天生笑脸。」

  容安然嘿嘿一笑,赵敏的笑只浮于表面,换成一个字,那就是——假。

  「你们这些未嫁的姑娘无须陪我们待在这儿,全部出去玩,看是要逛园子还是要游湖。」

  赵敏做为主人出声赶人,未嫁的姑娘们当然不好继续待在今日设宴的听风阁,三三两两,纷纷像欢喜出游的鸟儿跑了出去。

  离开听风阁,容安然带着金珠随着大伙儿走,撇开今日的邀请者是赵敏,她心里毛毛的,单是赏花会这三个字她的直觉观感就是不单纯,没有意外发生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不要搞特立独行,跟紧大伙儿,自然不容易出事。

  「大姊姊,我们也去游湖。」容悠然兴致勃勃的道。

  容安然忙不迭的摇头,「我可不在外头游湖。」

  「为何?」

  「万一不小心翻船了,我就是能游上来也成了落汤鸡,衣服贴在身上,你觉得能见人吗?」

  容悠然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是很薄,但是贴在身上……她冷不妨的抖了一下,绝对不能见人!

  「这还是小事,最不幸的情况是——某个男子自作聪明跳下去救我,硬是将我抱上来,你说,我怎么办?」

  容悠然惊恐的瞪大眼睛,「你只能嫁给他!」

  「这还是小事,说不定因此坏了府里姑娘的名声,这可就是大事了。」这个时代太喜欢搞连坐法,一个姑娘行为不检点,可以扩张成整个家族的家风不正,这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容悠然顿觉浑身不自在,蔫蔫的道:「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对方是个痢痢头,不想嫁也不行,要不只能去当姑子。」

  容安然拍了一下容悠然的肩膀,「所以,别在外头游湖。」

  顿了一下,容悠然看着争相结伴游湖的姑娘,好奇的问:「大姊姊,万一落湖的人一大把,结果会如何?」

  容安然没想过这种问题,看了一会儿,只能回答,「待会儿我们再来看看会不会发生你说的情况。」

  容悠然后忧心的看了看容安然,「大姊姊,真要发生这种事,麻烦就大了。」

  「放心,绝对不会有一大把的人落湖,牡丹园若不想关门大吉,这种前所未闻的事就不会发生。」

  闻言,容悠然稍稍放心,可是下一刻她就看到某个人站起来,好像是跟坐在对面的姑娘起了冲突然,她顿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扯着容安然的衣袖,声音跟着那只小船一样摇摇晃晃,「大、大、大姊姊!」

  容安然微眯着眼,「三妹妹。」

  「什,什么?」

  「那个人是三妹妹。」

  这会儿容悠然也看仔细了,确实是容馨然,可是没等到她想清楚怎么办,她就见到容馨然落水了。

  「金珠!」

  容安然觉得自个儿的脑子一团乱,这事完全超乎她的预料,不过她知道要救人,而且要抢在其他人之前行动,还好桃林村有河,她要求两个丫鬟一定要学会凫水,还教导她们如何正确解救落水的人。

  金珠反应很快速,立马冲过去跳下水救人。

  「四妹妹,你跟月兰回马车上拿披风,所有的披风都拿来。」

  容悠然连忙应了一声,赶紧带着月兰去停放马车的地方取披风。

  容安然紧张地盯着湖中的景象,还好金珠很顺利的找到人,然后一掌将容馨然打晕了,免得她碍手碍脚,接着游回来,而此时容悠然她们也拿着披风回来了。

  「四妹妹,你去通知三婶。」容安然扔了一件披风给金珠,另外一件盖住平躺的容馨然,接着帮助她将进入体内的水从口鼻顺流出来。

  接下来容安然只是凭着医者的本能行动,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以至于回到侯府时她的脑子还处在当机状态,搞不清楚事情是如何发生。

  隔日容安然就从容悠然口中得知牡丹园的意外是如何发生——表姊妹因为意见不合起了口角,赵家姑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刺激容馨然,容馨然一时忘了她们在船上,然后惨剧就发生了。

  赵家姑娘怎么会刺激容馨然?容安然相信事出有因,因此她合理怀疑赵家姑娘是受了赵敏指使,换言之,想让容馨然落水的人是赵敏,不过赵敏必然事先做了安排,也许是某个人会经过那里。

  若是这一切真的出自赵敏之手,她难道不怕弄巧成拙吗?即便事前做了周密的安排,可是意外无所不在,谁能保证半路不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这个问题容安然实在想不通,只能拿来问关晟凌,当然,在这之前,她先吃了香甜的红枣糕。

  「我想她不至于如此糊涂,算计自己的女儿。」关晟凌持反对意见。

  「据说这位赵家姑娘性情温和,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情同亲姊妹的表姊争吵。」

  「若说真的是容三夫人在算计女儿,我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吓唬她。」

  「吓唬她?」

  「容三夫人可能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女儿最好乖乖听话,要不她有的是法子将她随随便便嫁人,总之,她别想嫁给关晟安。」

  「若是如此,我这三婶还真是个狠人。」

  「其实,关晟安无论相貌或者才情都是上上之选,最重要的是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在丹青上的天赋深受国子监文大儒赞扬,不过十五岁已经有秀才功名,将来考中进士不难,说不定还会成为最年轻的探花郎,容三姑娘嫁给他并不吃亏,当然,首先是他们双方能够舍弃借着亲事扩张势力。」

  「不可能,我三婶野心大得很,她盼着女儿成为皇子侧妃。」

  关晟凌略一思忖道:「几个皇子都长大了,大臣确实建议皇上明年选秀,不过皇上至今还未松口,选秀上来的姑娘大部分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皇上对此非常不满,因此有意私下为皇子选正侧妃,不过宁成侯府若是有心运作,她还是有机会成为皇子侧妃。」

  「祖母不会答应的。」

  「容老夫人睿智通透。」

  「祖母总是说没那个本事就别干那事,如今宁成侯府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就不容易了,还是别沾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嫡子,皇上不会为其他儿子选择太出色的妻子和妾室。」

  听到妾室,容安然不自觉的皱眉,真是个讨厌的时代!

  关晟凌可以感觉到她的不悦,直觉的反应道:「关家不准纳妾。」

  容安然轻哼了一声,「陈姨娘不是安国公的妾室吗?」

  「陈姨娘原本应该是皇上的妾室,可是领兵在外,皇上怕落人话柄,这事自然就落在我爹头上,不过这也是因为当时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略微一顿,容安然忍不住问:「若换成是你呢?」

  「我会找到更适合的人选。」

  这种事没遇到,谁也不知道会如何选择,可是至少这一刻容安然知道他是真心的。

  关晟凌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得心急的道:「你相信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让你受委屈,包括我自个儿。」

  闻言,容安然的心一片柔软,轻轻的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关晟凌眉眼、唇角欢喜的上扬,整个人瞬间如同春临大地。「对了,我想安排几个大夫跟你学习缝合术,私底下学,绝对不会教人发现。」

  「当然可以,发现了也不怕,不是有你吗?」容安然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对,有我。」

  关晟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宽厚粗糙的大掌包裹着她纤细嫩白的柔荑,如此截然不同,但又如此的融合悦目,就如同他们两人,一个看似一板一眼生活在框架之中,一个随兴洒脱想干啥就干啥,可是当两人走向对方的时候,很自然的化成一道风景。

  容安然手拿着医书,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咚一声,医书掉了,吓到了正在背诵药材的容悠然。

  「大姊姊在想什么?」容悠然对八卦的反应就像看到骨头的狗。

  看着一转眼就窜到她跟前的容悠然,容安然觉得很好笑,示意容悠然帮她捡起医书,端坐着身子,很认真的回答她。「我在想一个问题,三婶想让三妹妹参加选秀给皇子当妾,可是若是这几年都不选秀呢?如今宫里连选秀的风声都没有,她如何敢将三妹妹的亲事押在选秀上面?难道她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三姊姊只有十三岁,等个两年不过刚刚及笄,正好到了相看对象的年纪,这个算盘不是打得刚刚好吗?」

  「好吧,理论上确实如此,可是为了一个还没有影子的选秀,跟安国公府闹得不愉快,值得吗?」

  容馨然若不早恋,三婶打的算盘可以说一点都不担误,问题是容馨然跟关晟安两情相悦,只怕选秀未定之前双方娘亲都会知道,并且须明确表达态度,三婶真的得罪得起安国公府吗?关晟安是庶子,但他终究是国公爷的儿子,反倒是容馨然,她可不是侯爷的女儿。

  顿了一下,容悠然点了点头,「好像不太值得。」

  「其实,关二公子对三妹妹来说是一门好亲事。」容安然相信关晟凌对关成安的评价,他最大的败笔就是庶出的身分了。

  「这个我同意。」

  容安然惊讶的挑起眉。

  「关二公子是京城公认的才子,他的丹青已经有人收藏了,又有安国公这个父亲,即便是个庶子,将来的前途也不会太差,三姊姊不过是个草包美人,能够嫁给关二公子,这根本是作梦都在笑。」

  「若是如此,三婶不是应该紧紧抓住这门亲事吗?」

  容悠然抚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是。」

  「若暗中算计我的是三婶,她想阻止我嫁进安国公府,却又不愿意三妹妹嫁进国公府,这不是很矛盾吗?」容安然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对立,三婶阻止她嫁进安国公府一定有原因,若是为了三妹妹,事情反而简单多了,但明显不是如此,那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赵敏藏了什么秘密。

  「什么,什么?三婶暗中算计大姊姊?」容悠然惊愕得瞪大眼睛。容安然懊恼的拍了一下嘴巴,「这只是猜测,并没有证实。」

  「大姊姊不会无缘无故有此猜测吧。」

  容安然仔细想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严格说起来只能称得上直觉,反正我就是觉得她太奇怪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

  容安然嘿嘿一笑,别说她太不负责任了,随便扣罪名在某人身上,她这个人真的很少计较,若是有人能够让她生出成见,问题绝对很大,而这段时间她也仔细观察过,赵敏不是没有脾气,是太会忍了,这么压抑的一个人让人觉得问题很多。

  「三婶就算藏了什么猫腻,大姊姊也査不出来。」

  「怎么说?」

  「我看了三婶那么久,对她只有一个想法——看不懂。」

  「你不是说她是搅屎棍吗?」

  「是啊,她跟我娘闹的时候就是个搅屎棍,不愿意我娘安安静静过日子,可是当她不想闹了,你会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这一点从祖母回来就看得出来了,她表现得多安分啊,若不是去祖母那儿问安会见到面,我一定忘了府里有她这么一个人。」

  容安然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难怪会觉得赵敏在她眼中没多大存在感,原来不是错觉,而是赵敏刻意营造的形象。

  眼前,容安然突然生出很奇特的画面,「家中有大人在就会安分,家中没有大人在就会闹腾——怎么觉得像个熊孩子?」

  容悠然没听过「熊孩子」,但不代表她无法领受其中的含意,噗哧一声,她就抱着肚子狂笑不已。

  「别笑了,你说,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三婶自个儿曝露出来?」虽然她相信自个儿的直觉,但是凡事讲究证据,问题是如今连赵敏真正的动机都不清楚,更别说找证据了。

  容悠然想了想道:「我觉得对付三婶,你还是让三姊姊出手最适合。」

  容安然细细琢磨一番,「是啊,关起门来窝里斗,往往管不住自个儿的嘴,脑子一热,不该说的也一股脑的倒出来,更别说是用尽心机栽培、寄予厚望的女儿,闹起来可真是扎心啊。」

  「不过三姊姊的性子不够强悍,就怕闹不起来。」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人都有私心,抓住她想要的,她自然会闹,只要她真的很喜欢关二公子,拿关二公子作文章,她不可能不闹。」

  「可是万一她识破我们在搞鬼,她会上勾吗?」

  容安然虚点了一下容悠然的额头,反过来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有时候明知道人家对你用激将法,想惹你生气,你还是会上当,这是为何?」

  容悠然怔愣了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这种事不是发生过,当时她是什么想法呢?「脑子一热,火气上来了,什么都管不了。」

  「没错,只要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激将法通常是有用的。」

  「三姊姊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不仅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甚至受不得委屈,要不怎么可能落水?」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容悠然拍了一下脑袋瓜。

  「其实最重要的是如何挑拨离间,由谁来挑拨离间。」

  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来转去,容悠然凑近容安然耳边叽哩咕噜的说出她的计划,容安然听了之后提出自个儿的看法,做了修正,最后定案,交由容悠然执行。

  用过晚膳,容馨然喜欢沿着围墙在院子绕上几圈消食,偶尔抬头望着明月,想着自个儿的情郎,今日也不例外,不过走了一圈就有声音隔着围墙传过来。

  「三夫人对三姑娘真是太狠心了,为何不能成全三姑娘对关二公子的一片痴心呢?」

  「你懂什么,三夫人还想拿三姑娘攀高枝,怎可能将三姑娘嫁给关二公子?」

  「关二公子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如今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考上进士是迟早的事,哪一点配不上三姑娘了?」

  「关二公子再出色,那也是个庶子,三夫人可是要当皇子的岳母啊!」

  「我听说宫中不会选秀,皇上有意私下给几个皇子相看正侧妃。」

  「什么?」

  「我是无意间听见大姑娘跟四姑娘说的,大姑娘如今给晋王妃看病,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应该错不了。」

  「这么说三姑娘岂不是嫁不成皇子?」

  「你说错了,三姑娘本来就嫁不成皇子,最多只能当个侧妃,那也是个妾。」

  「真不知道三夫人在想什么,宁可让三姑娘给皇子当妾,也不让三姑娘嫁给关二公子当正妻,这不是糟蹋三姑娘吗?即便能当上皇子侧妃,那也要在正妃底下讨生活,若正妃是个厉害的,想整死你还不容易。」

  「三夫人只想着自个儿的好处,哪会在意三姑娘是妻还是妾。」

  「三姑娘真是可怜……」

  「三姑娘是很可怜,但也要怪她自个儿不争气,这事一旦闹到老夫人那儿,以老夫人对孙女的疼爱,难道会不帮她吗?老夫人绝不容许容家姑娘给人家当妾。」

  「这倒是。」

  「对了,我还听说当年大姑娘落水的事好像跟三夫人有关。」

  「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先别管这是不是胡说八道,若真的是三夫人,三夫人想做什么?大姑娘落水因此撞坏脑子,安国公府的亲事就不会落在大姑娘头上,可是三夫人应该也不乐意四姑娘嫁进安国公府吧?」

  「好啦,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别说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大姑娘回京之后几次遇险,会不会……」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半晌,容馨然确定再也没有声音传过来,转身往房间走。

  「姑娘。」大丫鬟采云担忧的唤了一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可是,难道她们说错了吗?」

  采云觉得应该阻止姑娘胡思乱想,可是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九年前大姊姊落水的事是不是跟我娘有关?」容馨然不关心容安然回京之后的事,因为青山猎场的意外算起来也有她一份,可是九年前当时她们还是小孩子。

  「姑娘,不会的,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安国公府的亲事跟我们三房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关系,可是我越来越看不懂我娘了,谁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容馨香可不愿意给人当妾,皇子也一样,晟安哥哥对她多好啊,比她娘还关心她。

  「姑娘……」

  「你别说了,我还真相信一件事——祖母不会容许我给人家当妾。」

  采云终于闭上嘴巴,其实她也盼着姑娘嫁给关二公子,谁都知道安国公府没有乱七八糟的妻妾争斗,主子人品都好,侍候的奴仆不必战战兢兢,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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