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的买下杂志,还没走出超市门口,她就颤抖着手翻开杂志,找到有他和知名女星出游照片的那一页。
她边仔细浏览边走出超市,一颗心沉到谷底,覆满霜雪。
说不出此刻的心绪,她只知道自己一路忍着心痛,提着购物袋茫然走回别墅,然后在客厅呆坐了许久,老半天发不出半个音。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除了自己以外,他还有其他女友,也常常会在她们那边过夜,但是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他和别人出游的照片。
照片里的车子是他常开的那一辆,他露出浅浅笑容,和牵着对方的手时那股亲昵,却是她从来没看过的。
原来……他都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其他女人!
说不出也无人可说的心疼漫起的这一刹那,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嫉妒,同时痛恨为何站在他身边让他如此温柔看待的人不是自己?!
但这一直都不是她可以选择的结果,她已经全心全力的去爱他,也使劲力气想将自己的眷恋藉由行动传达给他,可是他不止不知道,还总是让她心碎,一边替他遮掩,一边忍耐的逼自己不许哭出来,告诉自己得撑到约定结束的那一天。
但是,够了吧?已经够了吧!
如果他永远都不会回头看她一眼,不会懂得她眼中的渴盼和心碎,那么她还要紧抓不放,继续让自己痛苦吗?
她已经无计可施了,不晓得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正视自己,那么不如算了吧!
反正七年的期限也已经快到了,到时她就带着这份不甘和心痛走出这里,也好过一辈子心碎!
虽然看着他和别人在一块的照片让她心痛,但至少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清楚看见一个事实,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留住这样的一个男人。
他风一样的心念,是她永远都抓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么她再也不要去猜他爱什么、要什么了,从现在开始就让她试着为自己好好活着,也为将来没有他的生命做准备。
她相信没有谁是一定需要谁才能活得下去,就算再心痛、再无助,她还是会练习一个人好好的过活,就从此刻开始,重新学会爱自己,不要再将自己的期待和希望交托在别人手中。
虽然困难,却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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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净走进多年没再来过的池家,跨进同一间书房,默默听着池镇发火训斥十几分钟后,好不容易训话结束,被他赶了出来,她缓缓吸口气,无力的走出大门,跨下台阶。
低着头,她步履沉重的往前走,完全没发现前方有个男人正冰冷的瞪着自己。
从公司被紧急召回池家大宅的池天横,才刚停好车,从车库出来,就看见楚净心事重重,一路低头往前走,失神到甚至连自己站在一旁都没发现。
难得的怒气瞬间飙出,他大步跨上前挡在路中间,也不开口提点,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撞向自己。
「对不起……咦?」发现自己撞到人,楚净抬起头赶紧道歉,却在看见他阴霾的脸色后,神情一震,整个人僵住。
他怎么也来了?!
叹口气,她晓得既然池老太爷看见了杂志报导,打电话到家里叫自己过来训话,自然也不会放过身为始作俑者的他!
只是这一次他做得太过火,和女星出游的绯闻居然闹上媒体,让她想遮掩都无从下手。
「你是过来向他报告我的事?」望着她,他眼神如冰。
一直以来,即使知道她总是会在任何时刻竭力帮自己隐瞒和女人过夜厮混的事迹,不会让他遭到外公为难,但在此刻这种情况下看见她出现在池家,他还是会忍不住将念头往别的方向转,质疑她是否背叛自己,向外公招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你是这样想的?」她后退,只觉得心头残余的温度正一点一滴的消退。
「你不是?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觉得你跟我外公还有什么话可说!」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往后退。
「如果你要这样想,那就是吧!」她睁大眼睛望着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失望表现出来。
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前连对话次数都寥寥可数,稀少到完全没有沟通可言,好像永远都是他吩咐,然后她照做。
所以此刻才会僵硬到两人对望,不晓得该拿对方怎么办。
挣脱他的手,她鼓起勇气不再看他,低头往前走,决心试着将他抛在脑后。
他错愕的瞪视她的背影,完全没料到一个平日看起来那么柔顺听话的女人,有一天会毫不迟疑的甩开自己的手。
一股不安又难以形容的情绪浮上心头,他目光一冷,大步追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拖往车库。
没有开口,他使劲拉开车门,粗鲁的将她推入前座乘客座位,自己再绕到另一边,进入驾驶座。
「怎么了?你不是应该要去见池老太爷?」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冲动的将自己拉上车,楚净错愕的瞪大眼。
「闭嘴!有什么好见的?!」他也不晓得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就是忍不住爆出斥喝。
老头叫他回家,想都知道是要骂人,那么有没有进屋见老头都没差别,因为反正到最后一定也是大吵一架收场。
他发动车子,火气旺盛的猛踩油门,将车子开出池家。
才在山间马路上疾驰没五分钟,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下,在确认上头的号码是由池家拨出之后,脸色一沉,干脆关机,将手机往后座扔。
看见这样的举动,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晓得他在生气。
楚净拧眉,不安的开始挪动身子往车门靠。
就算现在车子在行驶中不能跳车逃命,至少与他保持距离可以暂时担保自己不会被波及。
他冷眸一瞄,看见她的举动,立刻按下中控锁,锁上车门,同时冷冷的说:「别妄想开门出去,除非你想摔死自己!把安全带系好。」
「你……」她又气又恼,无话可说的望他一眼,只觉得他好霸道、好可恶,却还是乖乖听话,系上安全带。
黑夜山路上,车子疾速奔驰,楚净的一颗心也跟着上下晃荡。
过去的夜晚,除了偶尔的交缠,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在狭小的空间和他共处。
说来也真可笑,这些年除了那个「家」,她根本就没在外头和他同时出现过。
这辆车她看了七年,却只有在他生日的那个雨夜因为发烧昏厥,迷迷蒙蒙记得自己似乎让他抱上车,此后整整七年,就都没再坐过他的车。
闭上眼,她将脸朝向窗户,只觉得心里有满满的苦涩漫出。
他的车子载过很多女人,就是没有她的位置……如同他的心,永远没有空位留给她!
「你到底跟我外公说了什么?」眼睛直视前方,手握方向盘,他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他能相信她吗?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他真的不相信事情都闹成这样,她还忍得住没有对臭老头报告自己一直以来的荒唐与放浪。
「我什么都没说。」她叹口气,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说的话。
「真的?」他挑眉,乘隙转头看她一眼。
还以为会在她脸上看见亟欲辩解的神情,却发现她忽然侧过头看向自己,苦笑无力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拧眉。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那就别相信。能不能停一下车?」她苦涩的笑说。
尽管不解,他还是紧急煞住车子。
她伸手打开车门,走出车外。
「不用管我了,如果你跟其他人约好了就快点过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跟她在一起,他应该觉得非常勉强吧!
她不想强人所难,更不愿勉强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待在身边。
她想他最近常在其他女人那里过夜,所以今天应该也不会回去了。
「我跟谁约了?」听不懂她的话,他目光一沉,忽然打开车门,从驾驶座走下来。
车子停在马路中央,他一手放在车门上,一边瞪着她的背影。
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他何时说自己跟人有约了?
「如果换洗的衣物不够,明天早上我会替你准备好,就放在门边,你一开门便会看到。」没有回头,她背对着他把话说完,迳自低头往山下走去。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但是山风还是让她冷得发颤,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温暖她的身子。
如果必须尝尽痛苦才能让自己死心,那么她会好好将这种苦楚尝过一遍,然后将来要离开时,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流不出的眼泪,灼得人心头发酸。
「楚净……」他终于弄懂她话中的意思,莫名的怒火瞬间袭来。
听见他的斥吼,她一愣,然后再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看见她的反应,他目光如冰,寒冷得几乎能让眼神扫过之处都瞬间结为冰霜。
他不懂,真的不明白!
每个曾经在他身边待过的女人,无不倾尽全力想多留他一秒钟,唯独她如此难懂,永远都只会松手将他推出去,宁愿让他到别的女人那里过夜,也不肯开口求他多留片刻。
还是说,在她心里,他就真的只是报恩的对象,她用身子、用青春来偿还欠池家的债务?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了?
难道他连一点值得她付出真心的价值都没有?
越想越火大,他表面平静无波,心里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坐进车内,干脆听她的话,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楚净僵了下,蓦地停下脚步,转身背对车道,望着山下那头的万家灯火。
每一盏灯都代表一个等待家人回去的守候,明明是倦鸟归巢,阖家围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刻,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家。
想到没有一个地方能收留她,不禁感到心酸。
和那个男人的「家」,等下个礼拜他生日过后,她就再也不能跨进一步,而有母亲和弟妹的那个家,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敢回去。
这七年来,她忍着没再回家过,每次与家人用电话联络,都强颜欢笑,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不断用池天横不喜欢其他人进别墅的藉口,婉拒家人要来看她的提议。
其实是因为她根本不敢确定,若见到熟悉的家人,她会不会脆弱得痛哭失声,再也无法装出自己过得很好的假象。
七年了,虽然只有二十六岁,她却觉得自己苍老得像是历尽沧桑,几乎快提不起对人生的希望和感动。
她爱了不能爱的人,陷在一个没有人知晓的泥沼里。
谁会希望自己付出一切得到的竟是一场空?!但如果真能得到回应,眼泪怎么会还流个不停?
站在山路旁,四下无人的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终于溃堤。
捂着唇,咬牙不敢哭出声,泪水却依旧奔流,迷蒙了双眼视线之际,煞车声忽然响起,接着男人迅速下车,冷不防伸出大手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车子奔驰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掉头回来寻人,找到她的这一刹那,却看见泪水爬满了她的脸……池天横与忽然看见他的楚净同样惊愕。
他拧眉,冷眼瞪着她狼狈不已的撇头擦泪,忽然升起一股少见的不忍怜惜的情绪。
「不想我走就开口说,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他面色冷静,眼神里却似乎有抹懊恼闪过。
「我……」她狼狈又羞窘,只能低头看着地面。
没料到他会折回来接自己,这一刻她脸红到说不出话,有几许窃喜,更有满满的尴尬无措。
恼怒的瞪她一眼,他将她拥进怀中。
楚净面露错愕,脸色爆红,又想哭了。
不敢当真哭起来,她迟疑的伸手搂住他,完全没发现他似乎在瞬间松口气的表情,露出少见的温柔笑意。
就算真的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感觉,觉得事情并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他在她心里似乎还有些分量!
或许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心,只是比其他女人倔强和嘴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