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峄昨天值大夜班,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就匆匆赶去医院了,碧听说他连排了两个大手术,都是要做个七小时到八小时的那种,这样忙碌下去,可能要到中午才有那么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那我帮你做午餐!」这是碧听说之后的自告奋勇。
因为他没时间吃早餐,那就能吃午餐喽!
「我会做的很好吃很丰盛,这样一定能把你辛苦一整夜后所流失的体力补回来!」碧的全身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凤眼儿中的坚持此阳光还明亮耀眼。
「随便妳。」这是岑峄不抱期待的回答,他那只乌眸也盛满了面对碧才有的无可奈何。
她当然了解岑峄那眼神所要传递的讯息,可是也不能怪他,谁教她昨天有那种不良前科出现,所以今天她一定要好好地用心做,才能让他刮目相看。
当然,第一件大事,就是要搞清楚到底哪罐是糖,哪罐是盐,她绝不能让那些瓶瓶罐罐裹的小白粉被打败。
问题是,说起来容易,其要分辨出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高难度,她在一堆罐子前飘过来又荡过去,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说回来,岑峄这人还真是一丝不苟,有条不紊,所有的调味料都放在相同形状的小罐子中,一个一个整整齐齐地排在橱柜里,怪不得会让她感觉错乱,要是以前在她的专属厨房里,就绝不可能有这种乌龙事情发生……
以前的厨房?碧怔忡。
脑袋中好象突然出现了什么,她急切地想抓住。那个亮点却又在瞬间消失无踪,像是在开她玩笑似的。
算了,不想了!多次尝试却徒劳无功后,碧宣告放弃。
或许她变成这副模样以前也很爱泡在厨房吧!她暗自庆幸着,幸好她不是个厨房白痴,要不然可能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只能厚颜无耻的当米虫,增加岑峄的困扰,若连个糖和盐都分不清楚,那她存在的意义将严重遭受到威胁。
这是盐,还是砂糖呢?这个怎么看起来像面粉又像香草粉?又没办法用舌头尝,这是她身为一个灵魂最大的痛苦。
咦?这是什么?碧正在跟那堆小白粉奋战,却猛然看到那些罐子上好象写了什么字。
奇怪?昨天没有这些字啊!她定睛一看,端正的字体写的是「盐巴」、「冰糖」、「砂糖」,而且每一罐都有,明白地昭告罐内所有物为何。
不是她,那肯定就是岑峄写的了!
感觉心中一股暖暖的液体流过,强烈地撼动着她,紧缩的喉咙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唉!该怎么说他呢?平板淡然的扑克脸是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偏他在冷漠以外无所不在的包容与体贴,又让人不得不打从心底感动起来。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明知待在这只会增加他的麻烦,她都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只为了想在他身边汲取那一点点小小的温暖,她甚至想,即使她不能变回原来的模样,不能恢复记忆都没关系,她只要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就好了!
可是,他应该会觉得厌烦吧?一个来路不明的幽体如此缠着他,毕竟,她又不是泠滟……
纷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昨天来访的那个女孩身上,由水幻化而成的美丽少女,身上有着和岑峄同样淡漠渺然的气息,他们之间似乎有着微妙的关系存在,即使是那个用火焰毁烬一切的男子,也烧不断岑峄和那女孩儿之间牵扯的情缘。
岑峄看她的眼神也是不同于平常的,温柔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解释的情感,压抑自制的情感,碧几乎可以确定岑峄是爱那个女孩的……
可是为什么泠滟会跟着炘炽,而不是伴在岑峄身边呢?是怎样的缘由会让岑峄舍弃心中的感情,而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呢?他又是如何一个人啃蚀那深沉的悲哀而无怨无尤呢?那样的心痛该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
也只有像泠滟那样脱俗绝尘的女孩才会有人为她这样付出吧?自己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灵魂,和泠滟相比,犹如尘泥与云雾,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来不及收回的眼泪啪地滴落在她透明的手背上。
「喵呜!」
一声猫叫将碧从自怜的泥沼中拉拔出来。
怎么会有猫叫声?碧狐疑地往声音的来源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只虎斑小猫蹲坐在地,偏着头看着她。
约莫手掌般地大小,一双金色瞳孔骨碌碌地转动,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摸牠一把。
为什么会有猫在这裹?她来两天了都不曾听岑峄说过他有养猫啊!这只猫出现得真是莫名其妙,就好象是凭空蹦出来似的。
「喵!」小猫又对她叫了一声。
咦?这只猫看得见她啊?碧好奇地伸出手凑到小猫面前,果然,小猫亲热地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就着她的手心磨来蹭去。
「嘻!」碧咯咯娇笑,郁闷的心情也不觉好了起来,看着小猫一双猫眼儿渴望地望着她,「你饿了吗?」她猜想。
「喵!」算是牠的响应!
「你等一下啊!」她摸摸小猫的头,移动身形打开了冰箱,思索着有什么是可以给小猫吃的,岑峄是吃素的,所以冰箱里根本没有什么肉类食品,最多就是蛋了,啊!有了!
「牛奶可以吗?」她拿出牛奶,装在小碟子里放在地上,看着小猫开心地舔了起来。
一边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皮,碧一边想着,牠会不会是岑峄养在楼上的,所以她才一直没有见过牠,嗯!或许是这样吧?
小猫啪喳啪喳地喝完牛奶,开始用前脚清理起自己的嘴巴和胡须来。
「这样就够了吗?」碧温柔问道,把小碟子收起,放到水槽裹冲洗,按着再继续午餐的准备,她看看时间,心想,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谢谢!」
挥舞菜刀的动作突地停顿,她刚听到了什么吗?碧四处张望,厨房里只有她和小猫咪啊?一定是她听错了!
「刚那声道谢该不会是你说的吧?」她开玩笑地对虎斑小猫说道。
怎料小猫咪竟微微咧开嘴,好象在对她微笑似的。
「刚才那真的是你吗?」碧美眸含疑,视线停在小猫脸上,一只会讲话的猫,这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牛奶很好喝,谢谢!」
小猫又讲话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
「你真的会说话?」哗!她这两天的所见所闻,简直就可以写成一本世界惊异大全了嘛!
小猫伏趴在地,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着。
「为什么哭?」
问句传入碧耳中,她愣了一下。
「哭?」牠应该是指自己刚才的落泪吧?「没什么,只是刚好想到一些事罢了。」她闪避小猫看似了然一切的眼神,继续手边的工作。
「那家伙不喜欢人家哭哭啼啼的。」
那家伙?岑峄吗?看来,这只小猫果然是他养的!
「我知道!他喜欢的应该是泠滟那样的女孩子吧?」和他有着相同的气息。最重要的是,泠滟不会是他的累赘。
「妳挺清楚的嘛!」小猫似乎有点惊讶。
碧只是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妳……和她有着相同的眸子。」
「我和泠滟?」碧停下动作。
「或许妳没发觉,不过,真的很像。」
「是吗?」所以岑峄才会收留她,只因透过她的眼睛,他可以看到另一个人。是这样吗?心底不经意地传来一阵刺痛。
「羡慕她吗?」小猫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泠滟吗?「算是羡慕吧?」她话语稍顿,「因为如果我有她的能力的话,我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不用麻烦岑医生了!而且我相信,如果她遭遇我现在的状况的话,绝不会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
「可是,妳就是妳,不是吗?」猫咪拨弄了一下牠的胡须。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与其花工夫去羡慕别人,倒不如想想要怎么做才不会成为那家伙的累赘。」
对啊!碧豁然开朗,她只会一味地自怨自艾,怎么从没想到过改变自己以减轻岑峄的负担呢!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是她可以做的啊!
「现在反倒是我该跟你说谢谢了!」碧的脸上盈满笑意,布满了顿悟的喜悦,「对了,我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你是……」
她回头,猫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只听到半空中若有似无地传来一句。
「我是敕。」
敕?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猫,再加上牠奇怪的主人,还有她这个奇怪的幽灵食客,整个状况显现的方式就是很奇怪。
碧不禁为这个奇怪的情况笑了出来。
她不会再顾影自怜了,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她怎么可以让自己陷入沮丧的状态中。
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岑峄的午餐做好。
他还在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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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了无菌衣,离开幽暗的手术室,草坪上亮晃晃的阳光竟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连开了十六个小时的手术,确实是有点累了。
信步走到了树荫底下,一昂首,才发现为他遮阳的是当初碧栖息的那株栾树,黄花点点中,似乎依稀可看到那纤细柔弱的碧绿身影。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岑峄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你不想救她吗?这是昨天泠滟对他发出的疑问。
而那声「不?」他竟然说不出口。
他一直是独善其身的,天下事皆与他无关,身为「圣山灵使」,他的确有不动如山的本领,而他向来笃信唯有泠滟才能粉碎他的冷静。
可是为什么呢?错误彷佛就是在那时注定了,在他收留碧的那时。
他搞不懂为何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要他眼睁睁看着碧魂飞魄散,他的确是做不到,甚至还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上天派碧到他身旁究竟是有何目的呢?
眺向无限苍穹,他发出心中第一百零一次疑问。
他不认为他还有另一颗心可以为人打开,那种痛苦一次就够了。
真的够了!
岑峄沉思的同时,身后唏唏嗦嗦的风言风语也在不停地散播着。
「喂!妳看!岑医生的侧面这样看来还挺帅、挺酷的耶!」
趁着送完病历表的空档,几名护士在不远处以岑峄为话题中心闲磕牙。
忙了一整个早上,不顺便让嘴巴和舌头也活动一下的话,那还真是对不起她们哪!嘴巴和舌头是用来干么的?当然是闲聊兼八卦喽!
「拜托!连『独眼龙』也要,妳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啊?」旁边有人不以为然地拋来一句。
「可是人家就是觉得他那道疤挺性格的嘛!」
「性格?那妳去跟他表白啊?反正他看起来就是没人要的样子,你们一定可以速配成功!」
「对啊!」另一人加入搭腔,「可是妳别忘了,岑医生看得到『那个』喔!」她伸出舌头还翻白眼,加了一点戏剧效果,「我可以想象,你们的新婚之夜一定会很精彩!」
「怎么?还要不要啊!」
「不要了!不要了!」原先那个小护士忙挥手撇清关系,她怎么会忘了岑医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呢!
「不过话说回来,岑医生也是挺可怜的啦!」
「怎么说?」
「喂!妳想想,他的医术在我们医院裹可是数一数二的,妙手回春已经没办法形容了,有多少病人排队指名要他操刀啊!可是为什么他会被贬到儿童医院来哩?」
「对啊!为什么?」这的确是大家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
高谈阔论的护士突然压低声音,「还不就是那个人啊?」
「哪个人啊!」
「外科主任范睿民啊!要不是他在从中作梗兼拍院长马屁,外科主任这个位置哪轮得到他坐啊!」
「我也听说了喔!大家都传他是因为宁小姐,所以院长才会这么重用他的!」
「娶一个千金小姐可以少奋斗十年,这个道理妳不懂啊!男人啊!算得可精了!」
「可是现在宁小姐变成那个样子了,他也应该没戏唱了吧?」
「宁小姐没了,可还有馨小姐啊!」
「馨小姐!不会吧?」几双震惊的眼睛全看向居中那人。
「就是有人那么不知廉耻啊!」她肯定地点点头,「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胡扯,我所说的可都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句斥喝狠狠地插入她的滔滔不绝中。
所有人如惊弓之鸟般地弹跳起来,目光全移向同一个方向。
出现者居然是方才地们话题中心的男主角!
「医院可不是请你们来吃闲饭的,」范睿民眉头皱得死紧,「例行巡房的时间到了,你们还杵在这干么?还不快去!」
「是!」几名护士互看一眼,一溜烟地逃逸无踪。
真不晓得医院养这些废物做什么,等他掌权之后,他一定要大肆整顿一番。
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范睿民转向行政大楼。
听说馨儿来了,他得去关照一下。他转身,不远处栾树底下的人影吸引了他的的目光。
那家伙怎么会在那里?离去的脚步停住,他心念一转。哼!趁着今天兴致好,本少爷就去跟他打声招呼吧!
岑峄正在试着厘清脑中纷乱的思绪,身后一声叫喊打断他。
「我说岑大医生啊!哪来这么好的兴致,在这伤春悲秋的?」
岑峄瞄来人一眼,目光重新调回原点,举步就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
一只手臂横过来挡住他,「别这么冷淡嘛!难得有机会咱们可以好好聊聊。」范睿民微仰起头,满脸倨傲的神色。
这家伙真是他XX的讨人厌,本少爷都已经放下身段来跟他说话了,他竟然甩都不甩!
这边被挡住了,岑峄理所当然地往另一边走,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
「喂!你够了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治医生,我跟你讲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范睿民又赶过来挡住另一边。
岑峄清冽的眼眸缓缓地移向范睿民,范睿民咽了咽口水,不肯承认自己被那个凌厉的眼神吓到,他把手收回。「听说你刚救了一个因脑瘤而引发颅内出血的癌症病童,真是恭喜啊!」他皮笑肉不笑,「要好好把握啊,这样的机会对你来说已经不多了,瞧你愈来愈闲,倒不如考虑转行,可以去做做乩童之类的工作。那倒挺适合你的!对不对啊,岑大医生?」
岑峄当他是疯狗乱咬,不把他放心上。
「哪像我,我可是忙得很哪!你该感谢我肯牺牲我宝贵的时间跟你说话!」冷嘲热讽了一阵。范睿民预备潇洒地离去,来个漂亮的退场,怎料不知从何而来的饭菜热汤,兜了他满身。
「谁?是谁暗算我?」熊熊的火焰自他眼中喷射出来,他直觉地看向岑峄,岑峄却还是冷着他那张冰块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恶!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会要你好看!」他落下狠话,收回对空挥舞的拳头,再恶狠狠地瞪岑峄一眼,狼狈退场。
岑峄其实也在怀疑那些汤汤水水为何会从天而降。他看向天空,一个忿忿不平的纤丽身影衬着蔚蓝映照在他眼底。
碧?
愕然浮现在他一向波澜不兴的脸上。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赭红熏染了她的双颊,碧飘落到岑峄身边,对那个窜逃的身影龇牙咧嘴。
「没事了!」他拉住她,诧异她难得的愤懑。
「什么没事了?」她为岑峄打抱不平,「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彷佛受辱的人是她,碧泫然欲泣。
考虑该怎么拉回她的理智,岑峄问道:「妳刚丢他的是什么东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我丢他的是……啊!」碧猛然震住,而后像摊烂泥似地瘫坐在地,「完蛋了!」她呜咽道。
她又做了蠢事了!那可是岑峄的午餐耶,这下可好,不但岑惮没得吃了,她一整个早上辛苦的成果也白费了!碧简直是欲哭无泪了,这下岑峄铁定会气到吐血,第一次第二次就算了,隔了一天她又闯祸,还说要改变自己呢!
碧有种被自己打败的感觉,她偷眼觑向岑峄,奇怪他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抬眼,看到的却是岑峄脸部上扬的线条。
「嗄?岑医生,你在笑?」
岑峄的确是在笑,见被碧发现了,他也不再隐藏,大方的笑出来,而且还是捧腹的那种狂笑。
「哈哈哈……」飞扬朗笑传入天际,树梢栾花也微微颤动,似在应和着他的笑声。
碧不但把自己打败,连岑峄也不得不举手投降了。
碧本来还沉浸在他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中,但看他愈笑愈夸张,实在是不得不阻止了。「别笑了!」她娇嗔道。脸上火辣辣地泛起一阵潮红。
幸好这地方还算满隐密的,不然捧腹大笑的岑峄,明天肯定会成为护士们口中的八卦头条。
「为什么那么生气?」岑峄碰碰她的粉颊,脸上犹带笑意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她真的不晓得原来自己那么容易失去理智,「听到他说你说得那么难听,我心里头只想着要保护你,来不及细想,手中东西就丢出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保护我?」
碧点头,「对啊!我知道自己很笨,可是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所以……」
保护他?这个幽体竟然说要保护他?他可是圣山灵使,是神选中的人,向来只有他保护别人的份,而这个幽体竟然说要保护他?
岑峄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撼动了。
「谢谢。」
看着岑峄的温柔眼神,碧樱唇微启,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午餐,害你饿肚子,真的很对不起!」
「那么那个是?」岑峄指着碧手中紧抓着的一包东西。
「这个?」碧把那包东西摊开放到手心上,纸袋裹是各式各样不同的饼干,
「这是小饼干,本来是要给你当点心吃的。」可是现在连正餐都没了,还谈什么点心呢!
岑峄坐下来,背靠到栾树上,伸手拿了块小饼干放人嘴中。
碧屏气看着他,眼光未曾稍移。
「很好吃。」岑峄的脸色已恢复正常,自他口中说出的却不是虚应,而是真实的赞赏。
「谢谢!」
碧笑了,粲如春花的绝美笑靥连恣意挥洒秋意的栾花也相形失色。
岑峄喜欢她的饼干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算不算是有进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