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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驸马爷 第五章

  一望无际的赛马围场。

  来自滇西各地的民族骑手参与赛马,在围观者的吆喝加油声中各展雄风。

  小雨占了个子小、身子灵活之便,硬是挤进了水泄不通的观众席前。

  为了安全起见,观众席前有到一个人高的栅栏。

  小雨想也不想的爬上栅栏,极目晀望起来。

  满坑满谷的人,也难怪木清欢和芭蕉打死也不肯靠近一步,宁可杵在人家的屋檐下站岗。

  她身长脖子,努力想看清尘土飞杨中的骠马和骑手,眼前还是一片“雾沙沙”呢,震动山谷的欢呼声已经响彻云霄。

  原来胜负已分,获胜的小伙子出尽了风头,小雨听不清他在场中央嚷嚷了些什么事情,只晓得他语音一落,观众席的人又鼓噪了起来,吵闹、吆喝和互相拥抱,各式各样的叫嚣声轰得她耳膜乱烘烘,精神也为之一振,热血更是为之沸腾。

  “漂亮姑娘,这杯是你的。”一个满脸胡髭的中年人,传来一杯芳香扑鼻的液状东西,直直拿到小雨鼻端。

  小雨看了四周一眼,几乎人人手捧一杯,各种不同的容器。

  看大家喝得起劲,她高兴的接过,道了声谢。

  “喝呀!”那汉子怂恿着。

  小雨靠着杯沿,沾沾那琥珀色的液体。

  嗯,还不太坏。

  她一口喝光!

  “姑娘好酒量,再来一杯,这可是咱们大司马游爷赏的好酒,不喝白不喝!”

  不喝白不喝!这话还真得小雨的心。

  她的杯子又被倒满了。

  那酒味香缭芬芳,甘醇中带着清冽,好喝极了,小雨热热烈烈的一趟玩下来本就口渴,如今有饮料解渴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又是免费的。

  她杯子一空,涓滴不剩。

  “再来!”她自动乞讨。

  “爽快,咱们来干一盅!”那汉子捧着酒瓮,显然被小雨的酒量折服了。

  “没问题!”

  他牛饮一口,小雨一杯,不一会儿吸引更多的人围过来都想敬她一杯。

  “你们走远点,好热呀!”小雨嘀嘀咕咕的发牢骚。奇怪,怎么她全身觉得暖洋洋,而且,头还有点沉重。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双手搂上她肩胛,遥远又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你醉了。”

  小雨只觉得喉头一片干涸,接着昏沉沉的无力感就征服了她,那些声音在她耳边叽哩呱啦聒噪的声音……唔,好像愈来愈远了……

  “郎兄,你从哪里找到她的?”游铁刀和他的坐骑站在离人群有段距离的树荫下。

  他把小雨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赛马场。”

  “她怎么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游铁刀喃喃自语。

  “听游兄的口气,你认识她?”

  他不止“认识”而已,他根本是曾在她的“淫威”下客串了好几天的打杂兼仆人。可她为何落了单,段骁呢?

  “她喝醉酒了。”

  “什么?”他应该看出来的,她那一身浓浓的酒味,阵阵扑鼻而来,一张小脸红得像苹果似的。“哪个不要命的人灌她喝酒的?”

  “游兄猜错了,”郎冀十分不可一世的笑,“是她找别人拼酒的。”

  要不是有那“牛铃之争”的缘分,又见她一个姑娘家陷在人墙里,他才懒得管事呢!

  但是,游铁刀的表情怎么好像见了鬼似?

  真是烫手山芋,该把她“扔”到哪里去比较好?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子同行,这像话吗?

  他还犹豫不决,马蹄达达,一匹清奇骏马飞奔而来,鞍上跳下一人,正是段骁。

  他表情严肃,发丝微乱,两簇火苗在眼中炽烈的跳动,扩大成慑人的怒意。

  “把雨儿还给我。”

  “殿下!”

  “段兄。”两人异口同声,但只有郎冀的脸扬起一片惊讶。

  段骁两个跨步,便从郎冀的手中“夺”过小雨的身子。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木清欢和芭蕉也从后面赶上来了。

  木清欢略嫌削瘦苍白的脸,因为运动浮起十分漂亮的玫瑰色,替她的织丽更添上一缕动人光彩。

  游铁刀为之惊艳。

  段骁在宫中找不到小雨,二话不说的找到木清欢居住的“潇湘馆”,不料还是扑了空,他又急又恼的匆匆提调一队御林军出宫沿街找寻,寻寻觅觅,这才找到木清欢主仆二人。

  这两个傻傻站岗的主仆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见到段骁跟见到救星一样,早就忘记“东窗事发”的严重性。

  段骁听完她们的“告白”,板着脸疾蹄而来,这一来,“恰巧”的望见令他十足喷火的一幕。

  游铁刀盯着他主子那充满火药味的表情和捧醋狂饮的模样,心中浮起了一层很不好的预感。

  好家伙!这不知死活的郎冀可踹到蜂窝了。

  “段兄,这位姑娘……”郎冀“非常”不识好歹想探问小雨的身分。

  他当然好奇啰,段骁要娶妃的消息可说是早就沸扬的传开来了,他从西夏赶来为的也是要参加他的大婚典礼,而不日就要做新郎官的人,此刻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小女孩伤神懊恼,个中原因,可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小雨是我的太子妃——霓裳公主。”

  郎冀一凛,哈,居然!

  但是他娶的不是平伦公主吗?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霓裳公主?

  他的脑海不由得浮出一个大问号。

  “段骁……我……头疼。”

  原来安静趴在段骁怀中的小雨忽然睁开扑朔迷离的醉眼,按额呻吟。

  她不止头疼,更难过的恶心和晕眩一阵一阵接踵而来,浑身难受透顶,就像有千百只铁锤对着她猛敲似。

  段骁无暇“讨伐”两个好友,丢给他们冷冷一瞥后,全神贯注在小雨身上。

  游铁刀和郎冀有志一同的发现,段骁那原本紧绷的肢体和五官在望向小雨的瞬间换成无限柔情。

  段骁爱怜的摸摸她微汗的额,声音温暖而有权威。“嘘,安静,我就送你回宫去。”

  “不是……我……想吐。”

  “想吐就吐吧!”

  “殿下,我来代劳吧!”游铁刀魂飞魄散,他的主子可是一国储君,虽然小雨是他的未过门妻子,但真要被她吐得一身那可成何体统。

  “关你什么事?”段骁才不领他的情。

  “殿下,小雨姑娘要是弄脏了你的衣服……”他还是不知死活的唠叨。

  “衣服算什么?”他扬头,来意不善的瞪了表错情的游铁刀一眼。

  “是的,殿下。”他踢到铁板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似的,小雨头一偏,立刻吐了段骁一身。

  段骁浓眉轻蹙,一只手不忘轻拍小雨的背。

  “铁刀,你让御林军先回宫去。”

  他必须先安顿好小雨再说。

  铁刀面容一整,立刻执行命令去了。

  “郎兄,如果不嫌麻烦,我们先到大司马的府邸再叙可好?”

  郎冀优游一笑,自是乐得跟班,“客随主便。”

  “铁刀,”段骁看着返回的游铁刀,“我想借你的定海府半天可好?”

  游铁刀躬身朗声:“殿下还跟属下客气什么?”

  “好,你带路。”

  “是。”

  ※※※

  “芭蕉!”

  小雨以为她喊得很大声,不料只是喉咙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呓语。

  她翻身,立刻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仍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什么叫做宿醉,她终于尝到了。下次就算打死她,她也绝不沾一滴酒!

  喔,不!连下次都没有!

  她躬起身躯,掀掉丝被。

  这房间陌生得紧。摆设虽不若皇宫富丽堂皇,但一几一凳仍教人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而她遍寻不着的芭蕉正趴在绣桌上打盹儿,睡得正甜哩!

  放弃了想挖她起来的想法,小雨下了床。

  一脚着地才觉脚板传来一阵沁凉。

  奇怪,她的绣鞋呢?

  人在晦气的时候,连鞋子也和她作对,太过分了。

  小雨逼不得已弯下腰,一手按着头疼的额,极目找寻地板各处,连角落也不放弃。

  然后,她便听见了一串浑厚欢悦的声音在她头上炸开。

  她就算不想看见也很难,因为那双男性的大脚就杵在她眼前,危颤颤摆动的长袍显示了来人显然因为看见她这可笑的举动而笑得乐不可支。

  “有什么好笑的,我讨厌幸灾乐祸的人!”她猛然站起来,想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悍妇状以抵抗“外侮”,不料每说一个字,头就更疼。

  段骁反应灵敏的扶住她偏来倒去的身子,可是嘴唇的笑意却更浓了。

  她显然才起床,乌黑亮丽的头发未经梳理,全像瀑布似的流泄在背后,云鬓微乱,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可爱极了。

  他把她安置在太师椅上,一双眼望见她那没穿袜的小脚,她的脚踝白皙柔嫩,指头是漂亮的粉红色,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又被她的长裙所覆盖,但已撩动他心海的一根心弦,爱恋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触了触她洁白细腻的粉脸,这才帮她将丝鞋从脚凳上拿来。

  “咦?它跑哪儿去了,我找了老半天都没找着?”小雨瞪着正在帮她穿鞋的段骁问。

  她的小脚如他所见,触手处全是一片柔润,他爱不释手。

  见他没反应,小雨加重口气说道:“喂!你在做什么?”

  咱们这被宿醉所困的小雨公主的反应神经显然慢了半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腿下春光已经被人悉数欣赏了哩!

  “来,把这盅解酒茶喝了吧!”方才他便是替她张罗醒酒茶去的。

  正好,她正口渴得不得了呢!

  一口气喝掉杯里的茶,小雨的意识总算恢复一些了。

  “段骁,这是哪里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我这不是问了吗?”她好奇得不得了。

  “这是铁刀的‘定海府’。”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把自己酒醉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段骁落了座,表情戏谑。“你把自己喝醉后的事全忘了?”

  “我不知道我喝的是酒啊!”她有些赧然,喃喃自语的嘟嘴抱怨。“我也不是故意得。”

  看她脸一皱,眼一嗔,嘴一噘,段骁心里多少责备的话全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他这个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皇家太子,自从认识了她,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任凭他怎么逃,原来都是枉然,在他将她从河中救起的时候,他早该知道的。

  “我替你招来麻烦了吧?”小雨细声细气的问。

  “你觉得歉疚?”

  “一点点啦!”

  “那你打算怎么替你的歉意做些弥补?”他爱看她眼中流转的聪慧灵气。

  小雨轻轻把玩自己的手指。“弥补?”听起来似乎不是个好玩的字眼。

  “譬如。”他凑到她眼前,再小雨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之前,在她额上偷得了一吻。

  那吻很轻,很暖,就像蝴蝶的羽翼点过水抚过般。

  小雨呆呆的摸着自己的额,仍没反应过来。

  她的样子吸引了原已打算撤退的段骁,他轻吸了口气,攫住她的唇,无尽缠绵地拥吻她,过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抬头。

  小雨摸摸自己的唇,又去触触段骁的唇,她满腹狐疑的问:“这……是什么?”

  段骁不答,只一迳拿着他温存多情,炽热的眼光盯着小雨瞧:“你真漂亮!”

  小雨这才懂得害臊,“你不要这样夸我,我很容易就骄傲的。”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一来她长年居住冷宫没有比较的人,二来也没人告诉她。

  段骁不由得又是一笑,笑中有份视若珍宝的热烈温柔,他痴痴看着她,她那不脱稚气的大眼睛,毫无城府的流泄出所有秘密。

  她喜欢他的碰触,他的吻。

  所以,他很坏心的下定主意,他要常常的碰她,吻她。

  “你本来就值得骄傲,”他的眼光留恋她艳红的唇。“别忘了你是我段骁未拜堂的妻子。”

  妻子?

  小雨可怜兮兮低语:“我可不可以不嫁你?”

  “呃,”他看见她眼中的不安,“为什么?”

  当初逃婚“跷头”的人是他,没想到他的公主也看不上他这驸马爷。

  世事轮回真没什么道理可言的——

  她不爱他!

  这项突如其来的认知令段骁脸色微微一变,恐慌像一只只小蚂蚁占据了他的心。

  他坐近小雨身旁,无意识的拉起她的小手,像哄小孩似的说道:“我告诉你为什么非我不嫁的原因,你要认真注意仔细的听喔!”

  小雨傻呼呼的点头。

  “第一,我是世界上绝无仅有、最好的丈夫,你没得选了。第二,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驸马,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不嫁我,以后可就没人敢再来追你了。第三,因为以上所有的原因,除了我之外,你也没有别人可嫁。”

  乍听之下,这令人目瞪口呆的宣言好像毫无破绽,可小雨怎么觉得他说的全是自己的好话,换言之,是替自己脸上贴金。

  “我……知道你很好。”

  “哦?”

  说他好又不肯嫁给他,何其矛盾的答案。

  “因为我好,你不要我这驸马?”多奇怪的理由。

  “并不全是。”

  喔!这小丫头,心眼之多,他不趁着今晚一古脑把她的心结挖出来,要不然,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不惊人死不休的动作出来哩。

  “我洗耳恭听。”

  见他一派认真,小雨却犹豫了。

  这种事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极为平常的事,更何况段骁是帝王家的人。

  她不否认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渐渐迷上他的无微不至,但是她母亲那血淋淋的教训更令她心生却步。

  用短短几年的恩爱去换漫长一生的痛苦等待,值得吗?

  “怎么不说?”他没有忽略她眼底那片深思。

  “没事,我只是想也许我还没做好要成婚的心理准备吧!”她忙胡诌搪塞。

  “哦?”

  她有心事。段骁敢确定的说,她那不懂掩藏,完全把心事挂在脸上的个性,根本骗不了人,不过,为了预防她这“奇招”百出的未过门妻子又捅出什么楼子来,他打算回宫后马上禀明父皇,赶紧将他们的婚姻大事办妥,以免夜长梦多。

  “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考虑要……放弃我?”她不敢相信段骁那无动于衷的自若表情。

  被他当成瘟疫似,三番两次的排斥,段骁有些不是滋味,她以为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对于他不爱的女人,管她是平伦公主也罢,赵翦儿也好,他确定自己要的绝对是她。

  “你这多疑的小东西,赶快做好成为我妻子的心理准备吧!我可不打算放过你喔!”

  小雨在一怔后,整张小脸像发光体绽放起一层美丽如霞的光晕,她羞得无处可逃。

  段骁心旌神摇,趁她不备又在她玫瑰似的脸上香得一吻。

  ※※※

  一直被当成隐形人“丢弃”在一旁的芭蕉,忙不迭的将脸埋进更深的臂弯里,顾不得已经烧成红苹果的脸和发麻的四肢,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不见的好。

  天地良心,她绝不是故意要“窃听”他们的情话绵绵,她可是被“强迫中奖”的……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不,是有听没有进,哎呀,反正都一样啦……”她用细若蚊軜的声音自欺欺人。

  ……唉唉唉!好殿下,好公主啊,我芭蕉手脚已经全麻痹了,你们饶了我吧——

  ※※※

  小雨趁着天晴静好,芭蕉去探木清欢的时候,独自溜出暂居的房间。

  “我又不是老头,整天把我关在房里。”她自言自语的作了个鬼脸,把段骁对她的“忠言逆耳”全置之脑后。

  不晓得是司马府家教严谨或原来人口就稀少,她一路行来,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小雨不知“定海府”上下有一百余口的人,因为游铁刀驭下甚严,上下层绝对是各司其职,不准逾越混淆一步,又加上小雨和段骁的身分特殊,他下达了闲杂人等不许随意进出的旨令,人人为了自己项上人头着想,乖乖地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才引起小雨公主的错觉。

  回廊男左女右,男外女内,层层叠叠的假山,小雨终于听到发自另一道墙外的嘻笑声。

  她看见一人一狗正泡在假山瀑布底下的水塘里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好奇心大盛。她从没见过这么大一只獒犬。“喂,我也一起玩好不好?”她蹲了下去,想仔细看清那一人一犬的影像。

  那白衣白群的小女孩猛然回头,千准万确的将满投水珠甩在小雨身上。

  “啊!你站远点,要不等一下‘火焰’上去会把你一身漂亮衣服毁掉的!”她的声音响亮清脆,还有一股软软的童音,十分好听。

  “它叫‘火焰’?”小雨不在乎那身水滴,不改好奇的问。

  “嗯!”那女孩看出小雨没有恶意,“‘火焰’是我大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它可是远从西藏、缅甸那而来的名犬呢!”

  她笑嘻嘻的,语态神情在提及她大哥时不自觉的洋溢出一股尊敬和喜爱来,白里透红和健康的肤色令小雨羡慕不已。

  “你真好,可从来没人送过东西给我呢!”

  小雨并不吃味,只是实话实说。

  “真的?”她颇觉不可思议。

  “嗯。”小雨认真的点点头。

  “咦?我没见过你吧,你从哪里来的?”她巡视小雨那身质料高贵,柔软如羽翼的秋罗衣。

  “我叫小雨,你呢?”

  “你叫我如意好了。”有趣极了,居然有人不知道她是谁,太好玩了。

  可这“小雨”又是谁啊?

  “如意,我来帮你跟‘火焰’洗澡。”小雨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像庞然大物的獒犬。

  “你不怕它?”如意一手搭在火焰背上,一手叉着腰,有些不敢置信的说。

  “它看起来很可爱!”小雨发自由衷。

  她在汴京只见过赵翦儿一只寸步不离的鬈毛狗,赵翦儿视若珍宝,整天霸占它,连寻常人也不给瞧一眼的。

  “可爱?”游如意差点呛到。火焰性子之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定海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没一个敢招惹它的,就连定期帮它整理刷毛的驯兽师,每次一见到它也是小心得不得了,生怕一伺候得不周到,被火焰翻脸无情反咬一口。

  府里的下人更有被追着、上天下地求救不得的经验,那岂是一个“惨”字了得的啊!

  整个“定海府”,它只肯听游如意的话,如今,居然有人“目光如豆”的称赞它“可爱”,真是太绝了。

  “‘火焰’你以为呢?”游如意很哥儿们的用眼光询问垮着脸的大狗。

  它毫无反应,仍睁着双圆不溜丢的眼珠瞪着小雨看,状若垂涎。

  游如意又吃了一惊,“喂!你见色思迁喔,每次见到美女都是这副德行,你干脆改名叫‘好色狗’吧!”

  它唯一的弱点便是酷爱美女,只要是美女的招呼,它肯定来者不拒。身为主人的游如意,对它的毛病还真不是普通的受不了,好色狗如“火焰”,她真是败给它了。

  它显然不介意“好色狗”的名字,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小雨受到鼓励,脱掉丝鞋和白袜,忙不迭的“下海”。

  二人一犬,兴高采烈地展开了混水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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