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指名道姓的女主角,只好“三声无奈”的驻足静待发落。
“维君,你不必藉此帮我打响知名度,瞧你喊得好像我们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李淳宁摇头叹息。
“谁叫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我这个最好的朋友都找不到人,我当然闺怨深深深几许。”众维君开玩笑的搂着她不放。
“你再这样,小心庄天宇误以为我们是同志,不再死心塌地做你裙下之臣。”
“谁希罕?我早把他三振出局了。”
李淳宁吓了一跳,“你们又吵架了?”这两个欢喜冤家从大一交往开始,三天小吵五天一大闹愈吵感情愈好,她知道维君的个性,刀子嘴豆腐心,有口无心,听久了也不足为奇,可是他们不久前才言归于好,这怎么回事?
“哼!”
“你们这次吵真的?”
“李淳宁,”众维君抗议道,“我们每次都吵得很有建设性,什么真的假的?”
“了解、了解。你们只是进行较激烈的双向沟通,那请问你这次是建设性居多还是毁灭性?”
“已经莎哟哪啦了。”众维君头一撇不在乎的说,可是神伤之情告诉李淳宁不同的故事。
“什么时候的事?”难怪维君刚才叫住她时特别火爆,可见事态严重非常。
“反正已经是事实了,”众维君淡然以对,“陪我去疯一疯吧,没有他我一样活蹦乱跳,日子照过。”
“你别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我还不了解你吗?”李淳宁心急的转头就走,“不行,我去找庄天宇问清楚。”
众维君黯然拉住她,“没用的,他已经休学出国了。”
“休学出国?”李淳宁不可置信的嚷着,“维君,今天不是愚人节,而且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众维君拉近她的脸,字字清晰肯定的说:“再靠近一点,你仔细看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就是不像才紧张,众维君强颜欢笑仍掩不住眼底的阴影。李淳宁勾起她的胳臂,默默的走向林荫无人的角落。
“怎么回事?不要嘻皮笑脸的,难过就哭出来。”李淳宁摇晃她的手臂,“我不信庄天宇会舍得和你分手,一定另有内情。”
“我才不会为他掉眼泪,他爱上哪儿就去哪儿,大家互不相干。”
看众维君眼眶氤红的样子,想也知道她赌气好强故作违心之论。
“庄天宇打算去多久?是留学还是……”
“他参加救国团国际青年亲访团,到坦尚尼亚及其他邦交国宣扬国民外交,提供当地人民文化、技术方面的支援。”
“那很有意义啊!庄天宇一直想到外面世界多开开眼界,这次能如愿成行真是太棒了,若不是怕我家人担心,我也会去报考。”李淳宁兴致高昂的道。自己有顾虑无法一试,但知道好友能剑及履及多年梦想她也与有荣焉。
“你这个小圣人当然拍手叫好,”众维君没好气的瞪她,“他直到上飞机前一天才告诉我!”
啊哈!终于说到重点。
“他还不是怕你这位大小姐反对,只好先斩后奏造成事实。”李淳宁戏读着众维君一副慈禧太后专制独裁作风。“他这趟出去的落后国家都是战乱频频、经济萧条,不但吃苦受罪少不了,还免不了饱尝相思之苦,你真忍心在临别之际提出分手之议?”
“他自讨苦吃、自作自受怪谁?”众维君明明忧形于色却偏偏说着反话。“他会有危险吗?”她说到这里突然改口,嗫嚅不清的问道。
“你说什么?”李淳宁右手作喇叭状贴着耳朵。
“天宇会不会有危险?”众维君仍是呢喃模糊。
“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淳宁,你是不是皮痒了?”
有人恼羞成怒了,最好别再装傻。李淳宁讨饶的抓住众维君蓄势侍发的攻击。“他们去的地方都经过安全的考量,所以大致上不会有安全顾虑,你别担心了。”
“好哇!原来你故意耍我,看我的天鹰神爪……”
李淳宁怕痒,笑软无力的道:“不这样怎么逼出你的真心?”她笑不成声,“已经莎哟哪啦了。”她模仿众维君刚才故作潇洒的样子。
笑闹声中,同学赖志安加入她们。“什么事这么开心?”
“秘密,不告诉你。”李淳宁大拇指置于鼻端,其他四根手指做弹乐器状。
赖志安笑看她的习惯性动作,“晚上我去接你?”
“去哪儿?,”李淳宁一头雾水的问。
众维君拍拍脑袋,“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今晚同学在PUB帮我庆生,不准你用任何借口缺席。”
“你生日我当然不敢不去,不过我社团还有活动,可能晚点到。”
“你们仁爱社整天不是养老院就是老跑育幼院,少去一次又如何?”众维君不满的唠叨。
“我是社长不能不以身作则,而且上次已经答应过育幼院的小朋友了,不能失约让他们失望。”李淳宁双手合并求饶,然后转向赖志安道:“所以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过去。”
众维君等他依依不舍的走后,接着说:“你真是杀风景,一点机会都不给赖志安。”
“你别捕风捉影,他一向热心,刚才只是好意尽尽同学之谊罢了。”
“那赖同学怎么不对我热心?我是寿星,今晚的女主角,他从头到尾就是对你含情脉脉,表现得如此明显,谁可能会错意?”众维君夸张的眨动她的大眼。
“小心你眼睛脱窗。”李淳宁笑骂道,“不开玩笑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和庄天宇,缠绵俳恻、凄美动人的惜别夜了吧?有没有媲美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
“你当是演电影吗?我还万里寻夫咧!”众维君不以为然的伸出右手小指,“看到这戒指没?庄天宇出发前晚找我夜游,谈天说地一如往常,直到送我回家时,才硬帮我戴上这戒指,说他两年后回来,而且慎重警告我在这段期间不准移情别恋。”她忿忿不平的说,但也带有丝丝甜意,“他以为他是谁啊?”
李淳宁笑不可抑,这一对活宝的确绝配,“都已经私订终身了还莎哟哪啦,你们两位贤伉俪可否别再制造高潮迭起、峰回路转的波折考验我脆弱的心脏?”
“谁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上诉予以驳回。”众维君才说完,两人已经笑得形象全无。
“糟糕,我快迟到了,我们晚上见。”李淳宁匆匆的追公车去。
众维君兀自站在原地叨念着,“有个大圣人哥哥已经很受不了,交的最好朋友又是标准好好小姐,连男友都济世救人不落人后,我未免太Lucky了我。”捍卫他们免于被占便宜的责任,舍自己其谁?
李淳宁跳下公车,对PUB的位置有点迷糊。摸索错误后,她再朝反方向找。
“也许我该找人问问。”她暗忖。此时,路口闪过一个眼熟的背影,“强森?”
路强森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近来他不经意间总流露出郁郁寡欢,或许是难言之隐,她数次追问原因皆被他回避言及其他。
在看似强森之人的身后,另外又尾随两个鬼祟人影,也不算鬼祟,只是两个男人东张西望怕被瞧见似的,总之,李淳宁不放心的跟踪下去。
“小姐,长得不错喔!”三个无聊的搭讪者,流里流气语出垂涎,他们又是吹口哨又是喧闹起哄。
幽深的巷路,昏暗的街灯,李淳宁警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偏离车水马龙的街道。附近稀落来往路人不是低头颓丧而过,就是男女相拥视而不见。她深吸口气,镇定的往回走。
“这么不给面子。”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狰狞的拦住她,两手叉腰,一脚斜立抖啊抖的,几步距离外犹可闻其恶气,他歪斜着嘴吐出猩红的槟榔汁。
“请让开,我朋友在前面等我。”李淳宁手心紧张直冒汗。
另一人有着猥琐的尖嘴猴腮,他恶声恶气的嘲弄也围拢过来。
李淳宁见他们逼近,对准前方混混的眼睛喷洒防狼摧泪液后,迅速的奔逃,听到后面那群流氓叫嚣的追骂,愈趋愈近的足音,她吓得连声尖叫,步伐不敢稍缓。
“你们在做什么?”这及时的天籁让李淳宁几乎喜极而泣,同时也砰然撞入此人的怀里。。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想英雄救美也得秤秤斤两。”对方斯文俊秀,那猥琐男子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狠声威胁对峙。
陌生人将李淳宁护至身后,“好久没打架了,在牢里蹲得都生锈发霉,正愁没对象活动、活动筋骨。”他两手握拳,筋骨叭叭作响,暖身后摆出好勇斗狠、嗜血的架式。
“阿生,那家伙好像很不好摆平,还是跷头算了,找妞儿玩到处多得是,犯不着杠上棘手货。”三个人悻悻然的又放些狠话才呼啸而去。
李淳宁靠在陌生人身上,许久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还好吗?”
“谢……谢。”她余悸犹存,一开口就呛到,深吸几口气后稳定下来。“谢谢你。”
“别客气,以后小心点,这附近都是些声色场所,出入分子三教九流非常混杂,你晚上独自在这一带走动实在不智。”
李淳宁点头承认是自己一时不慎,造成他的麻烦,于是将店家名片递给他。“谢谢,我朋友在这家PUB庆生,我可能迷路了。”
他接过名片看了看,“我陪你找,你一个人落单不安全。”
“谢谢,希望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她讶然接受他的好意。
他微笑摇手表示不介意。
“刚才你说的只是虚张声势对不对?”
“幸好那三人没你聪明,否则我们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他抿嘴轻笑。
“幸亏你急中生智,不然两败俱伤对大家都不好。”
他闻言偏头打量她,“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受点教训吗?”
“也不是……怎么说呢?”李淳宁皱皱鼻子,思索如何解释自己的想法,“以暴制暴无法根绝问题,只会更助长戾气,能和平解决是最好不过。”
“我也有同感。”他开玩笑的两手颤抖,“真动起手来,我会四肢发软,被修理得惨不忍睹。”
“受人点滴,泉涌以报,就算救命恩公面目全非,我还是会勉为其难另眼相看。”李淳宁兴致一来,也从善如流捂着脸说唱俱佳。
“那画面太血腥了淑女不宜,不如你三十六计溜为上策,你面对危机时应对得很适当。”
“没错,大事小事跑了没事。”
今晚的月色怡人,特别的皎洁明亮,聊着聊着不自觉走过头了,两人莞尔相视折返o
“好了,平安送抵目的地。”
“多谢再多谢。”李淳宁慎重的一鞠躬。在灯光下,他笑容可掬顶天立地的站在那儿,她突然有种错觉,那光晕仿佛发自他体内。
他泛满温暖光辉的笑睇视她,她也回以微笑。
好一会儿,她尴尬的静立原地,不断将晚风吹乱的发丝由颊旁拨至耳后。
“你不进去吗?”他扬眉轻笑的问。
“你没离开我不好意思先进去。”李淳宁腼腆的耸耸肩。
他笑意深漾,“OK,我该走了。”他仍旧伫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样。
李淳宁看时间不早了,偏头巧笑倩兮又相对许久,最后,她两手握住他右掌左右摇晃。
“谢谢。”她倒退着走,“Bye-bye!”挥挥手,她转身加入众维君的庆生会。
“李淳宁,你皮又痒了胆敢这么晚到。”众维君眼尖瞄到她的身影,排开众人走到她面前。
“这里好吵,你喊破喉咙我也听不清楚。”李淳宁有恃无恐的嘻皮笑脸。
“那正好给我理由整晚贴着你耳朵讲话,看你受不受得了。”
“我怕了你了。”她赶紧递出礼物求和,“贿赂你消消气,生日快乐,大美人。”
“这还差不多。”众维君切块蛋糕给她,“你迟迟不来,有人望穿秋水失望而返了。”
“你面子真大,几乎全班同学都参加。”李淳宁和同学打招呼,“你刚才说什么?”
唉!众维君摇头暗叹。看来赖志安得再接再厉、不气馁努力加油了。
“没什么。”赖志安你自求多福吧,我已经仁至义尽。“我大哥真过分,竟敢忘记本姑娘生日。”
“可能是包裹误时了,你有点耐心。”
众维君不以为然,“大圣人一定又忙着当善心人士去了。”
“瞧你说得好像众大哥多离谱似的,俗话说一人行善,福庇满屋。如此好事,还被你嫌恶。”
“懒得同你争辩,你们一个是大圣人、一个是小圣人,臭味相投,一丘之貉,半斤八两绝配。”
“少误用成语。”
李淳宁对众维杰的事迹早已耳熟能详,他是名闻遐迩的国际摄影大师,也是热心公益的慈善家。所有关于他的报导都是盛赞有加,也只有他宝贝妹妹硬拆台漏气。
自从与众维君结为莫逆之交后,她不但数落反对众维杰之举,连李淳宁也并入她所谓无可救药的滥好人,而讽称他们大、小圣人。但李淳宁知道她并无恶意,只是关心他们被外人欺负而不自知,因此吃亏上当。
“是、是、是。绝对可‘呸’,高兴了吧?”李淳宁促狭道。
“我……”众维君怀疑的看着她,她同意的太诡异了。
“我知道、我了解啊,我们大家都‘呸’。”李淳宁忍俊不住露出笑意。
“李淳宁,”众维君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你敢‘呸’我?看我的天鹰神爪。”
李淳宁尖叫一声,拉着经过的同学当挡箭牌。
“你有胆就站出来,别躲在无辜百姓后面。”众维君叉腰叫阵,“被我捉着,刑期加延十分钟。”
“我没胆,也是无辜百姓,可以高抬贵爪饶了我吧?”
瞬间只见两人满场飞舞追逐,围观同学加入战局,尖叫笑闹乱哄哄的,没多久就形成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队形。众维君当然是当老鹰,而李淳宁躲在长长队伍最后,大家都严守阵势、气喘吁吁。
最后群体很有默契的呜鼓休兵,回座位大灌冰水解渴。众维君好笑不己,大摇大摆环住李淳宁上下其手。
“救命啊……”李淳宁咳笑不能成声,抱着膝盖蜷曲躲避她无所不在的搔痒。
“今年的生日实在过瘾。”众维君嘿、嘿两声,得逞尽兴后拍拍两手拉她起来。她靠着李淳宁喘息,转头问:“你想天宇现在在做什么?”
“他肯定一边教小朋友算数,一边遥想天边的佳人──维君小姐。”
众维君沉默片刻,不耐的摇摇头,“真讨厌,没事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么?万一感冒生病什么的,也没人照料。”
“他很快就会来信联络的。”李淳宁搂搂她给予支持,“我们回家吧,好晚了。”
“你令晚陪我。”
“哎哟!好暧昧哟。”同学郑中元听到了故作呕心状,弯下腰状似捡拾掉落满地的鸡皮疙瘩,“喂,同学们,寿星要带我们李淳宁同学出场,各位意下如何?答不答应?”
嘘声、口哨声此起彼落,大家又闹成一片,直到三更半夜方歇。
“维君,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在吗?”李淳宁拉拉她的衣袖,凝视屋里亮着小灯,有人影堂而皇之走动。
“小偷……”
李淳宁赶紧搭住众维君高扬的嗓门,拉着她往旁边隐密处蹲了下去。“别大声嚷嚷,万一他狗急跳墙伤人,我们不是得不偿失?”她示意众维君噤声,“先报警再从长计议。”
“等警察姗姗来迟,我家已被洗劫一空。”众维君轻声反对。
“可是也不能不顾安全贸然闯入。”
“难道坐视小偷鸠占鹊巢,我这个屋主反而不得其门而入?”
“我不赞成你冒险,里面的人有可能是十恶不赦、劫财劫色之徒,你送上门正好羊入虎口。”
“不如我们高分贝大喊,保证他吓得屁滚尿流。”众维君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等不及看那恶贼抱头鼠窜的“衰”样。
“你喊贼还不如先喊失火有效,等邻居都警觉后,我们趁小偷出来查看究竟,再夺门而入如何?”
众维杰低头注视这两人交头接耳、低语不休,忍不住插口道:“众维君,你还要蹲在这儿多久?”
接下来,他只来得及张开双臂,接住飞身投人怀里的众维君,耳际被她惊喜的尖叫声震得嗡嗡作响。
“你终于良心发现、倦鸟归巢了,记起有个被丢在台湾的可怜妹妹,是不是?”众维君惊喜过后,开始得理不饶人。
众维杰拉拉耳朵,“我们先进屋里再说,邻居在抗议了。”
果然四周公寓的住户,一家家亮灯探头抱怨刚才的喧闹噪音。
众维君吐吐舌头,扯着两人进门,“可见你多忽视我,害我先是误以为有小偷闯空门,然后又一时失控形象全无。”
“你这只小母老虎还有形象吗?”众维杰宠溺的摸摸众维君的头,目光望向一同进来的李淳宁,心陡地一动,原来带笑的眼眸更为灿烂。
李淳宁也睁大眼回望。
众维君怀疑的眼光来回扫射两人,可是没人理会。“你们见过?”
“我们好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众维杰由衷的惊喜道。
李淳宁笑笑点点头,“是啊,又见面了。百闻不如一见,众大哥果真如维君所言热心助人。”
众维杰脑筋一转,“早知道你是赴维君的约,那时我就可以一起进去帮她庆生。”
他不可自抑的好心情因她而飞扬。从以往众多的经验中,他尽量恪守分寸不逾越,免得每次施手帮忙后,总是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有意追求而尴尬。
可是她不同!她使他有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就有如天性本能找寻契合的伴侣,而她就是频道、磁场都与之共呜的另一方。
所以当时送她抵达PUB时,才会眷恋不舍离去,辗转思虑之余仍难以理清心中突如其来的涓涓情潮,是一时有感?还是确有其事?
就在举棋不定之际,她巧笑挥手道别,仿佛预言未知的结果。他兀自站在PUB门口望着、想着、念着,犹不知她姓名。最后只能摇摇头说服自己,相逢自是有缘,缘牵千里不断,此时他既然不能清楚知道对她的感觉应归类于何种层次,鉴于以往,他按捺住冲动将决定交诸于天。顺其自然吧!如果下次有缘再见,悸动不减,那么他是认定她了。
“阴错阳差,忘了请问你姓名,否则维君也不必嘀嘀咕咕众大哥的礼物未见踪影了。”李淳宁回望众维君疑惑不解的神情取笑道。“众大哥,我叫李淳宁。”她自我介绍。
凝视着她甜笑柔美的脸庞,聆听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众维杰咀嚼着她的名字,李淳宁、李淳宁、李淳宁……
无可否认的,李淳宁这个名字此刻起已深植心坎,峻雕心房无从抹灭。
他以一副宣誓般的口气道:“我叫众维杰。”
李淳宁不解其意,只是扬眉轻笑,觉得他很幽默。
“你们哪个行行好,替我排疑解惑一下可好?”众维君蹙眉道。由于大哥长年在外,她一直没有机会介绍他们两人认识,但为何会有今晚这场喜相逢的戏码?而大哥也一反常态殷殷可掬?
并非他平日一板一眼冷淡不易近人,相反的,从他的外号一大圣人听来,就知道大哥谦虚有礼、热心助人。
但也因为他本身条件优秀,俊秀温文的外型,高健挺拔的身高,再加上他兄妹两人从小接受英式教育,绅士风度翩翩,事业有成。不少芳心沦陷于他,更遑论被他施以援手的女人。
每凡群莺相继英雄式崇拜后,便是死心塌地以身相许,少有例外。因此惹下不知凡几的情债。
偏偏众家大哥生性仁厚,不忍明言断然拒绝,恐怕伤害其心,只能婉转暗示推诿,怎奈二十世纪的新新女性,不知是不懂高深Sayno的说话艺术,还是佯装无知纯洁?
言而总之,众多女性对此优质白马王子──众维杰,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色诱、苦肉计、亲友团人海战术……等等,十八般武艺全搬上台面。而众维杰总是极有耐性的配合,温柔有之,不悦全无,就只怕让女方下不了台。如此一来,她们当然将他的消极视同赞成。
然后过些时日,发现众家哥哥对许多人皆一视同仁,而且为数还不少,吵闹也就接踵而至。
谁家女子不希望自己在心上人心中是最重要、最独一无二的?于是互别苗头、互相较劲的拉拔赛就此展开。这种周而复始,不得安宁的历史,没多久就会上演一次。众维君看多了,也麻木了,而众维杰则是老神在在,但多少也略感困扰。
所幸,那些女人久而久之也觉得,有这等热门的男友实在很没安全感,一厢情愿的追逐就此画下句点,反而转为普通朋友,但那个讨人厌的朱家伶除外。
经过众维君不胜其扰的耳提面命,众维杰总算稍有警觉,对女性同胞不再轻易散放他那高伏特的电力,虽成效不显著,但也聊表努力,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就是因此典故,众维杰在今晚遇见令他心动的李淳宁时,才会犹豫再三、浅斟细酌,虽然喜欢李淳宁,思量后仍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当然,今天你最大嘛。”李淳宁瞧众维君被冷落的不悦神色,朝她打躬作揖,当下便简略概述险遇流氓的经过。
众维君抓着李淳宁上下仔细端详,紧张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哪有人像你这样问话的,淳宁本来没事也被你这一抓而有事了。”众维杰挥开众维君的手,他知道这大而化之的妹妹手力有多重,他情不自禁的手就取代了众维君被挥走的手,落在李淳宁的肩上,不自禁的揉捏着。
“有事我还会出现在你的生日party上吗?傻瓜。”李淳宁不落痕迹的走近众维君,摆脱众维杰热心的手。虽然他是好友的大哥,亲疏自是不同,但终究男女还是有别。
众维君松口气的吁了声,“你真是的,发生这种事也不提,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好了嘛,我真的没事,就是不想你多担心才没特意说出来。”李淳宁安抚道。
“帮你压压惊也好啊。”众维君不平的抱怨,“大哥这次总算救其该救,不算多事,将功赎罪饶过你。”
“下次再看见那群兔崽子,一定修理得让他们叫爹喊娘,竟敢打歪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众维君忿忿的再挥舞秀拳。
众维杰不以为然的叹口气,“败给你了,你自己少惹麻烦就阿弥陀佛了,说得好像多么武术高强似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淳宁也不是你的人,瞧你说得语意有多暧昧。”
“你管我,当事人都没意见了,你少瞎操心。”众维君回口不落人后,“别以为只有阁下身怀跆拳道、合气道高段才能英雄救美,有时聪明的英雄稍微动动脑筋也能整得他们哇哇叫。”她自负的手指着脑袋。
“可见淳宁在你的淫威之下有多可怜。”众维杰不捧场的泄妹妹的气。
“那又如何?她可是甘之如饴,喔?”众维君一点也不心虚,大言不惭的双手环胸神气的睨着李淳宁。
李淳宁好笑的隔山观他们兄妹两人斗嘴,明智的保持中立立场,不表示意见。
“喔什么?我可没听见有人附议,好糗啊,原来有人说大话。”李淳宁的笑容漾在众维杰的心波上,他故意拉她进战局。
“你这么欺负你惟一的宝贝可怜妹妹,你在外人面前的绅士风度哪儿去了?”众维君假哭假调的埋怨,其实心里乐得很,这么久没见的大哥,不拌拌嘴怎么可以。
自家大哥众维君当然了解,他对自家人才会如此不拘形象,没有恶意的斗嘴,其中的关心疼惜形于内外。
“我正在对淳宁表现我的绅士风度,主持正义,你败下阵来了吗?”众维杰戏谑道。
“才怪!淳宁你说句公道话。”众维君不甘示弱的欲拉拢李淳宁加入己方阵营。
公道话?李淳宁啼笑皆非的爱莫能助。瞧众维君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而众维杰似笑非笑的睇视着她,面微红而心怦怦跳,她哪还敢开口。
“淳宁,你说不说,女孩子当然要联合团结。”众维君一副大局已定,胜利在握的口气。
众维杰不待李淳宁开口,反捂着她的小嘴挟持,“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
耳边轻吐的热气,弄得李淳宁羞涩得面红耳赤,就算先前想说些什么也浑沌不知所以了。
“大哥,你不可以用不公正手段影响关键者的发言。”众维君说不如起而行,拦手一抓就要追回李淳宁。
就这样被他们兄妹俩拉扯,绕着家具沙发转,李淳宁都累得晕头转向,不过绝大因素是众维杰搂着她跑,就算她平时再有体力,也会因心跳急剧加速而缺氧。
或许因为自己是维君的好姊妹,众大哥也理所当然视她为妹妹,才有如此不避嫌隙之举。她心中如是想,但她很明显知觉他怀抱中男性气味的体魄。
三人因李淳宁率先倒卧沙发而纠成叠罗汉,喘笑怒骂之声迭起。
李淳宁压在众维杰身上,扭捏不安的想挣脱他环着她的姿势,推推上方的众维君,示意其起身。
“好软的睡垫,我再赖一会儿。”众维君得意的哈哈大笑。
众维杰暖玉温香在抱,不免把握机会深嗅佳人馨香,满足的轻笑。
现下情况简直是进退两难,放松心情不觉唐突后,李淳宁灵机一动好玩的假勒着众维君脖子,“还软不软?赖不赖啊?”
众维君识时务的拔腿就跑,这是她和李淳宁闲的游戏,因为下一步就是鹰爪功──抓痒痒了。
甜蜜的负荷顿离,众维杰若有所失的躺在原地不动,真想搂着李淳宁生生世世。
李淳宁……
原本和他在英国长大的妹妹,自从独自来台湾念大学后,他最常听到如雷贯耳的两个名字,就是庄天宇以及李淳宁。他对李淳宁的性情也有相当的认识,妹妹戏称她为小圣人,加上今夜之前对她的好感,他对她更是向往痴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