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麻疹会发作,代表身体免疫系统不好,他不去睡客房,竟窝在沙发上睡觉,万一又感冒了可不好,于是她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边,蹲下,拾起毛毯,替他盖好。
毯子送来的暖意,使他身体蠕动了一下,她一惊,起身要离开,手却被一股力量握住,她转过身,微讶的望着他。“你还没睡?”
“太冷了,睡不着。”
“这样的天气盖这条毯子确实太单薄了,我去拿蚕丝被给你盖吧。”向妤安想扯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无法挣脱。
“不是这个原因。”雷汉德深黑的眼眸直瞅着她,接着一脚踢开毯子,强健的手臂一扯,就让她整个人跌趴在他身上。
她愣看着他,双颊微微烫红。
“如果你睡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冷了。”
她挣扎着想起身,但他的大手仍然紧紧的将她压制在他身上,一双矫健有力的脚也缠着她,使她无法动弹。
她柔软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脸庞,散发着一股洗发精的香气,雷汉德轻声的在她耳边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向妤安感觉到他的身体泛着凉意,沉声不语。
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融入宠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但不要再折磨我,不要跟我分房睡,我很想你……”
他躺在沙发上,想的都是她柔软的娇躯,尤其是这种冷天,他想她想得发狂,好几次他都想破门而入,拥她入怀,把她全身吻透透,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但他知道这样只会弄巧成拙。
过了好半晌,向妤安才幽幽的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了解我的心思,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知道,我也在努力。”雷汉德加重了抱着她的力道,彷佛这么做可以让他感到满足,他喜欢她压在他身上的甜蜜重量。
“是吗?”
“我努力想让你知道,我的心只属于你。”他也希望她能理解他的心,他不想她怀疑他的忠贞。
他的轻声诉情,微微撼动着她的心。
他以温柔的攻势吻着她的颊、她的耳廓、她柔软的唇,而后探入她的贝齿,辗转吮吻,放肆的汲取蜜汁,彷佛要将强抑已久的思念和情意一并燎燃,企图融化她的倔强。
七天没碰她了,连日遏制的渴望,使他体内的情欲如火燎原,正好她自投罗网,他一把擒住她,他的大手触着她柔软起伏的躯体,需索着、渴望着她。
他的爱抚教她全身酥麻,身体一阵颤栗。
她无法否认,虽然和他分房睡,却又狠不下心对他置之不理……
她也想他、担心他睡不好,心中懊恼夫妻间怎么会如此疏离。
被他狂野的爱抚和侬情软语进攻,她的倔强开始为之融化,她开始回吻,于是他转而狂野,更加放肆纠缠她的嫩舌。
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耳鬓厮磨,他的身体越渐发热,温暖了起来,于是,他抱着她,一个转身,她娇媚的身体已被他雄壮炙热的躯体压在下,而她娇喘着看着眼眸灼热、如一头猛兽的他。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雷汉德拉下她的睡衣,亲吻着她光滑的肌肤,大手继续在她曼妙起伏的曲线游走。“我要你……”
突地,向妤安想起那天他和蓝采薇也是在书房里谈笑,两人的笑声彷佛仍在她耳边回荡,刺耳得令她发颤,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汉德……你是爱我,还是要我?”
她突然害怕自己只是一个满足情欲的伴侣,害怕蓝采薇才是填补他精神上空虚的唯一。
“性和爱本来就是一起的,我爱你,也要你。”
“汉德,我累了……”她伸出双手轻抵着他的胸膛。
她的一句话,瞬间浇熄了他眼中的情欲之火,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你不信任我!”
“我是想相信你,但是……”没有证据,她说什么都是白搭,他会认为她是个无理任性的女人,但她何尝愿意变成这样?
见她欲言又止,心里一定在压抑着什么事,于是雷汉德故意激道,“她接近我,是因为她是秘书,职责所在。”
“正因为她有了接近你的合理借口,所以你才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一愣。“你认为她接近我,有什么动机?”
“这就要问她了。”
“我问过了,她只是基于捍卫上司才会对你口不择言。”
又来了!他还是选择相信蓝采薇的话,向妤安忍不住紧皱起秀眉。“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在宴会上曾经看过有个女人跟我戴同款的项链吗?”
“是啊,她到底……”雷汉德突然一顿,随即很快的联想到。“难道那个女人就是蓝采薇?”
“没错!”
他墨眉一扬,努力思索着,继而又追问:“如果是这样,我怎么从来没看她戴过那条项链?”
“我说话讲求科学证据的,不会随便冤枉好人。”
她在法医界是出了名从外伤验伤中小心求证,解开死者死因,一切公正明查,绝不是无中生有,草率破案。
“我知道了,不要再提采薇了。”雷汉德的心里有底了,但他希望话题就此打住,因为再继续说下去,恐怕气氛会弄僵。
只要一提到蓝采薇,向妤安的情绪就像水舞一样,起起伏伏,不定的随之起舞,脸色也跟着一会红,一会绿。
他不知道该高兴老婆会为他吃醋,还是该气恼自己不被她信任。
采薇?听他叫得多顺口。一气之下,向妤安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拉好睡衣,踱到书房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停步,头也不回的道:“周末我要回娘家一趟。”
“怎么了?”气到要回娘家吗?
“我父亲忌日。”
“好,我跟你一起去。”
他起身,跟着她走出书房,见她进入隔壁的主卧房,正要推门而入,但,喀嚓一声,门再度被上锁,将他阻绝在外。
站在门外的他,轻叹一声,唉,什么时候,他们夫妻才能再言归于好?他不是没见识过女人吃醋,可是他没想到当自己在意心爱的女人吃起醋来,他会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洗刷冤屈,让她相信他对她绝对忠贞专一呢?
无论雷汉德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只好私下找了魏志璋和夏承泽两个好哥儿们,一起到酒吧寻求答案。
“采薇为什么要戴和我买给老婆同款的项链?”
“我想,她也很喜欢你挑的项链,如果她这样做,一定是把你当崇拜的对象,也希望你送她项链。”魏志璋推测着。
“但我从来没看她戴过那条项链,而且她又为什么在我老婆面前这样做?”因为他没看过,所以从未怀疑过蓝采薇有可疑的动机。
“也许是把你当偶像般仰慕,为了维护偶像才会警告你老婆,要她好好对待你。”夏承泽端着酒杯,臆测道。
“这样的心态挺奇怪的。”雷汉德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你一向习惯女人对你的仰慕,早就不觉得奇怪。”
雷汉德从小异性缘就特别好,每天早上到学校,抽屉里一定会有巧克力,回家时曾被女生跟踪过,信箱里不时收到寄给他的情书,他对仰慕者的动作早就免疫了,况且他也无心和她们进一步交往。“我是尽量和她们保持距离,或者给她们软钉子碰,从没发生过事情。”
“我想,大嫂应该是受到刺激了吧?”魏志璋说着。
“什么刺激?”雷汉德追问。
“法医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大嫂那么冷静、沉得住气的人,如果没有受到刺激,也不会来找我查问事情。”
“你说我老婆找你查问事情?!”雷汉德难掩惊耗,他本来以为向妤安只对死人有兴趣,没想到私底下小动作还不少。
“是啊,因为她怀疑蓝秘书对你图谋不轨,但她不想让你知道,我真的憋了很久,现在是看你这么烦恼,才偷偷告诉你的。”魏志璋有些为难的道,“我看得出大嫂很是焦虑不安,她是真的很介意你是不是喜欢上蓝秘书了,我想,她真的很爱你。”
雷汉德暗忖,以往她老婆确实把工作摆第一,给人一种理智冰冷的形象,但现在她会跟他吃醋、生气、质问、冷战、不跟他同床,情绪明显有了波动,种种的转变似乎都证明了她在意他、关注他。
平淡婚姻第一次加入甜蜜和酸醋的调味料,他心里反而像是沾了蜂蜜似的,甜滋滋的,能被老婆在意的感觉,真好。
但话说回来,她生气,他心里也一样受到委屈,被老婆怀疑外遇,他心里怎么会好过呢?
夏承泽拍拍雷汉德的肩膀。“不过,没有一个老婆愿意被丈夫背叛,我想她心里也不好过。”
“唉,怎么连你们也不相信我对老婆是忠诚的?”雷汉德一脸委屈。
“虽然不知道蓝秘书的想法,不过雷哥私下有跟蓝秘书单独吃过饭吧?”魏志璋又问。
“那只是单纯的请员工吃饭而已。”雷汉德板起脸答辩,他没有其它想法。
“那就对了!寂寞总是令人脆弱,也许你无形中透露了寂寞,给了她一些希望而不自知啊。”夏承泽分析着。
雷汉德沉默。
他承认是自己疏忽了,他对仰慕者可以免疫,但不代表仰慕者会对他没有感觉,这部分他也有疏失和责任,但向妤安对他有误解,归咎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缺乏了信任和沟通
“雷哥,敬你一杯,艳福不浅。”魏志璋笑着向雷汉德举杯。
“少挖苦我了。”
“你们夫妻要好好的谈,这种事要是没有乔好,很危险的,祝你顺利。”夏承泽也劝道。
三个男人举杯,轻碰,饮酒,雷汉德暗忖,但愿他能好好的度过这一关。
虽然不确定蓝采薇拥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这件事是真是假,但如果真如好友所说,她对他抱持幻想和希望,那么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杜绝她对他的幻想。
这天一早,他一进办公室,蓝采薇不但冲了一杯咖啡进来,还送上一块精致的起司蛋糕。
“这蛋糕是?”雷汉德看着蛋糕,不解的问道。
“执行长,今天是我生日,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请你尝尝看。”蓝采薇笑得灿烂。
“不了,我刚吃过早餐,吃不下。”他委婉推拒。
“这很好吃的,执行长,不然留到下午再吃也可以,我先冰起来。”
“你送给其它部门的同事吧。”雷汉德沉着脸,口气稍微强硬了一点。
蓝采薇微怔,暗自揣度,“你是怕夫人知道生气吗?只是一块蛋糕而已……”
昨天,她在他开会时,好意帮他接手机,他制止她接他私人的手机,还说不要和他聊公事以外的话题,更不要在下班后约他吃饭,因为他每天都要去接老婆下班,保护她的安危,很明显的,他已经在跟她划清界限。
她实在不懂,他老婆到底哪里好?
向妤安只晓得工作,不配合他生小孩、冷落了他,和这样的女人组织家庭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她是他的老婆,她会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将重心移到家庭生活,绝对不会让他出现寂寞或失落的情绪。
越是看到他保护老婆的疼宠和付出,她心里就会涌上一阵不悦,对他的迷恋也就越来越深。她替他感到不平,他珍惜一个不珍惜他的女人做什么?依他的条件,值得更珍惜他的女人啊!
“执行长,我……”
“采薇,我问你,之前我请你帮我订了一款限量项链给我老婆,你是不是也订了一条给自己?”
“喔……你说那个啊!”她愣了下才反问道:“是夫人跟你提的吗?”
雷汉德并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次,“有吗?”
“我怎么可能买得起一模一样的项链,那天在宴会上,我戴的只是仿得很像的项链,是夫人看错了。”蓝采薇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为什么要戴仿的?”
“我只是很喜欢执行长挑给夫人的那款项链,所以我才会……”
“是单纯喜欢那个款式,还是喜欢我挑的?”
“就是喜欢啊。”她笑着带过,刻意模糊答案,混淆他的臆测。
“采薇,我找你当秘书,是希望你在公事上可以帮助我,我对老婆的情感是专一的,所以你对我也不要有其它的想法。”雷汉德板起脸,严正申明。“今后,我们就只能有公事上的往来,公事以外的事就不要再谈了。”
“执行长,你别误解,我是敬仰你的,也只想在公事上助你一臂之力,如果造成你的困扰,真的很抱歉。”她连忙歉疚的道,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像他如此专一深情、充满魅力又有自制力的男人已经绝迹了吧,这样的极品男人,她如果只能天天仰望,多可惜啊!
“我只是希望公私要分清楚,你还年轻,认识男人的机会很多,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下志璋,他……”
“执行长,请不要乱点鸳鸯谱。”
“为什么?”
“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雷汉德发现她回答的时候,双眼是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不过他选择视而不见。
“那就带来给我看看,我可以帮你鉴定一下。”
“执行长方才才说过不要再讨论私事,我还有事要忙,先出去了。”蓝采薇眼中含愠的走了出去。
望着关上的门板,他陷入沉思,蓝采薇确实对他有几分仰慕,所以才会跟着买同款的项链,是这样吧?那么,妤安说的就应该不是假的,只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多虑了,尽管他和蓝采薇曾有几次私下吃饭聊天,但他们之间完全没有暧昧,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