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在最落魄、最茫然的时候踏进这屋子。
五年后,他事业有成,坐拥数十亿财产,而且成功扳倒当年害他父亲破产的樊易军。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屋内的算命师,靠她的神机妙算、指点迷津,才让他找到命中的贵人,甚至有机会东山再起。
邢放之低头踏进低矮的屋子,他高大的身躯在屋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次过来,他打算好好答谢这个神准的算命师,除了致赠一间华丽宽敞的屋子外,他还打算给她一笔丰厚的酬金。
屋子里没有其他客人,神秘的算命师跟五年前一样,全身包裹黑色斗篷,头上覆盖巨大黑色头罩,让人无从得知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姓仇,大家都叫她——仇老师。
“你回来啦!”算命师蜷曲身子坐在榻榻米上,头抬也没抬的开口。
再次听到仇老师甜美悦耳如少女般的嗓音,邢放之心中充满强烈的好奇心,渴望一窥她的真面目。
五年前当邢放之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曾愣在原地错愕不已,以为真的算命师不在,是她女儿穿著这身衣服冒充她。经过朋友一番解释,他才知道“她”真是仇老师本尊。
多年来,从未有人看过仇老师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她算命神准无比。大家猜测她约莫五十多岁,只不过拥有少女般甜美的嗓音罢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邢放之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有些怀疑她真的知道他是谁,还是她对每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还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见仇老师的身躯动也不动,声音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五年前你到这里时一无所有,要我指点迷津。如今你什么都有,仇也报了。今天来不是问事,是为了感谢我而来的吧!”
“哈哈哈……仇老师还是这么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神机妙算,我今天来确实是为了谢谢你当年的铁口直断。”
邢放之朗朗一笑,将手上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有著房地契和一千万元的即期支票。
“谢谢!”仇老师没有伸手去拿,只是低声道谢。
“我才该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命里的贵人在哪,让我得以大展鸿图,现在的我恐怕早流落街头,沿街乞讨了。”想到那段屈辱无助的日子,邢放之的眼神变得冷硬。
“为了答谢你的慷慨大方,我特地再指点你另一件事。”覆盖在仇老师身上的斗蓬有些微动静,邢放之猜测她正在屈指一算吧!
“什么事?”邢放之扬起眉头,有些好奇的问。
“关于你的另一半,月老替你牵的缘分。”仇老师的声音带著微微笑意,似乎觉得这段缘分颇令人玩味。
“这我倒不是太有兴趣。”听到这,邢放之反倒有些兴趣缺缺。他对女人的看法就像穿衣哲学般,两者都得天天换。
他根本不用月老帮他牵线,靠他英俊多金的身分,每天就有数不完的女人排队等他挑选。
“你的老婆和你的过去有密切的关系。”仇老师沉吟好一会,缓慢的说。
“过去?密切关系?”这些字眼引起邢放之的好奇,他想不出身边有哪个女人和他的过去有关?
“更重要的是……你老婆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们明年秋天前会结婚。”仇老师的声音突然高扬,金口直断的说。
“荒谬!”听到这,邢放之忍不住嗤之以鼻,冷冷看著她。“仇老师,你这玩笑不好笑。”
这辈子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陷害他父亲的樊易军,他又怎么可能去娶他的独生女樊沁榆?!
“是不是玩笑明年秋天自会揭晓。如果我说的不准,欢迎你随时前来砸我的招牌。”仇老师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似乎认定这事绝对会发生。
“明年秋天我不会来砸你招牌,相反的;我会好好谢你,谢谢你算错。哈哈哈!”邢放之仰头大笑,压根不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他宁可终身不娶,也不可能娶樊易军的女儿。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由不得你不信。”仇老师语气悠悠的说,似乎在告诫邢放之不要蔑视老天的安排。
只可惜刚刚听了她可笑的预言,邢放之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话,甚至完全推翻他原本对她的信任,看来她和坊间的郎中没啥两样,想来她当年也是装神弄鬼唬弄他一番,误打误撞被她说中罢了!
“等著瞧!”邢放之神情狂妄的撂下这句话,便昂首阔步走出阴暗的屋子,将仇老师的话抛在脑后。
仇老师缓缓抬头,一对晶亮的眼眸从头罩底下露出来,盯著邢放之高大的背影不发一语。
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个自负的男人会领悟到——
命就是命,由不得他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