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凡立刻垂下头,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身上那袭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衣。他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女人会穿成这样来等送货的人?她不怕被心怀邪念的人给欺负吗?还是她天性如此?时代真的变了。
女人真的变了。
杜艾蒂不知道现代还有会睑红的男人,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只消她看一眼,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的男人,像他这种男人真的快绝种了。
她是个寡妇,如果要说起她丈夫的死因,她真不知道是该冷笑,还是一掬伤心之泪。
她丈夫是死在他情妇的床上,原因是心脏衰竭,这结果曾跌破很多人的眼镜。
有些丈夫偷腥把嘴抹干净。
有些丈夫外遇会弄得神不知鬼不觉。
有些丈夫拈花惹草起来很高竿。
但是死在情妇的床上……
所以杜艾蒂恨透了花心、风流的男人,她继承了一笔遗产,也想要再婚,但这一次,她一定要找一个老实、忠厚、不会外遇、不会走私,对婚姻和妻子会完全忠实的男人,她要找这样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未婚,那……
“一共……一共是一千五百四十六元。”曾不凡低着头,对着地面说。
“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她热情的说。
“不!”他猛的抬起头。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身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放钱了。”她换了一个撩人的姿势,再白痴的人也看得出除了这黑纱睡衣,她是……身无寸缕。“我等。”他把视线转开。
“你不帮我把东西拿进去吗?”
“我——”
“太重了。”她娇弱的声音。
“我……没有人可以帮你拿吗?我……我还有事!”他随便捏造了个借口。“我独居。”她似乎有什么暗示的意味着。
曾不凡不敢呻吟出声,他不知道这女人所说和所暗示的种种算不算性挑逗,她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会临时起什么歹念吗?好像吃定了他似的,难道他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安全的男人吗?“我叫杜艾蒂,你尊姓大名啊?”
曾不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报上大名,这女人太主动、太前卫了,叫他害怕。他承认,他承认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他甚至可以连钱都不要,他只想快点走,快点脱身,杜艾蒂是个可怕的女人。
他应付不来。
“你怕我吃了你吗?你怕我是什么变态狂或是虎姑婆吗?”她故意激他。
“不……我——”
“那请进啊!”她让开了身。
硬着头皮,壮着胆子,他扛起那箱日用品走进她的屋子里。
她把屋子布置得就像有个独居女人所住的地方。粉红色系、浪漫的窗帘、非常个人化的家具和摆饰,整个屋子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用心,难不成,难不成她想引诱……
“要喝点什么?”她走到客厅一隅的小吧台,拿出了杯子和酒,一副打算留下他,不准备让他立刻走掉的样子,她还拿出装冰块的冰桶。
“我要钱。”
“钱……哦!”她拍拍脑袋。“一千五百四十六元,对不对啊?”
他点点头,只想拿钱走人,甚至不拿钱都行。但是她已经倒好了两杯酒,而且端到了他的面前。她一副风度高雅,仪态万千的贵妇状,将酒递给了他,并且看着他的反应。“我不会喝。”他有些勉强状。
“现在没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我酒量不好。”
“你怕我灌醉你吗?”
“杜小姐——”
“叫我艾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曾不凡。”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我必须要走了——”
“曾不凡……‘不凡’……”她给了他——个媚笑。
“好名字,和你的人一样,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名字!”他开始冒汗,开始站立难安,不着痕迹的往门边移,他打算如果情况不妙的话,他要夺门而出。他是不怕她“强奸”他或是“非礼”他,但是他怕她和他纠缠不清,和他没完没了的。杜艾蒂不是不知道他的举动,她也往门边移,必要时好拦住他。
“杜小姐,我……钱………我真的………真的得走了!”他真的起了鸡皮疙瘩。“曾不凡,你结婚了吗?”
“我……”他想说有,但是他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没有。”
“没有……”杜艾蒂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满面春风,一切正如她的意。“那女朋友呢?你有女朋友吗?”见他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模样,她笑得鱼尾纹都跑出来了。“没有是不是?”
“我——”
“你干日有什么嗜好吗?”她丝毫没有让他走的意思,问得很仔细、很清楚。“我什么……”他结结巴巴。
“什么都玩上一点是吗?”
“玩?”
她轻浮的一笑,曾不凡果然是一个老实的男人,这才是她要的,她要一个安定的婚姻,一个“安全”、别的女人不会打主意的男人,看来曾不凡是她要尽全力、努力争取的目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好吗?”她主动的开口约他。
“我——”他吓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的拒绝,从来没有女人主动的要约他吃饭,尤其是一个像杜艾蒂这样的女人,他直觉的想找郑经。“我很会做菜!”她偎到了他的身边来。
“我没有空!”
“那吃早餐呢?”她的眼神挑逗着他,撩拨着他。“一份三明治,一杯鲜柳橙汁,或者是咖啡,很容易准备的,我只有一个人……你想多早来吃早餐都行,怎么样啊?明天早上如何?”没有再多想,他连酒杯都来不及放下,越过她的身边,他像逃命似的夺门而出。离开她家。
离开她这个人。
他真的被杜艾蒂吓到了。
隔天。杜艾蒂亲自把钱送到曾母的平价中心来,并且马上和曾母打成了一片。以杜艾蒂的手腕和历练,她知道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在这之后,她三天两头的到平价中心来串门子、闲磕牙,打听任何有关曾不凡的事,而她也在有意无意中透露一些自己的事。由她的口中说出,她成了一个可怜、令人同情的寡妇。她丈夫背叛了她,他死在他情妇的床上,但是她却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原谅了他们;而现在她正开始她独立、坚强的生活。她把自己弄得令人想好好的疼惜她,连曾母都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夸她。
曾不凡的感觉就不同了。
她叫他退避三舍,视送货到她家为畏途,连回家他都不敢走前门,得走后门的小巷,并且选在打烊之后。一切只怕遇见她,只怕她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和企图心,她真叫人觉得恐惧。对曾不凡而言,杜艾蒂是一个“风流寡妇”一个他招惹不起的女人。
他知道她在“倒追”他,但是他不敢让人家知道,怕人家说他自作多情。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找林佳敏。
林佳敏的态度一点都不热衷。
“什么事?”她在冰店一坐下后就有些冷漠的说。
“我有麻烦了!”他着急的说。
“我知道!”
“你知道?”
“不然你怎么会找我?”她叫了碗雪花冰。
“你知不知道那个叫杜艾蒂的寡妇?”不去理她那副冷若冰霜的态度,他满睑恐惧的神色。
“新搬来的那个,总是穿得时髦、亮丽,好像随时准备要去赴什么宴会似的那个杜艾蒂?”佳敏也是听人家说的,这附近住的都是一些老邻居,只要出现新人,总是会被品头论足一番。
“就是她!”曾不凡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你一定不相信,可能大家都不会相信,但是她……”
“她怎么样?”
“她倒追我!”他还是冲口而出。
林佳敏先是一楞,接着差点把吃在嘴里的冰给吐了出来。她立刻拿出面纸擦嘴,她见过杜艾蒂一、两次,擦身而过,杜艾蒂的身上永远有香水味。
“你不信!”
林佳敏不相信杜艾蒂有这么好的“眼光”,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对曾不凡“情有独钟”,只有她才知道曾不凡的好处,如果曾不凡的推论正确,那杜艾蒂倒是一个颇重内涵的女人,她要重新估量她。“林佳敏,你一定要相信我!”曾不凡冲动的握住了地放在桌面上的手。
她立刻感到有一股电流通过,整个人酥酥麻麻的,但是她的震撼曾不凡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一心只挂念着杜艾蒂这个大问题。“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啊?”他摇晃着她的手。
“啊?”她一副如梦初醒般的表情。
“杜艾蒂的事!”他叫。
“她——”
“她倒追我!”
林佳敏一整神色,曾不凡不是个会大惊小怪型的男人,他会这样认为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不能等闲视之。好不容易曾不凡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困扰和牵扯,她可不希望又杀出个程咬金。“你说说看你这么认为的理由!”她甜甜的问,手依然被他握在手中。
曾不凡把一些事实和迹象都说了一遍,如果只是一、两次,他会一笑置之,他可不是自恋狂,但当她在他上班的公司门口出现时,他就知道麻烦大了——她绝不是单纯地只当他是邻居或朋友。“这么听起来……”林佳敏现在也闻到了麻烦的味道,曾不凡担心得有理。“情况很糟!”
“为什么不找巧莉,她的鬼点子比我多,我——”林佳敏想帮忙,但是她的能力有限,她不是那种鬼计多端型的人。“巧莉要是知道我的想法,她会笑掉大牙!”曾不凡抽回他的手。“我在她的眼中哪有这种‘魅力’!”“那个杜艾蒂——”
“你知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因为和情妇在做爱——”他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喉咙。“她丈夫因为心脏衰竭死在情妇的床上,所以她最恨风流、花心的男人,这都是我听我妈和邻居聊天时说的!”“所以……”
“所以她一直的暗示,如果她再婚,她要找一个忠厚、老实、善良、不会花天酒地、不会吃喝嫖赌、准时上下班的好男人,而她……似乎找到了!”曾不凡愈说心里愈烦,愈不知如何是好。“这么说是真的了?”林佳敏一惊,如此一拼凑起来,那杜艾蒂真是用心不良。“你相信了?”他马上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总算有人相信我。”
“那现在——”
“要你帮忙啊!”
“我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曾不凡已经想了又想,沙盘推演了无数次,他有一计,但是不知道林佳敏肯不肯配合,现在他能靠的只有她了。“当我的未婚妻。”
“什么?”林佳敏整个人像是吃了安非他命或是兴奋剂似的,处于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狂喜中。“只是演戏而已。”他强调。
“演戏……”她的心由天堂直落到地狱。
“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更不可能会和我订婚,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所以只有委屈你一下了。”他恳求着她。“曾不凡,其实我——”她想趁现在把她的心声说出来。
“我知道你很无奈,甚至会有困扰,但只要一些时间,只要让杜艾蒂知难而退就行了,如果事后你有同样的麻烦,我也可以扮你的未婚夫,大家互相帮忙嘛!”他不给她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她好急。
“我知道你真的不是很愿意,但为了朋友,为了老邻居,我求你!”
她想掐死他。
她想将他五马分尸。
“杜艾蒂不是纯情小女生,只要知道我有未婚妻,她会马上转移目标,不会再缠着我。这花不了你多少的时间,必要时,你可以向你的家人偷偷的表示这一切只是演戏,林佳敏……”他扯下自尊的求她。“我只能靠你了,现在只能靠你了。”“我们什么时候订的婚?”她已经不想再向他表白什么了,再试下去她会气炸。“你答应了?”他喜出望外。
“如果我不答应,只怕你会在我面前切腹自杀!”她冷冷的一哼。
“如果你答应了,那现在我们就要仔细商量所有的细节了。”他的睑上露出了笑容。傻啊!林佳敏暗地里大骂自己傻。她真的是傻呆了、傻透了、无人能及!她可以叫他住嘴,叫他安安静静的听完她想说的话,但是她没有,她让机会又一次的和她擦身而过,而她必须再傻下去。“哥,你什么时候订的婚?”一进家门,曾不凡立刻面对着妹妹的质询。
“你不知道?我没告诉你吗?”
“现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尤其是杜姊,她说前天碰到你,你告诉她你已经订婚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曾巧莉非问个一清二楚不可。“杜姊?”
“杜艾蒂嘛!”显然曾巧莉也被杜艾蒂收买了。“她说她不知道你已经订了婚,一副遗憾的样子,还得我们再三向她保证没有这回事,她的心情才开朗了一些,才转忧为喜!”“你……你向她保证根本没有这一回事?”曾不凡暴跳如雷。
“难道有这回事吗?”曾巧莉不信的说。
“有!”他叫嚷道:“有这回事!”
“和林佳敏?”
“没错!”
“哥!”曾巧莉一副叫他别闹了的表情。“如果你和林佳敏是真的订了婚,那我就终生不嫁!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从来也没有听说你们两个人来电。订婚?你为什么不干脆说结婚呢?”“我……”曾不凡不知道该不该向自己的妹妹坦白,但他又怕她的嘴不牢,到时弄得满城风雨,大家都不好做人。唉……怎么会如此!“你知不知道你最近交上了桃花运?”曾巧莉神秘兮兮的表情。
“桃花运?”
“或者是狗运!”她嘲笑他的说:“杜姊居然对你有意思,真是太好笑了!”“你知道?”曾不凡一喜。
“大家都知道啊!”
“大家都知道?”曾不凡颓然的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杜艾蒂是怎么施手腕的,弄得大家都接受她,又这么坦白的让巧莉知道她的心事,连巧莉这会儿都帮着她,那他更没有好日子过。
“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为什么怕人家知道?人家杜姐正大光明得很。”
“她是寡妇——” “是寡妇又如何?寡妇又不是爱滋病,寡妇不能有第二春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伊莉莎白泰勒嫁了八次,你看有人批评过她什么吗?她还不是挺受人尊敬的!”曾巧莉举例。
“所以你站在她那一边?”他无望的问。
她点点头。
“妈呢?”
“妈也很喜欢她啊!”
曾不凡怕的就是这个,他知道杜艾蒂是个见过世面、不简单的女人,现在连他妈和巧莉这么厉害的人都会被收服,那他真的毁了。
曾巧莉指了指家中一些新的小家电和礼品。“你知道吗?这全是杜姊送的,她家里很多,是别人送给她,她却用不着的,所以都转送给我们了。她是挺会做人的,很懂得人情世故。”
“所以你和妈都被收买了?”他真想把这些新东西和礼品退还给她。
“太难听了吧!收买?”她抗议的叫。
“不是吗?”他冷漠的笑。
“这是她的好意!”曾巧莉又叫。
“她居心不良!”她吼得更大声。
“哥……”巧莉语重心长的说:“她是死了丈夫又不是离婚,你不能把她‘寡妇’的身份当成是她人格的缺陷,其实你配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也不坏,凭她一定能帮你发展事业,你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才不会永远只当个‘大’公司里的‘小’职员。”
“你——”曾不凡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这么的不了解他,杜艾蒂根本不是他喜欢的型。
“杜姊的个性豪爽,作风明快,为人处事也一流,你不是很信算命的嘛,算命的说她有帮夫运!”巧莉一睑的笑。
“帮夫?那她为什么成了寡妇?”他抓到巧莉的语病,立刻反击。
“这……”巧莉顿了下。“是她丈夫自己花心,是她丈夫在外面偷情,这和她帮夫无关!”
“你倒是很会自圆其说!”
“哥!我是为你好!”
“那就让她知道我对她没有兴趣,我已经是个订了婚的男人,叫她离我远一点,这才是为我好!”他已低声下气的模样。
“哥!你明明没和林佳敏订婚!”
“你可以当有,林佳敏都愿意配合了,你为什么不!”
曾不凡一副他无福消受的表情。“你自己想想,像我这么个乏味、一成不变的男人能叫她保持多久的热度?根本不可能嘛!”
“但是杜姊就喜欢你这种乏味、一成不变的男人啊!1她死都不要再找那种潇洒、自命风流型的男人!”巧莉耐心的解释。“巧莉,你真的不懂吗?”
“我是不懂你的想法!”曾巧莉的火气也上来了。“杜姊又漂亮又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一笔遗产,做人也叫人称赞、夸奖,对你未来的人生和事业都有帮助,你不要那么傻好不好?”“那你嫁她好了!”
“曾不凡!”曾巧莉跳脚。“你这是什么话?当我同性恋吗?”
“是你觉得她那么完美!”曾不凡不改初衷的样子。
“反正我和林佳敏就是订婚了,随你去否认,我死都会说自己订婚了!”
“你无聊!”巧莉破口骂道。
“我和杜艾蒂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他再一次重申。
“那是你笨!”
“让我笨到底好了!”
杜艾蒂知道适可而止的妙用,她不能让曾不凡起反感。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订了婚,她打算从林佳敏的身上下手。打听到她的学校、她下课时间,她是该和林佳敏见上一面了。她应该看过林佳敏,只是不曾交谈过,现在为了曾不凡,她有必要好好的“认识”一下林佳敏。林佳敏一出校门就看到了杜艾蒂。她的打扮、穿着会令男人眼睛一亮,露得刚刚好。应展现的“本钱”展现了,该藏拙的都包得密不透风。曾不凡居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林佳敏对曾不凡的爱意又增加了一分。
“林小姐?”杜艾蒂很客气的说。
“杜小姐。”她颔首。
“你知道我?”
“谁不知道你呢?”林佳敏的口气似褒亦贬,叫人听不太出来她的本意。
“那好!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天。”杜艾蒂热诚的邀请。。
“那怎么好意思?”
“我的荣幸啊!”
林佳敏知道这一顿饭是跑不掉的,杜艾蒂早晚都会找上她,其实当初她该建议曾不凡用女朋友的名义就好了,“未婚妻”?谁会相信嘛!都怪她自己,是她想沉醉在当曾不凡未婚妻的喜悦里。即使是伪装的亦无妨。 现在可好了!杜艾蒂可不同于邱心美或陈宜蓉,她是一个世故、练达、精明的女人,曾不凡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她。她真怕自己应付不来,她不是杜艾蒂的对手。都怪曾不凡!杜艾蒂很大方,找了一家豪华的西餐厅,好似是无意,实则是在展现她的富有和品味。
“林小姐,这里的小牛排很有名。”杜艾蒂推荐道。
“我不吃牛肉。”
“那海陆特餐怎么样?”
“给我来一盘烩饭就好了。”她把菜单还给待者,不是存心和杜艾蒂过不去,而是她不想欠她一顿大餐,免得传出去难听。
“烩饭?林小姐……”
“我喜欢吃烩饭。”她说:“不凡是个节省的人,我们在吃上面不会浪费,反正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不需要摆场面,更不需要充阔。杜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同感?”
“好吧!给我来一盘炒饭!”杜艾蒂是个知道应变的女人,能屈能伸。
“杜小姐,这里的小牛排不是很有名吗?你不必客气啊!”林佳敏善意的说。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说得也是!”
杜艾蒂知道林佳敏看起来年轻,看起来单纯,好像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但是她也不是一个可以轻忽的对手。先前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摆平林佳敏,现在她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林佳敏。”她刻意拉近与林佳敏之间的距离。“你真的和不凡订婚了吗?”
“你怀疑吗?”
“不是我怀疑。”杜艾蒂八面玲珑的一笑。“是街坊邻居大家在怀疑,也没看你们约会、谈恋爱,也没有吃到你们的喜饼,结果你们就订婚了。”
“我和不凡的个性都不喜欢大肆宣扬。”林佳敏谈笑道。
“总不会连自己未来的婆婆和小姑都不知道吧?”杜艾蒂厉害的问。 林佳敏就知道会出纰漏。“未婚妻”这件事的漏洞太多,很多地方根本就圆不过去。再加上杜艾蒂可不是一个好骗的人,现在她真是骑虎难下,求救无门,而且瞧杜艾蒂这架势,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林佳敏,你们的订婚有理由不让曾妈妈和巧莉知道吗?”杜艾蒂咄咄逼人。
“有……”林佳敏坐正了身体,心里已经有了腹稿。
“我们之所以没有公开,是怕曾妈妈会催我们结婚,由于我还年轻,不凡打算再等个两、三年,所以订婚的事我们才瞒着大家。”
“是这样子……”杜艾蒂虽然不信,但是也没有当场点破。
“是的!你不信?”林佳敏反问。
“我为什么要不信?”
“那就好。”佳敏偷偷的舒了口气。
“不过……”杜艾蒂一副胸有成竹,另有打算的样子。
“观在的人结婚都可以离婚了,更何况只是订婚而已,还没成定局嘛!”
“当然。”林佳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寡妇都可以再寻第二春,订了婚的当然也可以解除婚约。”杜艾蒂微眯了眼,不语。
“我想我和不凡的感情是禁得起考验的,毕竟我们认识不是三天、两天了,我对他有信心,他不是那种善变、容易动摇心志的男人,所以我想……”林佳敏自负的一笑。“我们会结婚的!”“但是世事的变化难料哦1”杜艾蒂决心不让这女孩踩在她上头。
“杜小姐,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林佳敏故作什么都不懂的问。
“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嘛!”
“但是由你口中说出好像别有用心哦!”
“不会吧!”杜艾蒂眨着无辜的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反正你对不凡有好感也不是秘密。”
“你别误会了,我——”
“杜小姐,这其实没什么,这年头好男人总是奇货可居,不容易找到。你对不凡有好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很多女人都对不凡有好感,但不凡只爱我一个!”林佳敏一副被爱、幸福的表情。
林佳敏正说这些“谎言”的同时,心里却由衷的祈祷着这些谎言真能成真。
“林佳敏,你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吗?”杜艾蒂好像存心要叫她没信心似的。
“杜小姐,不能只因为你老公是死在情妇的床上,就把所有的男人都当成是坏男人。其实好男人不是没有,不凡就是其中之一,他有一项优点就是不会说‘甜言蜜语’,所以你不需要替我担心。”林佳敏摆出一副曾不凡绝不会负她的表情。
“所以你认为没有任何人能从你手中抢走他?”杜艾蒂的表情和睑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当侍者送饭上来时,她一脸的冷漠。
“我相信不凡。”
“如果我说我对他有‘企图’呢?”
“那我只能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我的条件并不比你差!”杜艾蒂高傲的说:“你并不是绝无仅有的女孩。”
“我知道。”林佳敏一个充满了信心的笑。“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凡正巧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所以我们很配。条件太好的女人不见得适合不凡,你知道吗?”
杜艾蒂的脸色一变。
“杜小姐,把青春花在较有可能的男人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