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梅惊惶失措地往后退,「你怎么来了……快走!你快走!」
「不!我不走!」伊利崎毫不放松地一步步逼向她,巨大的阳刚气魄袭向她,「我来带走属于我的东西!小乔,跟我走!」
「不!你在胡说什么?」问梅恐惧得双手一直发抖,「伊利崎!你太无礼了!你竟敢深夜闯入我的闺房?你走!否则我马上叫道平来——」
「不要再拿道平当藉口!再利用他来拒绝我!」伊利崎蛰猛地沉喝,炯然锐利地蓝眸直直望人他眼底,「小乔!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每一分柔情,全属于我!全在思念我,你还要再欺骗我?欺骗你自己吗?你还想躲我吗?」
「不……」
伊利崎攫住她,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又由她颈间取出那蓝戒项链,灼热逼人道:「还有这蓝戒,这戒指是我在飞云山上亲自送给你的,小乔,你还要继续逃避吗?你还要否认我们早已相爱的事实吗?」
深邃炽烈的蓝眸紧盯著她,狂野慑人的气魄几乎将她吞噬!他是那么直接锐利,那么气势万钧,令问梅根本无处躲藏,也没有躲藏的机会。
「我……」在他猛烈强悍的气势下,问梅再也无法伪装了!崩溃般地低喊: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扰乱我所有的计画?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没错!我是小乔!我的确是飞云山上的小乔!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乔早在半年前便已死了!现在的我是冷问梅;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冷问梅!伊利崎……你走!你滚开!我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来打扰我!」
「小乔!」伊利崎心痛万分地看著痛哭失声的问梅,怜惜地拥住她瘦小的肩头道:
「对不起……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想帮助你、保护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告诉我,让我来为你承担!」
「不!」问梅触电般地推开伊利崎的手,迅速收拾脆弱的心情,坚决道:
「我不需要你帮我任何忙……你也无从帮起……伊利崎,如果你真的念在我们相识一场,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把我忘了吧!彻彻底底地忘了我,就当做从来没有『小乔』这个人存在过……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平平静静地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不!我做不到!」伊利崎捉住问梅的手,毫无商量余地道: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一步步迈向毁灭!彻底地伤害自己也伤害了别人!小乔,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也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完全不想呀!」问梅瞳眸泪光闪烁、苦涩沉痛道:
「伊利崎,我请你别再问了!你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根本不需明白!因为从今以后,我们的世界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与关联……待我完成我想做的事后,我会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论是小乔或冷问梅,都不可能再出现于你生命内!」
「不!你错了!」伊利崎斩钉截铁道,冷然深沉的蓝眸定定瞅著她,平静的语调中有无法抗拒的气势!「你——冷问梅!是我伊利崎要定的女人!我会穷究一生的力量来守护你、保护你!你永远无法躲开我,也不许你拒绝。」
「你……」问梅想斥责他狂妄无礼!想斥责他的大胆……但他冷锐犀利的蓝眸是那么沉稳霸气!他全身上下全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强悍气魄!问梅只觉自己快窒息……
伊利崎托起她下巴,蓝眸深不可测!「告诉我!你的计画到底是什么?」低沉沙哑的嗓音有股不可思议的蛊惑力!
「……」问梅心慌意乱地避开他的目光,她根本不敢再与他那吃人般的眼神对峙下去!只能混乱答道:
「别问了……这里的人欠我一些东西……我要回我所要的东西后,便会立刻消失!」
「什么东西!」伊利崎紧接著问。
血债!我亲生母亲的血债!问梅在心底痛苦地狂呼,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疲惫地闭上眼睛,幽幽叹道:
「你问得太多了!我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伊利崎,你走吧!」
「我不走!」伊利崎断然道:「除非你告诉我你所有的痛苦,并交由我为你承担,否则,我绝不走!」
他甚至自动自发地在床榻上坐下来,一副准备「长期抗战」的模样。
「你……」问梅真是急得快疯了!伸手去推他。「你快走!你不能待在这裹……被人发现你在我的房间,我的名节就完了……」
「别担心!」他还笑咪咪地和她调情,「你的名节问题就交给我好了!我这一辈子都会为你的名节负责的!」
「你……无赖!」问梅又羞又窘!混乱而奇异的情绪涌向她,她根本不敢去注意他的话给她带来多大的撞击……正想开口斥责他时……睡房外竟传来燕道平的声音。
「小怜,小姐睡了吗?」
「少爷!小姐喝完药后就说要就寝了,不让我们打扰她。」
「这……」燕道平似乎在考虑些什么,又道:「我很担心小姐的病,小怜,你代我进去看看小姐睡得是否安稳?」
「是!」
房内的问梅一听,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头了!惊恐地瞪大双眼看著伊利崎,轻声急促道:
「怎么办?你快走快走啦……」
伊利崎脸上仍是那副潇洒优闲状!他给问梅一迷死人的微笑,低沉而隐含笑意道:
「别担心!看我的!」
在问梅尚未反应之前,他大手抱起她,敏捷迅速地放下床幔,两人躲人床铺的雕花木屏后。
「不——」问梅的惊呼被伊利崎的大手捂住,他双臂紧紧抱住她,让她拎珑的身躯密密牢牢地贴住自己雄健的身体;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身上的阳刚气味全袭向问梅……问梅心跳如擂鼓,双颊似火烧般烫红……老天!她要昏过去了!
小怜放轻脚步地走入睡房,只见床幔低垂,微晕的烛光中,小姐似乎已熟睡了,她不敢吵到问梅,又悄悄地走出去。
「少爷,小姐已入睡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伺候小姐。」
大门又被合上。
问梅僵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看这放肆地抱著她的男人……只能紧张道:
「现……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耳畔传来低沉的笑声,伊利崎突然挑起问梅的下巴,目光灼灼地逼视她,火热而危险地问:
「告诉我!爱不爱我?」
「你……」问梅心跳几乎停了!「无礼……放开我!」
伊利崎非但不放手,反而更加逼近她,蓝眸中的熊熊烈火要将她一并燃烧,「告诉我实话!爱不爱我?」
他粗犷阳刚的气息笼罩住问梅,令她几乎窒息!他危险低沉的嗓音似有一股蛊惑力……令她的心防逐渐绝堤……她好想好想卸下所有武装瘫在他怀里——不!不行!另—股巨大的声音不断地提醒她——
冷问梅!你在做什么?快推开他!远离他!远离这危险人物!
「不爱!」问梅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中,咬著牙命令自己说出:「我不爱你!完全不爱你!伊利崎……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我……我爱的是燕道平!」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彷佛都像是一根利箭般,狠狠地插入她心肺!
她原以为会在伊利崎眼底看到愤怒与绝望;但奇异地……他的蓝眸却更加温柔深邃!深情的眸光中有一张网,网中的宽容与执著不悔足以将她融化!
「傻女孩!」他宠溺地捧起她的脸蛋轻吻一下,「你的撒谎技巧非常不高明!」
他珍惜地捧住她的脸,火热缠绵的吻緜緜细细地落在她的眉睫,她的眉梢……她小巧的鼻头上……最后游移至她柔软甜蜜的樱唇上……似在品尝人间第一等美味般,滚烫的唇瓣辗转摩挲……不忍离去……
「不——」问梅脆弱而无助地低喊……她好怕!体内有股奇异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她无法控制自己逐渐发热的身躯……她好怕自己会……
「放开我……伊利崎……求求你放开我……」她的声音颤抖而轻喘……听在狂猛的伊利崎耳后,不像在拒绝……反而像一种羞涩的邀请……澎湃汹涌的火焰由下腹部窜起……他猛然将问梅压在床榻上……动作更加狂野大胆!大手用力扯下她的衣衫,把著火般的唇覆在她雪白诱人的粉颈上……落下细如雨点的热吻……
「不……不要……」问梅锐利地倒抽口气,她的脑中一片晕眩……四肢酥软无力……被他狂吻过之处更是该死地发烫……他蛰猛强悍的吻令她心神荡漾……他的大手放肆地抚遍她衣衫下的娇躯……
「不——」似有枚炸弹在她体内炸开般……问梅双手紧捉住床单以防自己抱住他……危险灼热的情焰将她熊熊燃烧……问梅知道自己若再不停下来……一定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伊利崎……放开我……不要……」
但伊利崎的索求更加激烈大胆!撩人热吻顺著她雪白浑圆的香肩迅速滑下……一个比一个更加疯狂滚烫的热吻吻得问梅浑身轻颤,双颊红艳醉人……也吻得自己血脉债张……体内似有一股猛烈的火苗就要爆发——
「嘶……」丝帛碎裂声,他撕毁了问梅的衣衫,问梅惊呼!但伊利崎迅速地将滚烫的唇覆在她雪白高耸的双乳上……
「不——不要!」问梅惊骇失措地往床角缩,情急之下,她拔下头上的发钗,用力刺向伊利崎!
她并不想伤害他,只是下意识地反射动作……
发钗划破伊利崎的肩膀,鲜血立刻喷出来!
「小乔——」伊利崎倏地停下来,有些惊愕地望著自己肩上的伤口。
「血……你在流血?!」问梅反而先吓住了!匆匆找了披帛掩住自己半裸的胸前,她奔下床找来医药箱,「你别动!我帮你止血!」
问梅迅速以金创药膏洒在伊利崎的伤口,再以棉布包扎……伊利崎一语不发地任她处理伤口,蓝眸依旧炽热地锁在她清灵姣美的脸上……在心底苦笑著——她不许他碰她,却又衣衫半露、风情万种地坐在他面前……她不知道自己这艳美娇柔的模样,对一正常的男人是多么大的考验吗?
问梅的泪水一滴滴滴在他的伤口上,她低著头,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痛吗?」
「我的伤口不痛,心痛!」伊利崎定定地道,蓝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问梅,深情而专注地说:
「令我心痛的是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不肯卸下心防跟我走?我不能眼睁睁地把你让给道平,即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更何况……我知道你真正爱的是我!小乔,看著我!告诉我——你心底到底有多少压力与痛苦?交给我来解决!让我来为你扛!」
问梅轻抚伊利崎的伤口,泪水涔涔而下,心碎而绝望道:「不要问了……我的事情你帮不了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爱你!疯狂地爱你!早在飞云山上……我即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但……我却永远无法与你厮守!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你走吧!」
喜悦的火花在伊利崎眼底跳跃、放大!他深深在问梅额上落下一吻,郑重道:
「有你这句话,我今生足矣!我不走!无论如何我绝不再放开你!就算你再拿发钗刺我千次万次,我也不走!」
「为什么……?」问梅的泪水滑落粉颊,睁著璀璨的瞳眸,楚楚可怜地问。
「为什么?小傻瓜!」伊利崎低笑,大手将她揽在怀里,两人额头相抵,炽烈深情的蓝眸对上她的秋水美眸,「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只因我爱你!疯狂地爱上你这令人心疼的神秘女郎!我只想以千倍、万倍的爱来宠爱你!回报你的真情!」
问梅眼眶一热,泪水更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好傻……好傻!」
挟著满腔的悸动,问梅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颤抖而勇敢地献上自己的红唇……把所有无法压抑的真情,全化在这个吻中……
她主动的吻令伊利崎欣喜若狂,也令他苦苦压抑的欲望如火山爆发,宣泄而出!嘶哑地发出低吼,他以更惊人、更火热缠绵的方式来吻她、爱她!在她雪白玲珑的身躯上烙下一处又一处的吻痕!在厚厚的床幔下,两人疯狂爱恋的身体激烈地纠缠……任熊熊的情焰燃烧!
「崎!崎……」当问梅的肚兜也被伊利崎扯下时,她眼眶含泪,勇敢却坚定道:「看著我!叫我小乔!我一直是你最爱的小乔,这一夜……我不是冷问梅;我只想当小乔……完完全全地属于你!」
「小乔!我的小乔……」她的柔媚风情令伊利崎迷恋欲狂;但她的深情凄楚令他更加怜惜珍爱!「你永远是我的小乔!我最心爱的小女人!不仅这一夜;而是今生!这一辈子,我永远爱你,永不放开你!」
两人吻得更加惊天动地,深情缱绻!她雪白纤细的身躯娇羞地承受他的千情万变……两颗早已相依相许的心,在寂静的黑夜中焚烧……双双沉醉在旖旎醉人的情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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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的黑发披在枕边,衬得她的肌肤晶莹赛雪……美人犹自沉睡著……芙蓉脸上有天然的潮红,分外惹人怜爱!伊利崎一手撑著头,灼灼的蓝眸痴痴地、狂野地盯著她……小乔!他最心爱的小女人!
另一只手很不安分地滑人被单内,在她胸前的蓓蕾间细细挑逗……
「唔……」沉睡中的问梅缓缓醒来,下意识也捉住胸前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神采奕奕,笑得十分邪气的伊利崎!
「早安!我的睡美人!」他款款情深地吻了她;这回更过分——直接拉开丝被压在她身上,挑逗她!
「不……」问梅面红耳赤地往床角缩,「天亮了?你快走!等一下婢女会进来……快走!」
「不!我不走!」他还好整以暇地在她耳畔吹气、调情;坚定道:
「我说过——我不仅要你的昨夜;我要的是你的一生!小乔,嫁给我!跟我走!」
「不行……」问梅又慌又乱,耳畔已听到婢女在外头打水的声音……噢!她快急疯了!
在问梅的急急催促下,伊利崎终于懒洋洋地下床穿好衣服;问梅怕被婢女撞个正著,便带著他由后门悄悄溜出来。
两人站在寂静的后院中,问梅仰著头看他,强忍心中的不舍道:「趁现在……快走吧!」
伊利崎脚步未曾移动,大手捧起她的脸,蓝眸盯住她的容颜……在微亮的晨光中,问梅清新脱俗地如初绽的梅蕊……粉嫩娉婷地令人著迷、怜惜!
「小乔,跟我走!」他坚定而无比认真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如此偷偷摸摸的……我要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妻子!我不能忍受任何男人接近你!给我一个时间——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
「我……」望著他赤裸而火热的瞳眸,问梅感动地几乎落泪——他是认真的!以最真诚、最狂热的心来爱她、向她求婚!她多想不顾一切地跟他走,紧紧捉住这份她期盼已久的幸福!但母亲……母亲的血债!
她只能咬著牙,硬起心肠道:「伊利……别逼我……让我再想一想……再考虑考虑……」
「不行!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在我面前你没有考虑的余地!」他拥著她,霸道而深情专制道:「永远。」
「小乔,你还不懂吗?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
俯下脸,他又给她一个足以醉死人的热吻。
「伊利……」问梅娇喘连连,双颊酡红地轻推开他,「不要这样……会被人看见……你快走……」
「要我走也可以……」伊利崎才勉强自己离开她诱人的红唇;但她的羞怯柔媚令他更加怜爱!灼灼的热气吹在她耳畔,嗓音性感而低沉道:
「吻我!并向我保证——一定要嫁给我!」
「你……」问梅粉脸嫣红地想挣脱他,但他的大手却将她抱得更紧,以欣赏她的绯红羞涩为乐,正当这耳鬓厮摩,两情缱绻的时刻,一个痛苦欲狂的怒吼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伊——利——崎!你卑鄙无耻!你放开问梅——」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燕道平脸色铁青,愤怒如一头狂狮般冲过来!
燕道平一拳狠狠地挥向伊利崎,愤怒地咆哮:
「伊利崎,你无耻下流!我当你是兄弟,你却诱拐我未来的老婆!你,该死!」
「道平!你听我说……」伊利崎敏捷地避开燕道平凌厉迫人的攻势,一边急促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问梅就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小乔……我和她早在半年前即已认识……」
「住口!我不要听你这人渣的狡辩!」燕道平猝然拔出弯刀,眸中进出骇人的青光,「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你不懂吗?今天我非杀了你这混帐不可!出招吧!」
问梅惊慌地大叫:「住手!不要打了!燕道平!你听我说——」
但气得欲杀人的燕道乎置若未闻,他挥舞弯刀,招招杀气重重地攻向伊利崎。
伊利崎沉著冷静地应战,他并不想与道平大打出手……但丧失理智的道平发狂地以弯刀连连砍向他,阴狠凶猛的杀气向他袭来,伊利崎身形如闪电般移转,只守不攻……
「还手呀!孬种!你为什么不还手?」燕道乎粗暴地大吼,身手一变,刀去更加狠毒——
「住手!不要再打了!」问梅心痛如绞地悲喊,「所有的错全是我引起的!全是我一人造成的!我走!我马上走!」
她潇含泪水地跃上一匹牝马。
「小乔!」伊利崎见情况不对,速速摆脱燕道平想阻止她,但来不及了!问梅马鞭一扬,疯狂地向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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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目标,也没有方向……心魂俱碎的问梅骑著马,疯了似地狂奔,任决堤的泪水滚滚而下……心好痛好痛……
「我是罪人,我是十恶不救的千古罪人!」问梅失魂落魄地下了马,泪流满面地在一悬崖边跪下……是我的错!所有的错误全是我造成的!我卑鄙残忍地利用道平的真情……害他与砚荷分手……更害得崎与道平反目成仇……我伤害了好多人……
泪眼问苍天!她好痛恨自己!她好想让自己由世上永远消失;她厌恶这浑身是罪孽的自己……她知道自己该为含恨而死的母亲报仇……但她又狠不下心去伤害所有的人……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问梅痛苦地抱头悲喊,她不敢回去面对燕道平……也不敢面对伊利崎……更不敢面对师父!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一股强劲的山风吹过来,问梅拭去泪水,呆呆地望著万丈悬崖下的峭壁与湍急的溪流……断崖?
由这儿摔下去,一定会跌个粉身碎骨吧?就算掉人溪里,也一定会被汹涌的水流吞没吧?满脸泪痕的问梅慢慢地站起来,眸光复杂地盯著断崖……
只要一跳下去,她所有的痛苦与烦恼都可以消失了!她再也不用在伊利崎与母亲血债间痛苦地挣扎……她这浑身罪孽的罪人也可以马上消失……
问梅颊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凄楚悲痛的泪水汩汩而下……师父!原谅我……问梅不肖……无法完成为母亲复仇的愿望……伊利崎……崎!
问梅心痛颤悸地闭上泪眼……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原谅我无法信守约定嫁给你……我多渴望……能与你平平凡凡、与世无争地做一对恩爱夫妻、厮守至老!但这心愿对我而言是太奢求了……今生今世……永远无法实现……
永远不会忘记在飞云山上的日子……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深情、你的温柔……你满怀爱怜的霸气……永远不会忘记这世上曾有人以性命来爱我;而我也相同爱他的男人——伊利崎……
永别了……
问梅任凄楚的泪水决堤而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至断崖处,正要往下一跳时——她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爬至更高的断崖处,似乎是个姑娘……她失神地往下看后,缓缓地脱下鞋子立在断崖上……
她要跳崖?!问梅大惊失色!更令她惊愕的是……她看清那姑娘的脸了——喻砚荷!
「等一等!喻姑娘!喻姑娘——」问梅大叫,立刻跳上马匹,十万火急地往她的方向赶去。
沉溺在悲伤中的喻砚荷被问梅的呼喊吓了一大跳,但当她擦干泪水,看到问梅骑马向自己奔来时,惊讶的她唯一的反应便是立刻往下跳——
「喻姑娘!」问梅跳下马,在千钧一发之际扯住喻砚荷的衣衫,冒著巨大的山风将她硬拉回来,强烈的山风几乎把两人一起刮下山谷……
「喻姑娘……」问梅半跪在地上激烈地喘气,望著同样狼狈不堪的喻砚荷苦涩地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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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一间破旧茅舍。
问梅在断崖上硬把喻砚荷拉下来后,她怕情绪激动的喻砚荷还会再做出什么傻事,便硬把她带下山;两人在山脚下发现一间破旧的茅舍,似乎已没有人居住了,便暂时在里面休息一下。
天快黑了,问梅捡来柴草生起火堆,转头望著一直蜷缩在角落的喻砚荷……她被问梅强带人这茅舍后,便一语不发地呆在那。
砚荷失神地看著窗外,两眼木然而空洞,问梅默默瞅著她,忍不住开口道:
「喻姑娘,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自尽?」
砚荷依旧动也不动,良久,才瘩哑而苦涩地叹道:
「你不该救我的……你不该……你不会明白我多想死……死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解脱……」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问梅整颗心全揪在一起,她沉痛地道:「你恨我吧?因为我抢走道平……是我介入了你们的感情……」
砚荷终于回头看她,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绝望与哀伤……无以名状的哀伤……她幽幽道:
「不是因为你;这是我和道平自己的问题……我原本以为,自己和他这份平静的感情是可以细水长流的,是禁得起考验的……我真的没想到,在你出现后一切全变了……我所信任的道平竟像换了一个人般……好陌生……」
「是我的错……」问梅自责而苦涩道:
「你应该怪我的!你有足够的理由恨我!我根本不该出现……是我硬介入你和道平之间……」
「不,我没有怪你。」砚荷摇摇头道:「因为怪你也无法解决问题……我和道平之间最根本的问题……我只是很难过、很遗憾……我最信任的感情、最相信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好绝望……对爱情感到彻底的绝望……」
「不!你不要这么想。道平……道平他还是爱你的!」问梅捉住砚荷的手,急切而认真道:
「真的!相信我!道平对你仍有感情!他根本无法忘掉你!和你解除婚约后,有好几个晚上他关在房里喝得烂醉如泥,甚至痛哭失声……你在他的心中仍是重要而特别的!他根本无法忘掉你们多年的感情……他挣扎得很辛苦,因为他根本忘不了你,不愿舍弃你!」
「问梅?」砚荷疑惑而不解地注视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令我非常惊讶……我以为,你是因喜欢道平而接近他,你为什么要帮他劝我?」
被砚荷这么一问,问梅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了口气幽幽道:
「我对道平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对不起!我知道此刻你心底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我无法回答你……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我对不起道乎,更对不起无辜的你……砚荷,真的对不起……」
问梅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滴在衣襟上。
砚荷温柔地望著她,反握住她的手道:
「不用向我道歉,问梅,我早说过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这纯粹是我和道平之间的问题,如果他够爱我,对我的感情真的禁得起考验……就算比你更美艳、更动人的女孩出现,他也不会动心,可是今天他却……」
砚荷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问梅柔柔一笑道:
「但,问梅,你相信吗?我到现在仍然爱他!对他的感情丝毫未曾减少过……即使他欲退婚的行为令我心碎绝望,令我痛彻心肺!我想……爱是一种包容与扶持,我爱上的并不是一个圣人;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有时会迷失……我爱他!我愿意包容他的错误……也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尚未过门就被抛弃的女人,我应对道平恨之入骨……但,我根本无法恨他!我喜欢他已整整十几年了,他是我这一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毕竟……以前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心诚意的;我会把这段难忘的感情默默地收藏在心底,陪我终老一生!」
「砚荷……」问梅已是热泪盈眶、泪流满面了!心疼地捉著她的手,「你太委屈自己了……放弃你这么好的女孩,是燕道平这辈子最大的损失,如果你是我的亲妹妹——」
话一出口,问梅心中悚然一惊——妹妹?!事实上,砚荷本来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呀!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手足,她多渴望她们之间没有十六年前那场血债……她可以抛下所有仇恨,拥抱自己的亲妹妹……
砚荷无法察觉问梅心中的情绪起伏,继续温柔而平静道:
「问梅,你不用再担心我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在我最脆弱时,把我由鬼门关前拉回来!我不会再做傻事,轻视自己的生命了。失去了道平,但我还有爱我的爹、娘呀!我会带著曾有的爱情平静地走完我的人生……问梅,你有喜欢的人吗?」
砚荷突来的问题令问梅不知所措,整个人全呆住了!
「你明白我问的不是道平,而是你心底真正喜欢的男人!」砚荷对她神秘一笑,又道:
「别惊讶,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人并不是道平。因为你在面对道平,或是提起他时,完全没有半丝幸福与喜悦的光彩,没有那种想完全独占他的欲望,你甚至一直鼓励我不要放弃道平,相信他仍然是爱我的……在你明艳照人的外表下,总是带著一丝惆怅、一股轻愁……问梅,如果我没猜错,在你心中一定有一个你真正喜欢的男人……而且,你们爱得相当辛苦……」
呆愣的问梅完全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苦涩无奈道:「我和他……完全不可能的!我已没有资格再拥有他的感情了……当我选择燕道平时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敢再奢望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未来……」
「可是,你爱的并不是道平呀!你为什么不把你真正的心事告诉『他』呢?」砚荷诚恳而真切道。
问梅摇摇头,「你不明白……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爱他!算了,不要再谈我了……你呢?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回家?」砚荷一脸迷惘与茫然,「不……现在的我还不想回去……我想等心情好一点,平静一点后再回去……问梅,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问梅无奈一笑,「因为……我的心情也很混乱;而且……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砚荷有些错愕地瞪大眼睛,「你,你不回道平那吗……?」
「我无法面对道平……」问梅幽幽道,「我更不能再继续欺骗他的感情……砚荷,别再问了,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这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