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斯文的淳方元一脸憔悴,「没有,我没有被打,不过我必须在十天内把钱给补齐,不然老板就会报警。」
「十天?我们去哪里生这么多钱?你怎么会动到公款的脑筋?你知不知道温家和我们有恩怨?现在可好了,他们铁定不会放过你。」
「恩怨……有什么恩怨?人家那么有钱,我们不可能有机会跟温家有来往啊!这一次我真是他妈的倒霉,谁晓得会计师查账查得那么认真,他妈的……运气背到了极点。」淳方元完全在状况外,不晓得自己大难临头。
「你爸爸的案子……被害死的女孩就是温家的小姐。」李菊不愿回想往事,却不得不回想,她看着像极丈夫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你说什么?爸爸杀死的女孩是温家的人?」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他本来还以为这个案子有转圜的余地,现下看来自己是死路一条了。
「是的,我也是静羽提醒才记起来的,我还以为你也知道。唉,我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再说你爸的事我是根本就想得失忆症。」
「我没想到……完了……我完蛋了啦,温潛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死定了……妈……我不想坐牢,这次挪用公款也是因为想多赚一点钱给你过好日子,现在我该怎么办?那些钱全被套牢了,谁知道这几天股市会大跌。」他吓得双腿发软。
「静羽拿了一百多万去还给你老板,可是对方好象没收,摆明了要我们还全部,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不是四百多万吗?为什么先还一百万他不肯收下?!」
「妈……是一千万,不是四百万。」淳方元吼道。
淳静羽刚从门外走进来,「哥,你回来了……我以为他们不肯放人。」
「静羽,你哥欠下的不是四、五百万,是一千万,怎幺办……你那个有钱的同学可不可以再借一点钱给我们?原来我们欠的是一千万,难怪人家不收你拿去的一百万。」李菊忍不住落泪,她这一生为了淳家人不知道已经掉了多少泪,不知道伤了多少回心,好象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怎么还也还不清?先是哭丈夫,现在是哭儿子,哭啊哭……什么时候才有结束的一天?
「我如果知道这个温家就是十年前那个温家,我说什么也不会挪用公款!我怀疑我是被陷害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才把钱移进股市不到三天,事情就被揭穿,一定有人在扯我的后腿;静羽,你认识什么有钱的同学吗?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要坐牢啊……」淳方元哭着哀求妹妹,为了他后半生的自由。
「我没认识什么有钱的同学,领陆学长的家里最近也很吃紧,实在是自顾不暇,我不能再去麻烦他了。」
「那……那怎幺办?」淳方元颓坐在沙发上。
然后,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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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潛从招待所出来,刚刚谈成一笔数十亿元的生意,心情说不上好或不好,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人生好象没有什么惊喜,也没什么意外之悲,所以也没有什么快乐与不快乐。
他坐进车里,正要打开座车的音响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接起手机,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胆怯,有些害羞……
(请问……你是温潛先生吗?)不确定的语气。
「我是温潛,你是谁?」他的心湖隐隐的被撩拨了一下。
(我是……淳静羽,可不可以见你一面?)
「我们不是见过面了?」他冷淡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淳静羽心跳得飞快,生怕他会无情的挂上电话。
「我们是见过面,可是我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有些事我想祈求温先生的谅解。」
「你要谈淳方元的事是吗?我再说一次,那件事没有商量余地,就是欠钱还钱,还有……七天之内,其它方面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七天之内要还那么多钱,对我们而言真的有点困难,可不可以……我是真心要解决问题,如果温先生愿意给我们多一点时间,我想……)
他打断她的话,「多一点时间是多长的时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不可能等那么久。」蓦地,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涌现,勾起薄唇莞尔一笑,「好吧,我们就聊一聊吧,别说我不通情理没有给你们淳家机会。」
(温先生,你肯见我是吗?)她喜出望外的嚷道。
「明天上午十点到我办公室,不准迟到。对了,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温先生,关于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请你见谅。)她不能害了好心的秘书小姐。
他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合上手机盖,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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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羽鼓起勇气走进温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她必须为哥哥的前途再尽一些心力,三天过去了,母亲只会用泪水来宣泄痛苦,哥哥只会用酒精麻痹自己,但她知道泪水和酒精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心碎。
她挺直腰杆站在温潛的面前,看着一身傲然的他,美丽的小脸透着无邪和单纯。
看似天真的女孩竟然勾起他玩弄的兴趣。
不,这没有什么好震惊的,他只是气愤。
这个女人的父亲夺走他姊姊的宝贵生命,他现在以牙还牙对待凶手的女儿也不算什么,再说凶手的儿子挪用他公司的一千万现金,他即将开出的条件还算便宜了姓淳的这家人。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先听你说完再说我的打算。」他讳莫如深的盯着她。
她吞了吞口水,「我希望可以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还我哥哥欠的钱。」
他讪笑,「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却觉得行不通,而且找对于你的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们会努力工作还钱的。」她忙不迭地保证。
他摇摇头,语气一沉,透着严厉,「我还是一句老话,我对分期付款和现金没有兴趣,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你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
她赶紧点头,好不容易他有回应了。
「请温先生提出建议,不论是什么条件,只要能让我哥不用坐牢,我们都会配合。」
「不是你们配合,而是要你一个人配合。」他故意停住不再说下去,暗自观察她的反应。
「我不明白温先生的意思,要我一个人配合?我要怎样配合呢?」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体微倾在她耳边喃喃说道:「我要你用你的身体偿还这笔债,一次十万元,总共是……不多不少一百次,一百次之后我就会放你走……也许用不着一百次我就玩腻了,那么我也会放了你,然后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
淳静羽僵住,震惊于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颤抖着声音说:「温先生,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禁不起这种玩笑的。」
「我从不开玩笑。」他表情严肃的说。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温先生。」她不敢看他烧灼的眼。
「怎么,你不喜欢游戏吗?」他坏笑的说。
「我……喜欢游戏,可是不喜欢危险。」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故意粗鲁的拉过她,把她置于双腿间;她心中一颤,在他诡谲的目光下力气全失,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身体。
「你可以考虑看看,我不会勉强女人。」他一把推开她。
她踉跄了下,站稳之后故作冷静地说:「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的眼神一黯,转为苦涩,「因为我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所以想尝尝看蹂躏凶手的女儿是什么滋味。」他说得坦白,一点也不避讳。
她的心一紧,忍不住揪痛起来,「可是你必须付出一千万的代价不是吗?这对你来说是赔钱生意。」
「是不是赔钱生意我不知道,不过这场游戏必须得到你的首肯,你还没答应不是吗?还是你已经答应了?我这个人说话算话,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我马上命令律师撤销将要对淳方元提出的告诉。就如同你说的,也许对我而言是一笔赔钱生意,我玩过你一次后就没『性趣』了。」
她满脸涨红的看着地板,不明白怎么有人可以把男女之间的事说得这么自然?她说不出口,也不好意思听,他说一次十万元,只要一百次哥哥欠下的千万债务就还完了,她该不该答应呢?
她咬了咬下唇,拧紧眉心,「我不知道……也许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想起丁领陆,她不能不在意他的想法,如果她答应温潛的提议,那么她得先和丁领陆说清楚。
他看出她的担忧,「怕男朋友知道会生气?」
她一愣,说出实话:「我不能不把领陆的想法考虑在里面,温先生不也有个未婚妻必须交代一下吗?我想没有女人可以容忍这种事。」
「是吗?我不认为和其它女人有肉体上的接触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秀玟还是我的未婚妻,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是你自己的心态不能调整吧?」他嘲笑她的观念保守。
「也许是吧……对不起,温先生,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他耸耸肩,语气十分轻松的说:「随便你,我无所谓,这种事本来就要你情我愿,不然不就成了强暴?我可不想和淳礼宽一样。」
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父亲犯下的罪让她自觉比一般人还矮一截,而且她早已习惯这种感觉;案子刚发生时闹得满城风雨,不论走到哪里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那时她通常是低着头走路,而且能不说话时尽量不说话,一度有人怀疑她是个哑巴。
「你一定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吗?」她难受的揪着胸口。
她的话激怒了他,他咆哮:「是谁在伤口上撒盐?如果你们不出现,我的心不知道有多平静,现在你们逼得我要去回想我所不愿回想的过往,是你父亲毁了这一切。」
她不再说话,只要碰触到十年前的话题,淳家人永远是输家,于是她默默地转身,然后离开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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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羽陪了领陆上街选购父亲的生日礼物,两人正从一家高尔夫球具店走出来。
「你觉得刚才那两套球具哪一套比较好?」
「我不是很了解球具,没办法给你建议,不如你请伯父自己来挑选。」淳静羽说道。
「也好,我爸这个人挑剔出名的,如果不让他自己来选还真不知道他喜欢那一组,万一买回去他不喜欢就麻烦了。自从公司财务出了点问题后,我爸就很少去打高尔夫球了,我这次送他新的球具,希望他能找回打球的乐趣。」
「会的,伯父一定会被你的孝心感动。」
「不知道……最近爸爸心情不是很好,生意一直没有起色,我也帮不上忙,再说我对纺织业没兴趣;唉,如果不是因为前年我爸乱投资,今天也不会弄到这种地步。」
「生意的事本来就很难说。」她深吸一口气。
丁领陆看了看手表,「我们去吃晚餐……吃什么好呢?今天我发薪水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吃法国菜然后去跳舞,好久没跳了有点技痒。」
「要吃那么好的法国菜吗?不如路边随便吃吃……」
「怎么可以随便吃吃,我女朋友不能只吃路边滩。静羽,我要你跟我交往是希望你可以过好日子,不是要你陪我吃苦。」
「我不在意吃路边摊。」
他坚持己见,「不行,那太寒酸了,你不用为我省钱,我这个人把钱看得很轻,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你不用担心。」
「好吧。不过你真的想去跳舞吗?我不会跳舞耶!」她看着他发亮的眼。
他点头如捣蒜,「好久没跳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跳舞对不对?跳舞可以减轻压力,你陪我一块去嘛,你不跳没关系,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她不想泼他的冷水,遂顺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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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羽端着酒杯坐在角落里,心事重重地看着人来人往。
丁领陆正在舞池里忘情的跳舞,她到现在还不晓得要如何告诉丁领陆她的困扰,总觉得自己不能背叛他对自己的信任,她该怎么做呢?温潛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既然他已经让步,她有可能再去求他高抬贵手吗?
她喝了一口酒,微蹙秀眉,酒的滋味并不好喝,真不明白人们心情不好时为什么要喝酒,心里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喝这么恐怖的饮料,心情怎么会好呢?
不管了,今天她也要尝一尝喝醉的滋味,也许喝醉之后什么事都可以不用烦恼,好好的睡一觉了。这几天她已经烦心到辗转难眠的地步。
母亲和哥哥都看好她有办法能解决一切,所以能吃能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论她提出多少次她的忧虑,两人还是依然故我。
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温潛的眼里,今晚他约了宋绝喝酒,宋绝却因为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夏俪人爽了约。听说他有夏俪人的消息,找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自然十万火急的赶去相会。
他能理解宋绝的行为,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瓜。
酒伴没来,他本来想走人的,可是却看见了她,老天……她连喝酒的样子都能那么无邪,当她吞下酒液的一刹那,他的心不禁一阵抽搐,真是邪门了,她喝酒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喝完一杯酒后,整张脸旋即通红,看来她已经醉了,一个不胜酒力的女人,带她来的男人却不好好看着她,还自顾自的跳舞。
那个男人他见过,是那日她来求情时跟在一旁的人,还不停的替她说话。
竟然有男人走近她,跟她搭讪!
他立即走过去拉开想吃她豆腐的混混,「走开!」
「你是谁?我先来的,你如果要上她也得等我上过。」小混混不知死活的叫嚣。
「她是我的女人,你如果不想缺手缺脚,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温潛凶悍的瞪视小混混,后者似是不相信他的能耐。
「你以为你是谁?」
「这家店我有股份,要不要我把老板请来,还是先请他报警,看看安一个什么罪名给你?强奸未遂还是吸毒?」温潛对付这种小混混很有办法。
果不其然,小混混吓得不再废话,二话不说的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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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羽在温潛的车里醒来,有谁能告诉她自己怎么会坐在他的车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宿醉过后的头疼让她生不如死,只能楞楞的盯着他好看但不笑的脸庞,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对任何女人都这么的冷酷?
「你喝的酒不多,却醉了,我怕你一个人睡在那里会让人占便宜,所以把你抱到我车里,没想到你竟然睡着了。」温潛深沉的看着她。
她立刻坐直身子,「我不是一个人……糟了,领陆学长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
「你说你的男朋友是吗?让他着急也好,以后就不会只顾着自己玩,而不管女朋友是不是心情不好在喝闷酒。」
「不行,我要跟领陆学长说一声,他找不到我会报警的。」她打开车门就要往舞厅奔去。
他一把将她拉回车内,「不必去了,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你以为丁领陆真的四处找你啊,他在舞池里可乐得很,我还以为他有多痴情,原来他也是一个花心男,跟一群辣妹跳热舞。你真是可怜啊,所遇非人。」他语带讽刺的说。
「你胡说,领陆学长不是那种人。」她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痛苦,所以她一句话也不信。
「你一定还没跟他说那件事对不对?」他玩世不恭的笑瞅着她。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她回避他嘲弄的目光。
他诡笑道:「来不及了,我已经派人告诉他,如何?我对你不错吧,不但帮你解围,连你不敢说的事我也帮你说出来,你应该感谢我。」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决定的事你为什幺要告诉领陆学长?」
「还没决定吗?我当你已经决定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顿时,她酒醒了一大半。「你好霸道。」
「我就是这样,谁教你先惹上我。」他的折磨才刚开始,而且不准备停止。
她心中一震,「我什么都还没答应你。」她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狼狈。
她不只一次在他面前失态,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一直处于身不由己的状态。
「你一定会答应的。」他冷笑一声。
「对不起,我要回家……请你让我回家。」她心慌的打开车门。
他的大掌冷不防地从背后突袭而来,将她的整个上半身揽进怀里,她吓得惊叫。
「请不要这样……我要回家……」
AA她不能适应他强势的举动,尤其是他放肆的手掌正在她的胸脯位置,隔着衣服的布料摩挲着。
他淫邪一笑,「不错嘛……看你这么瘦削,没想到还满有料的嘛,不过比起我玩过的女人还差一点,如果更丰满一些会更令人销魂。」
「你……无耻!」她拼命推开他的手臂。
「放心,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和你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女人投怀送抱的,不习惯弄得女人哭哭啼啼。」
「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坚决的说。
「丁领陆真是奇怪,听到我叫人告诉他你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替你哥偿债,他居然说不在意你做过什么,就算是残花败柳他还是会娶你,他说的话好象跟他在舞厅里的表现很不搭。」他的语气有些涩然,不喜欢有个男人也要她。
她挣扎着,「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叫了。」
「你爸爸当年也是这样对待我姊姊的,现在让你也尝尝这种无助的滋味,更是妙极了,没想到淳礼宽的女儿也会有今天。」他残忍的提醒她。
她停住挣扎。总是这样,只要他说出和当年有关的话,她就一止刻失去反抗的能力。
父亲十年前犯下的罪是她心中的痛,也是她的罩门。
在他面前,那是她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弱点。
他成功的抓住这一点,完全了解她的心态,所以他知道只要利用这」点,他就能一次次顺利得逞,他乐此不疲的利用她的弱点就是为了要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他放开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真的不在意淳方元吃牢饭的话,麻烦你尽快通知我。」
「请不要逼我……」她蹙起眉头。
这个男人是她所认识中最冷血的男人,她知道不论自己怎样哀求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善意回应。
「下车!」他不再看她,转过身,冷酷的命令。
她抖着身子下车,跌跌撞撞的走到对面车道,搭早上的第一班公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