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别,北海道第一大温泉区,是日本着名的温泉乡,拥有硫磺泉、食盐泉、铁泉、纯碳酸泉、碳酸氢土类泉、明矾泉、芒硝泉、石膏泉、正苦味泉、苏打泉、放射能泉等十多种温泉,每天自然涌出的温泉达壹万吨惊人数量,在日本数以百计的温泉区中,登别温泉区始终是爱好温泉浴者的天堂。
一参加完好友的婚礼,纪秋夜来到北海道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登别泡温泉,准备好好地泡汤的,好减低严冬带来的酷寒。
她所住宿的是登别市历史最悠久的旅馆,也是北海道着名的第一大温泉庄——泷之泉庄。
泷之泉庄建造于安政五年,具今已有一百四十多年历史,旅馆的老板娘本持着日本传统,自古至今都是传媳不传女。
但泷之泉庄却在十年前打破了这项百年来的传统,当今的老板娘已不是媳妇福田加奈子,而是她的女儿——福田香织。
传闻十年前,拢之泉这家百年老店因上任老板娘——福田加奈子的经营不当而面临倒闭危机,如不是当时她的女儿福田香织运气好,遇到贵人相助,泷之泉早已随着它百年的历史成为过往。
而这个贵人相助的条件其一,就是撤掉原本掌有管理职权的福田加奈子,换上她的女儿福田香织。为了保有前人创下的事业,福田加奈子没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点头答应。
其二,就是持有泷之泉庄一半的股权。因为,天下没有人会真的不计任何代价帮助别
人的。福田加奈子与先生虽然感到为难,但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不答应的话,泷之泉庄就将成为过往名词。所以只能依言让出一半股权。
泷之泉庄土地广阔,客房不下千间,美食精致可口,还设有占地五千平方公尺的超大浴场,更有着名的梅、兰、竹、菊四大汤房。
梅汤房、兰汤房、菊汤房,这三间汤房是其它房间的四倍大,一池汤房专用的露天温泉汤是其他客房没有的;而竹汤房又比梅、兰、菊三间汤房来得更加宽敞,且不对外开放,是极尽奢侈舒适的超上等房间。
纪秋夜到达泷之泉庄时,刚好菊汤房的客人退房离去,才得以幸运地住进空出的菊汤房。
此时的纪秋夜正在菊汤房里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因为天空正飘着细细的白雪,泷之泉服务认真周到的女侍,特地将竹制的活动屋顶放下,以免泡温泉的客人受到雪花打扰。
打量着头顶竹制的活动屋顶,纪秋夜不禁为他们的巧思会心一笑。
掬起一把温暖的泉水,轻轻地往肩上泼着,纪秋夜舒服得根本不想起身。
* * *
一大早用完精致的日式早点,纪秋夜穿上大衣,披上围巾,戴着手套,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吩咐旅馆不用准备中餐,便径自拿着旅游手册出游。
搭上熊牧场为招揽客人所提供的免费中型巴士,今天她打算到熊牧场参观。
乘着缆车到达牧场大门,纪秋夜照着旅游手册的介绍,由牧场内的鸭子竞技场开始参观;短腿的小鸭子摇摇摆摆地赛跑着,模样煞是逗人,令游客们瞧了笑不拢嘴,有些兴致高昂的人还花了点小钱押彩。见状,纪秋夜也跟着买押,结果真让她获彩,获得了一只布偶鸭子当纪念奖品,令她心情雀跃不已。
参观完了鸭子,接着参观牧场的主题熊。
来到了第一熊牧场,看到许多人利用弹射管将购买的饼干喂食棕熊,纪秋夜只敢在一旁观看,要她像他们一样去喂食那些熊,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纵使那些熊被安全地区隔着。
接下来她跟着参观熊牧场内的博物馆,上顶楼的展望台俯瞰登别附近的地区,然后观赏小熊的特技表演等等,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打发掉了。
回到泷之泉庄,纪秋夜跟门口的女侍打了声招呼,便径自回菊汤房。
回菊汤房的路上,泷之泉庄里的潮风湖是必经之地,因冬天的关系,潮风湖的湖面早已冻结成厚厚的冰层,可供人在上头行走游玩。
看到潮风湖结冻的湖面上此时正站了个男子,纪秋夜不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侧首的脸庞让人看不真他的面孔,但却对那男子有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感受到纪秋夜的注视,那男子忽地转头看向她。
一看清男子的脸孔,纪秋夜登时惊讶万分。
因为那男子竟然是——夏侯御麒!
* * *
夏侯御麒并没有如纪秋夜看到他那般地吃惊,因为,他是故意在这儿等她的。
他搭了一早的班机飞来日本。临上机前,夏侯御麒打电话给他的秘书黄欣,要她通知他的父亲,谎称他到夏威夷度假,在父母出门前阻拦了他们,将公司丢给父亲坐镇,准备让父亲忙上一忙,更是为了让他们去不成日本。
感觉耳朵有点痒,肯定是母亲正骂他骂个不停吧。对此,夏侯御麒心里得意得很。
来到泷之泉庄,福田香织一见是他,马上迎了上去。
“Sun,你今年不是不来了吗?”惊讶的语气挟带兴奋,流泻于她口中的是令人吃惊的流利中文。
“突然想来。”脸上的表情不冷不热,夏侯御麒淡淡地回道。
“外头很冷吧?我温壶酒让你去去寒好吗?”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福田香织是急欲讨好的口气。
“嗯。”夏侯御麒点头。
得到他的应允,福田香织转头用日文吩咐身旁的女侍,要她赶紧温壶热酒送到竹汤房。
女侍听完她的吩咐,讶异地瞧了夏侯御麒一眼,才转身离去。
福田香织亲自领着夏侯御麒至竹汤房,身为泷之泉庄老板娘的她,还亲自为他整理带来的行李,体贴得就像是一位贤淑的妻子。
“泷之泉庄最近有台湾来的游客吗?”盯着院子里那池烟雾袅袅的温泉,夏侯御麒漫不经心地问。
以为他是在关心泷之泉庄的生意,福田香织面露娇笑地道:
“有,前天才走了两对夫妇,昨天又来了一对情侣和一位小姐,今天……”
“那位小姐姓什么?”他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被他突然打断,福田香织顿时尴尬得脸颊微微泛红,呐呐地答道:“姓纪。”
盯着温泉的眼眸掠过一道希望的光芒。“名字呢?”
“她登记的是信用卡上的英文名Water,中文名字我不晓得。”福田香织照实回答。
“水?”轻笑了声:“还真是好记的名字。”纪家四姐弟的英文名字特别好记,因为直接用四大元素取名。既然其他三个在台湾,这个流出海外的“水”必然就是纪秋夜了。
本以为她应该会是在札幌,想不到她居然也来到登别,巧合地住进了泷之泉庄,令他丝毫不费半点时间找她,真是注定了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啊。夏侯御麒体内嗜猎的血液在确定是纪秋夜后,渐渐沸腾了起来。
“你……认识她?”不曾听闻他注意某个女人,现在听他特别问起一个女人,福田香织的心头涌上一股妒意。
“她住哪间房?”不理会她的问话,夏侯御麒问。
瞧他不理会自己的问题,径自追问那位同样来自台湾的女客,福田香织心中的妒意加烈。
“菊汤房。”怕惹他不高兴,她笑脸僵硬地回答。“不过她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儿?”
“听说到熊牧场参观。”
夏侯御麒看了下时间,知道她快回来了。
“你出去吧。”
“可是酒还没……”不想那么快离开,福田香织想找借口多留会儿。
“跟晚餐一起上吧。”夏侯御麒不在乎地说。
没有了借口,福田香织失望地离开。
福田香织离开后,一会儿,夏侯御麒也跟着出了竹汤房到潮风湖,因为要回菊、兰、梅三间汤房一定会经过此湖。
* * *
瞧见了纪秋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直直地朝她走去。
“嗨,真巧,居然会在国外碰到你。”没有丝毫的心虚,夏侯御麒轻松自在地跟她打招呼。
收起惊讶,纪秋夜礼貌性地露出微笑。“的确是巧。”
“你自己一个人来吗?”夏侯御麒明知故问。
“嗯。”没有他乡遇故知的热络,她只是淡淡地点头回答。
对于她生疏的态度,夏侯御麒心里感到有点怪异、不悦。从没有女人对他如此冷淡,他的挑战心更加被激起,自尊心更是不允许——因为向来只有他跟女人说“不”的权利。
他傲慢的不可一世,只为了纪春夕的一句——他一定追不到纪秋夜——过度膨胀的自尊心,让夏侯御麒紧跟随到日本来,下定决心要追到纪秋夜,以证实他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
“那天……那天晚上,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真是对不起。”从小到大,不曾跟人道过歉,虽然只是做戏,夏侯御麒仍感觉不自在。
面对他突来的道歉,教纪秋夜无法再维持淡然的表情,她连忙开口:“没、没关系的,过去就算了。”
天啊!听到他向人认错,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纪秋夜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只觉得承受不起;她还是比较习惯他傲慢自大的模样,会跟人道歉的夏侯御麒令人感到有点儿怕怕。
“不!”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是我在事情没搞清楚前,讲了那些伤人的话,跟你道歉是应该的。”想不到她的手触感挺不错的。
“我真的不介意了。”被他突然握住双手,纪秋夜不自在地直想抽回。
感觉到她微微却明显的挣扎,夏侯御麒故意装作不知,更加用力地握住她雪白的柔荑。
“你该怪我的。”说话间悄悄地往她身旁移近,两人的距离顿时近得有些暧昧,夏侯御麒低头在她的耳旁呵气呢喃:“你的宽宏大量,更令我深感罪恶。”诱惑的诡计无形中刻意展开。
如此亲昵的靠近,和耳旁低沉的温暖气息,令纪秋夜蓦地脸上一热,用力地挣回自己的双手,连忙退后一大步。
“过去……过去的就算了,你真的不用介意。”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如此的心跳加快?
不敢看他的眼睛,纪秋夜将视线投往别处,神情充满尴尬。
她紧张尴尬的样子令夏侯御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因为这代表着她并不真如外表般,完全不为他所动。
“真抱歉,我逛了一整天,想先回房休息,恕我失陪了。”讲完,她神态不自在地想离开。
他动作快速地攫住她的手肘。“晚上我们一起用餐。”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为了能赶快从他的身边走开,纪秋夜只好胡乱地点头答应。
得到了她的应允,夏侯御麒这才放开她。
“晚上见。”
“晚……晚上见。”丢下这一句,她逃难似地匆匆走人。
* * *
几乎是用跑的回到菊汤房,纪秋夜软坐在榻榻米上,捧着犹自发热的脸蛋。
世界何其大!她居然会碰巧在日本遇上夏侯御麒。虽然不能称之为倒霉,但不幸运倒是真的。
想到她刚刚答应了他什么?晚上跟他一起用餐。唉,真是自找麻烦。
他怎么会突然跑到日本来呢?
不得其解的她也懒得费神去猜想,爬起身,从衣橱里取出和式浴袍,她准备好好地泡个温泉澡,松弛一下突然紧绷的神经。
怕是纪秋夜想破了头,也猜不着夏侯御麒这个麻烦是被自己的妹妹给惹上身来的。
* * *
满桌子美味可口的菜肴,是福田香织遵从夏侯御麒的吩咐,取消菊汤房的晚餐,将竹汤房的晚餐追加成两人份,且要求菜色更加精致丰富。
等了快一个钟头,桌上的美食渐渐失去可口的光泽,犹不见纪秋夜的到来。
夏侯御麒一张俊脸也渐变得铁青,眼中的怒火,足以显示他此刻有多么的火大。好个纪秋夜,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反观他不悦的情绪,跪坐在一旁的福田香织心中则是暗自窃喜。
“Sun,纪小姐说不定有事就搁了,要不要我去看看?”福田香织假意地柔问。
“不用了。”
他的回绝正中福田香织的下怀,但高兴的情绪维持不到三秒钟——
“我自己去。”霍地站起来,走前又吩咐道:“把这些菜撤了,叫厨房重新准备一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妒火燃扭了福田香织美艳的脸蛋,仿佛自己一颗贪恋他的心,被嫉妒的火焰焚烧得痛彻心扉。
从第一次见到Sun开始,她就爱上他了。更何况他又帮助泷之泉庄度过了难关,这份爱恋,十年来只增无减啊!
守了他十年,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 * *
在门外唤了几声,也敲了好几下门,里头却连一点回应也无。
不满的情绪高涨,夏侯御麒也不管礼貌与否,他“刷”地一把将门拉开。
起居室里空荡荡的,不见纪秋夜的人。再瞧了另外两间房,仍旧不见她的人影。
“人跑哪去了?”正疑问时,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糟糕!怎么会睡着了呢?皮都泡皱了。”原来泡温泉的纪秋夜,因为泡得太过舒服,结果泡着泡着,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拉开隔着院子与起居室的门,夏侯御麒瞧见背对着、正低头察看自己微微发皱的肌肤的纪秋夜。
湿润的及肩秀发被塞在耳后,顺着白皙的颈子湿黏其上;微侧的脸庞,清楚可见沾在长长眼睫上的水珠。白底铺绣黄色小菊花的浴袍,因身体没擦干直接披身,透湿的浴泡隐隐勾绘着诱人的身段。
夏侯御麒忘了来时的目的,被乍然而现的景致给迷惑了眼。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纪秋夜吓地拉拢浴袍快速转身,待看清来人,红潮倏时涌上脸庞,双手更加拢紧引人遐思的浴袍,手足无措地斥道:
“你……你……你怎么可以随意闯进我的房间里来?”如此尴尬的场面,谅她再如何冷静的脑袋,也不复思考了。
经她一斥,可把夏侯御麒失神的魂儿给叫了回来,俊脸快速闪过一抹狼狈,他有些尴尬地撇开目光,语气僵硬地说:“你失约了。”简单几个字,解释了他会在此的原因。
真是见鬼!他居然会看她看傻了眼!夏侯御麒为自己的失态暗自恼怒。
想起了他约她一起共餐的事,纪秋夜难为情地说:
“对不起,我泡温泉泡得睡着了。”从温泉里起身时的温暖渐渐散去,周遭的冷空气慢慢袭上全身,头发上的水也转为冰凉,冷得纪秋夜觉得头有些沉重。但她不敢举步经过他的身旁进屋,只是紧拉着浴袍,身子瑟缩地微微发颤。夏侯御麒自然也瞧见了她畏寒的模样。
“我已经要人重新备了晚餐,你换件衣服,我到门外等你。”说完,他即转身走开。
他一走,纪秋夜才赶忙进屋,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头发。
恐让门外的夏侯御麒等待太久,她胡乱地拭了几下即丢开毛巾,然后打开衣橱,将厚重保暖的衣物一一取出,穿整后连忙出去。
“我好了。”拉上身后的门,她语调带着歉意。
“走吧。”夏侯御麒领头先行。
对他突然的冷淡,纪秋夜不禁怔了下。
都怪自己误了晚餐时间,才会惹得他不高兴吧!纪秋夜自责地暗忖。
* * *
回到竹汤房,桌上的菜肴已全更新过了,福田香织正在里头候着。
“你可以出去了。”夏侯御麒看了福田香织一眼。
“Sun,泷之泉的待客规矩你是知道的,我得留下来服侍你们用餐。”福田香织娇腻地说,眼神充满着对他的爱慕之意。
对她迷恋的眼神视而不见,他冷淡地说:“不用了,你下去吧。”
怕惹得他不悦,福田香织只能依言而行。在经过纪秋夜的身旁时,对她投以妒恨的目光。
福田香织嫉妒的目光令纪秋夜有些啼笑皆非,她在心中大叹自己真是无端惹得一身腥。
一看就知道泷之泉庄这位美丽的老板娘对夏侯御麒非常着迷,否则不会误会了她和他的关系,而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妒意。
“你在想什么?”瞧她一脸的心不在焉,感觉自己被她漠视的冷落,夏侯御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喔,没什么。”不干自己的事情,她从不多嘴。
怀疑地除了她一眼,但夏侯御麒没有再追问,表情不若方才的冷淡,他替她斟了杯酒,假装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会跑到日本来?”
“主要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想自己都已经来到日本了,时间又相差无几,所以打算顺便看看国际闻名的札幌雪祭。你呢?你怎么也这时候来?”她礼貌性地反问。
“我来找朋友。”也为自己斟了杯酒,头微垂地挡去了眼中的谎言。
“喔。”纪秋夜点点头,不晓得该开口跟他聊些什么,为防尴尬,她只好低头专心用餐。
夏侯御麒顿觉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哪个女人见到他,不是极尽一切讨好他,娇言蜜语地想赢得他的注意。只有她,只有眼前这个纪秋夜,把他当成一般路上的普通男人,更甚至于还有点不如;对于他的接近,隐约还带有排斥感。
但是,只要他夏侯御麒想要的,没有不成功的。看着她专心用餐的眼眸里,诡谋乍现又没,他主动开口找话题:“你预计在日本玩多久?”
听到他的问话,纪秋夜礼貌地停下进食的动作,抬眼看着他,微笑地回答:
“参观完札幌雪祭的冰雕展就要回去了。”
“冰雕展?”夏侯御麒想了下,“再两天札幌雪祭就要举行了,你大老远来到日本,只看个冰雕展就回台湾岂不太可惜了?”
“是有一点,但第一次一个人出国,我不敢停留太久。”对于自己不大的胆子,纪秋夜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作个伴,让我当你的向导。”
不敢置信她耳朵所听到的,她跟夏侯御麒?“不、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了。”纪秋夜下意识地拒绝。“而且你不是来找朋友的吗?”
她的反应在夏侯御麒的预料中。他不慌不忙回道:“我带你到处玩玩、看看,你陪我去找朋友,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谢谢你,但真的不用麻烦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你讨厌我吗?”开始引她入陷阱,可心里的深处,也同时对她的答案屏息以待。
被他问得一愣,纪秋夜有些慌乱地说:“怎么会呢!我没有讨厌你,真的!”她是真的不讨厌他,只是两人打小就不熟,个性差异甚大,再加上爸爸跟夏侯二舅自作主张的乌龙联亲事件过后,让她在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
“那你是恨我喽?”
“恨你?”纪秋夜被这个强烈的字眼吓到了。
“果然,你还在为那天我说的话生气。”夏侯御麒故意曲解她的反应。“你恨我是应该的,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的确是让人不可原谅。”垂下眼脸,使人错觉他的难过自责。
“我没有恨你!”她又赶忙迅速地否认。“那件事我真的不介意。”他表现出来的难过自责,倏时令她不知所措。这……这不像是平时的夏侯御麒。
“你说真的?不讨厌我?不恨我?”
“真的、真的!”纪秋夜连忙保证。
“但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决定了,就让我当你的向导以示歉意吧。”如果就这样让她回台湾,那他这趟日本之行不就白搭了。
“我……”
“你要是再推辞,我会觉得你的不介意纯粹只是表面喔。”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夏侯御麒狡猾地捉住了她心软的弱点。
他的一席话让纪秋夜找不到借口,只有答应一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