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儿惨白木然的雪颊上滑下两串断了线的晶莹珍珠,仅披在冰晶玉肤,曲线玲珑,窈窕有致的赤裸迷人胴体上的薄羽沙龙,无声的从纤细的葱指间滑落。
没人在意她饱受羞辱的委屈;没人有闲暇的眼光流连在那诱惑迷人的胴体上,所有骇然的关注焦点全随着怒气冲冲愤然离去的席煜,追出摄影棚。
席煜永远是摄影棚里的暴风中心。在他的“辉煌前科”纪录里,这场面只算得上是暴风形成前的热带低气压。
“席煜!”创意总监王诚追上他,他是少数敢在暴风圈五公尺范围内靠近席煜的人,燃根烟递了过去,好声好气说:“你知道绮绮是老板的女人,你又何必——”
“林少峰的女人怎么样?你当真以为只要有一点姿色又敢脱就可以靠拍写真一炮而红。俗不可耐!”席煜一肚子的火。
“就因为俗不可耐,所以才要借重你席大摄影师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嘛!紫琳刚出道时也是个俗不可耐的木头美人,你不也有本事将她包装得灵秀妩媚。”王诚不敢有丝毫阿谀奉承,他清楚席煜那双犀利乌瞳不只善于敏锐捕捉镜头下美女的妖娆万般风情,更能轻易洞悉言不由衷的虚伪。他继续游说苦劝:“有什么女人在你手上搞不定的。”
席煜唇角泛起丝丝傲然的笑意,嘴里吐出几个烟圈。“没有什么女人我摆不平的,但那并不代表你们丢给我什么模特儿,都得照单全收,别当我是捡破烂的。”
“再资深的模特儿,一但知道由你掌镜谁不惶惶恐恐的,更何况她只是个新人,你大少爷动不动就一把怒火想把摄影棚烧掉似的火爆脾气,她哪来的胆子能在镜头面前神态自若,阎王老子的女儿都会被你吓得浑身僵硬。”
席煜的火爆脾气是出了名的,多少的名模只消听是由席煜掌镜,哪个没心惊胆跳的失眠连夜,至今还没有个模特儿能幸免于逃过泪洒摄影棚的悲惨遭遇。虽然如此,模特儿们谁能不因有幸成为席煜镜头下的女主角,而引以为傲。
“你要我摆出笑脸哄她?”席煜表情倏转骛冷,警告他愚蠢的冒犯。
王诚无奈的双手一摊,僵着为难的表情,说:“你清楚我没这意思,只是……”话在嘴边吞吐的支吾着。
“你最好没这个意思。”要不再下来轻度台风就要肆虐成强烈台风。
王诚捏了把冷汗,拉长颈子探进摄影棚里,一群工作人员忙递纸巾让饱受惊吓已哭成泪人儿似的绮绮拭泪,且小心翼翼的安抚伺候着。
王诚见他气渐消,小心的探问:“席大牌,我们可以继续吗?”
席煜皱起剑眉冷冷瞅了他一眼,将烟蒂弹在地上用鞋尖捻熄星火,朝摄影棚外潇洒走去。
“你走错方向了。”王诚顿慌。
席煜洒脱的摆摆手:“今天没心情拍,把那个木头美人教聪明了再来找我。”
席二少爷他快活风流去也!
“紫琳,有一笔帐我们得好好算算。”席煜冷鸷的收了行动电话,跳上飘帅的越野车长扬呼啸离去。
* * *
雅堤PUB
推开店门,摇滚音乐旋即震耳欲聋的席卷而来,绚烂的舞台灯在漆暗里闪烁迷惑的诡异,浓浊的烟雾流逸在每个酣醺的酒客身上。
在亮着一盏昏黄灯光下的座位上,一个窈窕的身影在诡异的气氛下,向迎面而来的俊挺男子卖弄挑逗的风骚。
席煜俯身吻点那酡红醉色的芙颜,旋身挨着紫琳迷人的娇躯落坐,手揽过纤细的腰肢,不安分的游走抚掐,惹得美人儿微微瑟颤蠕动。
“没良心的,终于想到我了。”紫琳抛个媚眼没好气的娇嗔抱怨。
“你弄了那么大的新闻,能不来找你?”席煜邪佞一笑,掐了柳腰一把。
“都快整个礼拜没见你的影子,不用这种方法能请得动你吗?”紫琳微缩下腰。
这不知死活的娘们!当他是随传随到的应召男?席煜阴鸷一笑,蛮横的扳过粉颈,俯身吻唇,不客气将舌头探进嘴里,撷取丁香的润泽。
紫琳任由他肆情探索,纤手勾住男人颈脖,迷乱痴醉在男人激狂占有的霸道温柔里。
“啊!”紫琳娇嫩的痛叫一声,推开席煜硕壮的体魄。
席煜邪佞一笑,快意舔去嘴边的鲜红血渍。
紫琳紫色唇瓣上,染上嫩唇惨遭摧残的血色。
“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再有一次的话,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没人敢如此耍他。
紫琳发寒的咽下口水,她清楚那绝对是痛不欲生的残酷代价,聪明如她旋即露出万般妩媚千种妖娆的吟笑,媚眸求饶的猛放电,娇躯如蛇般的缠上席煜的身体。
她企图用热情的火焰,融化席煜的冷酷。如同她对付她想要的男人的惯用手段。
“用我的激狂的爱,来弥补我千不该万不该的错。”紫琳灵活的巧手探进衣内抚揉壮硕的胸膛。
席煜嫌恶的拨走那无辜的纤手,怒斥:“滚开!”冷绝的起身就走。
“更无情。”泪水控诉的在眼眶委屈打转。
席煜顿下脚步,不屑说:“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女人的泪水吗?省省吧!”
“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还有那么多的女人死心塌地爱着你?”紫琳怨慰泣诉。
“哼!问你们女人自己。”
席煜话落同时,传出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摇滚乐里,显得格格不入的讽刺。
席煜循声望去,困惑的表情显然找不到固定的目标。
“你在找我吗?”童稚的朗声,从席煜腰际漫开。
席煜诧然的眼神飘了下去,猛地错愕。“是你!”
没错!正是小霸王柳洋是也!
“很意外吗?”柳洋绽出无邪灿烂的笑容。
冤家狭路相逢!席煜微露愠色,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嘿!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冲着你来。”柳洋伶牙利齿的说。
天底下绝不可能发生这么倒霉的巧合。他简直就是天妒英才,专门派下来对付他的小克星。不管是不是冲着他来,他都懒得跟这小鬼穷蘑菇。
席煜狠心撇下紫琳,甩开柳洋,径自就走。
“喂!这就想闪人未免太不上道了吧!”柳洋扯住他的衣角。
难不成还得请他喝杯酒,不悦瞪他。“既然不是找我,有必要应酬你吗?”眼神飘向径自淌泪的紫琳,轻笑说:“你若闲着无聊的话,你可以安慰那个美人姐姐,或许会陪你谈个小恋爱。”
“很抱歉,我向来对别人丢弃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柳洋拉了张椅子反身坐下,耍赖似的将小脑袋搁在椅背上。“不如你请我喝杯酒,咱们好好聊一下男人间的问题。”
席煜诧然一笑!人小鬼大,小身子站起来只到桌面高。“小鬼,你不知道未成年是不能接触烟酒,而且没说错的话,这不是你该来的场所,真怀疑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如果连这公共场所都混不进来,那就别混了。他语带挑衅的说:“如果你连杯酒都不敢请我的话,那我可以勉为其难喝果汁,只是这就失去man's
talk的味道。”
席煜讶然失笑,开始觉得这很滑头的小鬼愈来愈有趣。笑问:“我跟你有什么男人跟男人的话题可聊?”
柳洋眼睛乐然一亮,陡地站起,说:“男人跟男人谈的自然是女人。”
原来是小色鬼一个。纳闷笑问:“我不认为我们有共同的女人可聊。”
柳洋吊胃口暧昧笑说:“一个包管你会爱上的女人。”
席煜饶富玩味的斜睇他卖关子的暧昧表情,打量小鬼能玩出什么花招,出人意表说:“我们换个地方聊。”
“席煜,那我呢?”紫琳追了上来。
席煜嫌恶的瞅了她一眼,对吧台说:“给他杯情人的眼泪,喝完了叫部车子让她回家。”理也不理的离去。
柳洋投以同情的眼神,喟叹一声摇头离去。可怜的女人哪!
* * *
“我老爸一直提倡亲身现场教育,他要我亲身体验酒吧对小孩子的负面影响,这是个很值得推行的教育方式喔!”柳洋指着现认的“老爸”席煜,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一家迪斯可酒吧内。
席煜折服的笑了笑,带着“摧残国家幼苗”的罪恶感,低头躲到灯光最晦暗的角落。
他从没这么见不得人过。“现在总可以告诉我怎么找上我吧?”
“席煜,席氏集团的二公子,女性杂志票选出五公子之一,享誉国内外名摄影师,脾气火爆,风流成性,绯闻不断,美女如过江之鲫,截自目前共有六名影星及模特儿,不惜以自杀的决裂方式,博取你爱的垂怜。”柳洋得意说:“雅堤PUB是你猎艳的围场,还需要再补充什么吗?”
席煜淡淡一笑,这小鬼显然对他下了番功夫。猛然间进个念头,挑眉探问:“你在替你妈妈找爸爸?”
柳洋的小眼珠子骨碌一转,粲然一笑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小鬼的man's talk?席煜没趣的掉头想走。
“喂!你有点最基本的风度行不行?”柳洋横过小身子拦住他。
“你找错人了,”OK”席煜有些恼火。行情再差,他席煜也不至于得去和个儿子都十几岁大的“老女人”谈恋爱。“如果你老妈想找男人的话,建议她去找专门凑合梅开二度的婚姻介绍所。”
“你误会了啦!这个女人还没结婚。”
“很抱歉,本人对未婚妈妈也没兴趣。”
柳洋恼了,迭忙说:“她不是我妈咪,不是想梅开二度的老女人,更不是未婚妈妈,坦白告诉你,她还是个处女。”
席煜愣了一下,蹙眉问:“你不是替你妈咪找老爸?”呼!安心多了。
“当然不是。”柳洋一副被打败的拍了自己的小额头。“这么说吧!以她现在对我的态度,确实有妈妈的味道,但那是她的工作。她呢?不只是处子之身,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恋爱的经验。”
不会吧!“那她一定是丑女。”
“错!”柳洋振力说:“她虽非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但,她像幽谷里未教人发现,独自散发幽幽馨香芬芳,净丽脱俗的幽兰。”
清秀俏佳人?席煜饶副玩味的遐思。
柳洋用手肘碰碰他的身体,勾着诱惑的眼神,话含煽动:“怎么样?现今社会下,纯洁无瑕的幽兰可是难觅的珍宝,可遇不可求喔!”
席煜的花心蠢蠢欲动,疑惑的腺视柳洋。“为什么找上我?”
“全都怪你,谁叫你是全国女性梦里的白马王子,而且左看右瞧,天底下也只有你配得上她那娴雅的清纯气质。”嗯!柳洋真怕鼻子会变长。
席煜一脸啼笑皆非的怪异表情,说:“我想她大概也是偷偷爱慕我的女孩子,如果我都得跟每个爱慕我的女孩子谈恋爱的话,纵我有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本事,也不够应付。”敬谢不敏。
狂妄的自大家伙,也不怕咬到舌头。柳洋小脸蛋陡然一愁,黯然嘟起小嘴,期期艾艾的说:“可她不一样……”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席煜双手抱在后脑勺,露出不在意的浅笑,掩饰心中微微的怔然。看不懂小鬼演的是哪出悲苦戏。
柳洋夸张的抽噎出声,啜泪说:“她……来日不多了。”长长噎了声,禁不住悲从中来,嚎啕大哭。精湛的演技可角逐金像奖,真佩服自己。
“喂!喂——”席煜顿时慌了,忙安抚:“我最受不了小孩子哭,我听你说行吗?”小鬼难缠。
眼泪挺珍贵的,省着点。柳洋收泪可一点也不含糊,随即舔干抹净,露出小可怜模样,哀哀说:“她与一般怀春少女有着同样憧憬,期望有朝一日能美梦成真,跟你谈一场浪漫的美美的恋爱,岂料爱神不来眷顾,死神竟早了一步要收回她的命,老天残忍得连让她做梦的机会都没……”
席煜截话,不耐烦说:“你希望我与她谈场恋爱,好让她无怨无悔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你更聪明!”柳洋拍掌叫了起来,猛觉失态,一脸动容,哀凄说:“你愿意帮忙,方姐就死而无憾。”
“我可没答应你。”是有些同情,但那与谈恋爱是两码子的事。“爱情不是拿来救济的慈善事业。”
“就当是好人做件善事嘛!”柳洋哀求。
“向来好人不长命。”席煜调侃一笑。
柳洋没辙语塞。好人真的不长命,真酷!他纳闷好奇的端详着席煜,想看穿他什么似,问:“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席煜满头雾水,小鬼怎么没头没脑的迸出这句话!
“刚才你甩掉女孩子的酷样,还有现在自我的潇洒,像透了。”柳洋啧啧称奇的夸张表情。
“像谁?”席煜漫不经心虚应。
“我!”小脸蛋上是一副理直气壮。
席煜怪笑,表情更逗,匪夷所思,说:“像你?!”
“对啊!”柳洋摆架起小大人模样,说:“我同样相信好人不长命,还有,我甩女孩子的样子比你还酷,我们应该会是个好哥儿们。”
席煜哑然失笑,哥儿们!这小鬼居然与他称兄道弟起来了。
柳洋喝掉黄澄澄的果汁,然后就杯不客气取过席煜面前的啤酒,倒了八分满,豪爽举杯,慨然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劝君更进一杯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席煜噗哧喷饭也似的一笑,问:“是哪个名师出你这个满口文章的高徒。”
“不是李白的将进酒吗?”柳洋赧然吐了吐舌尖,他又不是诗人,反正——“反正全都是酒嘛!哪那么多废话,干杯就是。”
“未成年不能喝酒。”
来不及了!柳洋早一步就口咕噜咕噜的喝得让杯子见了底,很不客气的一滴不剩。舔干抹净,真痛快!
柳洋不过瘾,索性替席煜新开了一瓶,先朝自己杯里倒了满,再为席煜斟满。
“这杯喝了咱们就算数。”
“什么事情算数?”
“那个女人的事嘛!”
“哪个女人?”
柳洋猛地想到,搁下杯子,郑重其事的说:“忘了替你简报,她,女字旁的她,叫方岑,芳龄二十六,血型A型,处女座,在孤儿中途之家工作,目前是我的辅导老师,是中途之家最鸡婆的辅导老师。不晓得是她衰还是我倒霉,我遇上了什么事都管的管家婆,而她碰上中途之家出名的难缠小霸王,就是我。”果然见识了小霸王缠人的本事,猛地恍然大悟的说:“就是那天在停车场多管闲事的女人?”坦白说,他还得感激她当时给了台阶下呢!“你就是要我跟那个女人谈恋爱?”这算是非来艳福吗?呵呵!
柳洋用手肘顶了顶席煜的腰,使了个暧昧的眼神。“怎么样?这个买卖不赖吧?”
“哼!”席煜不以为然轻笑,说:“你知道吗?围绕在我身边的莺莺燕燕多的已经成为我挥之不去的麻烦梦魇,我可不想再自找麻烦。”依稀脑海里还残存那脱俗的净颜,虽纯真得让人觉得舒爽,可还排不进他的群芳录里。
“她同一般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不一样,漂亮有什么用,全都嘛靠粉抹出来的,哪像方姐,虽非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或什么妩媚妖娇,可也别有一番清秀净丽之美,她的是内在美,与她相处久了自然会发现她迷人之处,她的好处恐怕三天两夜都说不完。”哇!从来没这么捧过老处女。
席煜没趣的心思,又燃起好奇的兴头,笑问:“我倒想听听她有什么三天两夜说不尽的好,让我非追求不可。”
柳洋想都不想,旋即脱口而出,说:“她是个贤慧端庄的女人,安分的不到处招蜂引蝶,是个以家为重心的典型家庭主妇,她的厨艺可是顶级一流,会将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几净窗明,会洗衣烧饭的,哪个男人不希望有此贤妻良母,打着灯笼都难找。”
“那去请个女佣不就解决,再说我这个人不适合有家,我不想受家的牵绊,懂吗?小鬼。”
柳洋不服,辩说:“但女佣没有夫妻般亲密的情感。”
“我可不想受婚姻的拘束。”婚姻是扼杀男人自由的无情杀手。
“不管,你非追她不可。”
席煜一脸啼笑皆非。“如果她真的怕嫁不出去的话,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何必找上我?”
“因为你是真正的男人。”是他欣赏的那种风流倜傥又有气概的男子汉。
“我还穿裙子的不成。”席煜嗤之以鼻,掏出钱丢在桌上起身就走。
“喂!我们还没把事情谈完。”
席煜头也不口,摆了摆手潇洒走出店门外。
“为了我的自由,你非追她不可。”柳洋精灵般的亮瞳,绽出诡计多端的狞笑。嘿嘿!
* * *
柳洋又逃学了,当然这已是家常便饭,而学校会通知方岑,大半的状况全是因为联络不上忙于事业的柳家夫妻。
而这样的下午,方岑又得被迫放下中途之家手边的工作,顶着毒辣的骄阳,跟小霸王玩上一场街头追逐赛。
小霸王的鬼混地盘,方岑摸得一清二楚,果然在柳洋常去撞球房找到他悠悠哉哉的小身影。奇怪的是,小鬼他不敲撞球,也没搅和一票人哈拉打屁,竟然独自坐在一角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
当方岑修长的美腿映进他低垂的眼底时,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径自埋进杂志里。
“你又逃学了。”方岑轻斥,却又百般无奈。
柳洋一副有恃无恐不在乎的神情,不徐不缓从画满涂鸦的书包里取出几份考卷,好不践气的递给方岑。
方岑绷紧的微愠脸色,濡开了欣慰的喜色。又是张张满分的漂亮成绩。这是方岑聊表欣慰时刻,也唯有这时,两人的紧张关系得以暂缓终解。
他的成绩单只向方岑炫耀,得意说:“又是第一名,没办法,那种白痴的试题没考满分简直就是智障。”
“骄者必败。”
没换过新词!柳洋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老是这么 嗦。
“你今天又逃学了。”方岑正色说:“成绩好,并不是逃学的好理由。”
“你不认为我该犒赏一下自己吗?这是老天给天才的福利。”柳洋理直气壮。“而且今天我可是为了你翘课的。”
“为了我?”方岑愕然指着自己尖俏的小鼻。
“可不是。”柳洋突地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怒气不平说:“还记得席家二少爷,那个在停车场差点撞死我的席煜吗?”
方岑愣愣的点头,那颀健俊朗的体魄,依稀在脑海里勾勒起心跳加速的身影,难不成小霸王他真……
方岑的杏眸,讶然瞪得如铜铃般大,怯怯的问:“你该不会是……”
“没错!我就是找去他,问他追不追你?”
天哪!方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险些忘了呼吸缺氧昏了过去。
“你的反应过头了吧?!真正的刺激还在后头。”
这小霸王存心在考验她的心脏负荷。没瞧一颗心快从胸口撞了出去?
“我好心好意介绍个马子给他,那老小子没眼光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大放厥词,尽数落你的不是。你不晓得他是怎么形容你的,难堪的教人无法入耳,还好你当时没在现场,不然准当场气昏过去。”柳洋捶胸顿足,唱作俱佳,极尽煽动之能事。
方岑暗吁了口气,差些吓出一身淋漓香汗,可心底却有种弄不懂的思绪在作怪,莫名的牵动着没来由的丝丝落寞惆怅。
方岑微妙变化的神情凝入柳洋调皮似星子乐然的眸底,鬼灵精似戏弄探问:“你不生气?”
方岑不露痕迹的微回神,平静的芙颜泛起嫣然浅笑:“他爱怎么说由他。”
“就这样?”柳洋瞪大的眼珠子骨碌溜转,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嘴长在人家身上,谁都有发表意见的自由,再说是你自己去招惹人家的。”方岑好脾气的说。
“好人不只不长命,而且还没好报,以前你常要我多做好事,这就是做好事的下场?里外不是人,我果然不适合当童子军。”柳洋沮丧得快趴在桌上。“人家替你抱不平,竟然还嫌我多管闲事。”
“好事自然要多做,只是这不是件……”怎么说好呢?
“凑合一件好姻缘不算是好事?”
“不是这么说,而是……”唉!自诩打遍情场无敌手的小浪子柳洋,虽懂得十来岁女娃儿的单纯,可他如何明白成熟女人难以捉摸的心思。
“而是你不愿被人当跳楼大拍卖的廉价商品。”哈!别以为他真不懂得女孩子对爱情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复杂心思。他只是想扇风点火,非将这对还没触电的男女,搞得鸡犬不宁怎甘心。“你被当成廉价商品,我的面子也没地方摆。问题是,他目中无人自恃高傲的拒绝也就算了,竟然说你是没人要的老处女、老巫婆,你说气不气人?”
方岑芙颜上嫣然的倩笑僵了僵,他真用老巫婆这么恶毒的字眼形容她吗?不觉,心窝黯然受了小小的轻伤。
方岑无动于衷的好脾气,惹动了柳洋的躁急,轰下一记当头棒喝的震撼。脸色骤变,露出炫然欲泣的委屈,哽咽说:“你知道他说了什么更气人的话吗?”煽情高手开始酝酿愤恨不平的悲伤,夸张的抽噫一声,说:“他竟然以鄙视的口吻讥讽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不良少年,还说……还说,孤儿中途之家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伪善事业。”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方岑的脸色骤变。“太伤人了。”
“是啊!是啊!”方岑失态的骤变反映,鼓励了柳洋的诈包发酵,迭忙泣诉:“我就是不甘心人家这么恶毒诬蔑中途之家,和你的名誉,所以……”手臂隐隐作痛,刺激小脑袋里的坏细胞,使坏的灵感,卷起袖子。“你看,这就是与他理论到底的结果。”哇!索性放声哭个痛快。
小手臂上红了一块的瘀伤,将方岑激动的情绪挑诱到最高点。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侮人!”
乖乖!没见过方岑这么失态动怒过。天晓的!那块瘀伤是昨晚他吻了小女朋友丫丫留下的丢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