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漂亮的奷奷小姐今天有没有去找你?”偷懒的准则之一,就是要顺便找八卦的话题聊。
原本没打算理人的项尔彦在听见于奷奷的名字时,倏地抬眼眯向那个死性不改的懒骨头,接着竟无缘无故联想到,也是热切喊着“奷奷”的伍振铨。
“奷奷?你是人家学长?干么随便乱喊人家名字。”别人喊她的名不关他的事,可他就是感觉这两人喊得分外刺耳。
嗅到一丝烟硝味,邵继奎坐正身子,不怕死的调侃,“怎么?不许人家抢着喊你的奷奷?”
“你听不懂国语?跟你说我和于奷奷没任何关系,你闲扯淡什么!”
“唉,别说我要批评你的理由烂,小江也这么认为的哦!”
可恶!项尔彦微恼,却懒得再花口舌辩驳昨天的事。只因他若说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抱于奷奷回家,继奎这家伙肯定会以“少盖、少扯、事实胜于雄辩”回堵他!
“嘿嘿,没话说了吧?”邵继奎完全不理会眼里燃火的老友,自顾自得意的说。能逼得尔彦无话可说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哩!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一开始跑来这里说不打算喜欢你的于奷奷改变初衷,甘心一太早就跑到你住处附近等你?”他想来想去,就只有他们早约好了这个可能,
他不提于奷奷曾上这里放话的事还好,一提,项尔彦心里的不快便直线上升,抱起桌上的一叠卷宗,冷着脸走向他,重重地将其摔在长桌上。
邵继奎头皮顿麻,“大老板,你不会这么狠吧?”
真是要命!他一多话,竟然忘了得罪尔彦的下场会有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
“二老板,你可以再有异议没关系,反正我示介意休息几天,由你全权……”
项尔彦威吓的话陡然顿住,吃惊的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小江?”喊着匆来乍到的老友,他的视线却定在他身边的丽影上。于奷奷怎会和小江一同出现?
“哇,真的是臭小江耶!”邵继奎说着就跑过去给久末见面的好友一个结实拥抱,然后眼角一瞥溜到于奷奷脸上,“真巧,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一提到你,尔彦就发神经的塞给我一堆工作。”
“就是她?”江文智意有所指的低问。
他猛点头,“不赖吧?”
“极品。”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不用猜,项尔彦就明白两位交头接耳得很欠揍的死党在评论谁。
于奷奷弄不懂他们在谈什么,不过她倒是有些在意邵继奎所说的那个,项尔彦“一提到她就发神经”的意思。
“你在生气早上淋到雨的事吗?”她直觉的睇问项尔彦。
“你和尔彦早上见过?”明明不关邵继奎的事,他偏偏很聒噪的抢先一步问。
“嗯,可是我没要他载我啊,”
“哦──尔彦载你上班啊。”江文智嘴角扬起一抹兴味。
“你是在说我鸡婆?”顾不得好友意有所指的调侃,项尔彦不悦的望着于奷奷,她居然跟不熟的邵继奎抱怨他?
于奷奷娇声直呼,“我哪有这个意思?”
“就是,尔彦你别随便乱冤枉人家。”邵继奎很不知死活的又插起嘴,还聪明的拖另一个证人下水,“对吧,小江?”
“一点也没错。”江文智很配合的附和。
该死!这两个家伙是专门找他碴的吗?忍下想开骂的冲动,项尔彦暂将目标锁回于奷奷身上。“你没事跑来做什么?”
没事?说得好像她多爱来这儿一样,亏她早上还觉得帮她撑拿的他是个不错的人!不服的在心里嘟哼着,她两扇小鼻翼气得微张了下,迈步走向他──
“谁没事跑来?要不是狄总托我送这份合约书过来,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做什么?”
见他突然闷声的朝她欺近,她不由得反往旁边退。
“你今天又是来放话的吗?”
“什么?”她的背抵住了他的办公桌,动弹不得。
“该死的你居然敢一而再的上我的地盘挑釁?”双手横过她身侧压向办公桌,他几乎和她脸贴脸。
“你到底在说什么?”想别过头避开他压迫人的靠近,他却捏扣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
“你听清楚了──我要追你!”
小脑袋恍如闪入一道雷殛,于奷奷瞠眼结舌的愕愣住。他……说什么?
“不是已经在追了吗?”一直悠哉杵在一旁看戏的江文智,纳闷的低问身旁同样看戏看得起劲的邵继奎。
“对呀,他不是已经跟人家很要好了,怎么现在才说要追人家?”邵继奎回以耳语,纳闷的望着脸色不太好看的项尔彦。
是的,他要追她!
赌气也好,反扑也罢,项尔彦此时只知道,这个小女人又再一次惹恼了他!
“你说什么?”没时间管手中的牛皮纸袋滑落地上,于奷奷只是震惊的瞅着他。
“从现在开始,我要追你。”他低沉的又撂下宣言。
闻言,她脑子顿时呈混乱状态,完全弄不明白事情怎会转眼间变成这样?
慌乱的推开他,她只想逃开,也许这只是场可怕的白日梦……
项尔彦一个横身跨步,让她顺势撞入他怀里,“这实在不像你,敢向人挑釁,怎么别人如你所愿的接下挑战,你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急着跑开?”
“什么挑釁,什么如我如愿?我不懂……”
“你不懂?!”他冷哼,“不懂你上回是如何到这儿叫嚣,还是不懂你刚刚那番不屑上我这儿的话?”
于奷奷错愕的看着他,突然在一瞬间顿悟,原来他对她上回逼不得已到这里“撂话”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上次那不是叫嚣,刚刚我也没有不屑的意思……”她边嗫嚅着边后退。
天!这叫她如何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他眯着眼进逼。
“你别追我。”
“我偏要!”
“拜托,别造成我的困扰。”她突感无力的停下脚步。一切本来不是还很正常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场面就乱得教她不知所措?
困扰?很好,她又说了很不将他当一回事的话!
“可恶!”伸手就要拉过她,岂料她小脑袋唐突的朝他一点──
“对不起。”
项尔彦猛然一怔。什么?倔强又固执的她怎会突然跟他道歉?
江文智与邵继奎默契极佳的相互凝望一眼,又很专注的望向眼前,情节的发展有点奇怪,要盯紧一点才行。
“如果你觉得上次我得罪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拜托请你收回刚刚说要追我的话,因为我根本不是你想追的那个人。”
她是于奷奷,不是“于大小姐”夜欣啊!
“总之……对不起就是了。”她支吾的说着,小手接着指向掉落的牛皮纸袋,“那个你看过以后,请跟我们总经理联络,我回去上班了。”
费力地说完一串话,于奷奷像逃难般转身跑出办公室,心里却仍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完蛋了,夜欣要是知道项尔彦改变心意要追“于大小姐”,会砍了她的啦!
办公室里,原本因于奷奷的道歉而惊愣住的项尔彦,在听她低头看也没看他地说了一大堆话便拔腿狂奔后,心里骤地袭上另一层不满。
非常好!这回当他是瘟神是吗?
“于奷奷,有本事你就逃到外太空去吧!”
※ ※ ※
把话憋在心里这种不健康的事,实在不是邵继奎会做的,可为了不被盛怒的好友劈成两半,他硬是听江文智的,暂且压住好奇心,将一大堆话卡在心口。
眼看时间一晃到了下午,而那个早上摆着一张臭脸的人,现在也跟他们到咖啡馆喝下午茶,此刻发问,应该不会有事吧?
“尔彦,我难得北上一趟,你总该摆个笑脸欢迎我吧?”彷佛洞悉邵继奎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江文智口气平稳的引开话头。
“可不是,小江难得来,你却只显著工作,不理人家,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吧?”啊!可以畅所欲言的感觉真舒服。
“我哪是不理小江……”项尔彦话都还没说完,已有人自动帮他接口──
“只是心思全在那个就算逃到外太空去,你也要把她追回来的美人身上,所以只好将精力发泄在成堆的工作上,免得自己忍不住冲到美人公司去找她?”
他斜眼横向自作聪明的江文智,“咖啡多喝些,话少讲点。”
已经喝了两杯咖啡的邵继奎,话可多了。“你跟于奷奷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在交往了,怎么会一个说要‘追’一个说又‘别追’?我和小江简直被你们搞得一头雾水,你好歹也解释一下。”
丢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锐利眼神,项尔彦自顾自地喝着咖啡。他何时跟那个处处藐视他的于奷奷在交往?
心绪又起波动,他心底咕哝顿起,真是可恶的小女人,连单单想起也有办法惹得他无法平静!
这家伙真的没和于奷奷交往。江文智与邵继奎四眼相传这个讯息,而后两人眼底同时燃起狡黠的光芒──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文智朝项尔彦努努嘴。
“什么?”放下咖啡杯,他不明白的问。
“我和小江可以作证,刚刚在办公室里可是有个人大声的说要追于小姐,说了就该算数,除非──那个人舍君子不做,自愿当小人。”
※ ※ ※
天!于奷奷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消息──
“我们家小姐说要出国去度假,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怎么会?她打了一天电话都找不着夜欣,而于府管家竟然到现在才说出她的行踪。
天啊,项尔彦要追她──于大小姐耶!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正牌的于大千金居然逍遥的度假去?那她这个冒牌的该怎么办?
“夜欣怎么这样?要玩好歹也等想出应付项尔彦的方法再去,现在教我一个人如何对付他?”她一个头两个大的在厅里来回踱步。
夜欣要她不能说出实情,以免节外生枝让项尔彦阻挠她和卓朝渊的好事,可不说实话,她如何避得过项尔彦?
她是跟他说了对不起,要他别追她,但是她有预感,项尔彦不会依她的,因为今天在他办公室里,她可以感觉得出他好生气,那双炯亮锐利的黑瞳彷佛要将她吞噬般,让她几乎招架不住呀!
“怎么办,怎么办……”喃喃碎念着,一串铃声忽地响起,她急切的抓起话筒──
“夜欣,我告诉你……妈?!”
“妈现在用的是司机大哥的手机,我跟你爸应该等一下就到你那里。”
她大吃一惊,“你们要来台北怎么没跟我说,万一我刚好不在呢?”
叶银苹笑笑地说:“明后两天是假日嘛,想想就和你爸来台北看看你。”
“那我到楼下等你们……塞车也没关系,等会儿见。”
挂上话筒,于奷奷立即拿起钥匙下楼。
她这对宝贝父母啊,乐天得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还好她没出去,要不他们跑来没找到人,可能还是笑笑的,没知会她一声转身又坐车回中部。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事,他们最会了。
出了电梯,她缓步走出敞开的大红铁门,可视线不经意一溜,大脑迅速直接下达关门命令──
“哎唷!”她痛得蹲下身去,她的手……
“老天!她在干什么?”
项尔彦想都没想的朝她跑去。他刚回来,哪知会瞥见于奷奷的身影,微皱眉峰的下半秒,就见她慌张的关门,然后便夹到了手。
“你是怎么搞的,关门需要这么慌张吗?”
扶起她蹲着的身子,她满额的冷汗教他心头一紧,接着视线往下移,他看见她整个红肿起来的左手小指跟无名指。
“我的天!你是怎么伤的?”
“好……痛!”于奷奷疼得闭起眼,心里不禁懊恼自己怎会这么呆!看见他她转身该进门的才对,怎么情急之下反而将门拉上,还笨拙的夹到手?
“伤成这样不痛才怪!”他抱起她就往另一端走。她就不能小心点?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需要看医生。”
“不用……”
“该死!万一骨头断裂怎么办?”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有本事惹他发火!
“我爸妈等会儿就到,我已经跟他们说要在楼下等了。”她吸一口气将话说完,免得他又截断她的话。
项尔彦惊讶的停下脚步,“你爸妈?他们从日本回来?”
呃?“不是,是……是我乾爹乾妈,他们从中部上来。”情非得已,她只好先撒个谎。
项尔彦正犹豫着,恰巧见她那栋大楼一楼的住户走出来,他即刻抱她上前。
于奷奷还在疑惑他要做什么,他已经跟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拜托起等会若见到有对夫妇到这里找女儿,请转告他们说在楼下稍等,她马上回来。
得到中年妇人首肯后,他又抱着她往座车停靠处走。
于奷奷急忙说:“我可以等爸他们来再上医院。”
“别逞强!”
他低低一喝,她心里隐隐一震。
她怎么好像感觉到他急促语句里的关怀?
“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将她抱入座车里,项尔彦随手抹去她汗潮的额际。
在他温热大手拂碰到她的额头时,于奷奷心下又是一阵轻震,有些恍惚的看他绕过车头,从另一侧进入驾驶座。
怎么回事?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老是对她有着偏见,语气狂霸的男人,其实……很细腻温柔?
“躺着休息吧。”帮她降下椅背,项尔彦随即将车驶出巷口。
于奷奷没说什么的闭上眼,刚刚因他俯近时骤地跳快的心仍然乱着节拍。
她大概是手痛得神智不清了,竟然觉得他温柔,一颗心还莫名的为他加速?
唉!他一定是她的天敌,否则也不会一遇见他,什么正常的事都变得不太正常了。
※ ※ ※
“还好只有挫伤,没骨折也没损坏神经,要不看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关个门也会受伤?”
于奷奷很无辜的任由母亲叨念,她能说她会挂彩,有大半责任要归咎那个老要跟她同一时间出现在大门口的项尔彦吗?
“你就别再念奷奷了,人没大碍就是万幸。”于岩乐观的说。
“是呀,妈,我没事,医生说过几个礼拜就会痊愈,现在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
不痛?沙发后,始终静站的男人两道浓眉不以为然的凝起。她那皱拢的柳眉分明透露着她强忍的痛意。
“真的忍不住时,医生开的止痛药记得吃。”止痛药多碰无益,不过他怕她今晚会让手伤折腾得无法入眠。
于奷奷教陡然落下的低沉嗓音惹得心头一跳,转过头,就见修长挺拔的项尔彦,她颊上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一直陪着她,而在她因医生的喝诊低声痛呼时,耳畔还响起他低柔的轻哄声……
“噢。”略微别开视线,她暗吸口气平缓紊乱的心跳,不明白的是,他怎会知道她的手仍在痛?
“止痛药?”叶银苹迷惑的望着送女儿回来的出色年轻人。
“伯母放心,只是医生以防万一开的药,怕奷奷不小心弄疼手时可以止痛。”明了于奷奷不想让他们担心,项尔彦轻描淡写的说。
于奷奷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突然漏跳好几拍。他喊她“奷奷”?!
惊悸的下个瞬间,她下意识的抚上心口,强迫自己回过神。什么呀,她本来就叫奷奷,做什么因为是他喊就大惊小怪?
真是,怎么手一受伤,她的感觉与反应也跟着出错?
“年轻人,谢谢你送我们家奷奷上医院,不过,我好像没见过你。”关心过女儿的伤势,于岩这才询问起这个无论长相气度都优人一等的年轻人。
“爸,他是……”
“我是奷奷的男朋友。”
于奷奷听得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
她问得语意不清,项尔彦却接得顺口,“现在。”
“为什么啊?”她急得跳站起来。
“因为我早上说过,我要追你,追的下一个步骤,不就是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他可不是中了小江跟继奎的激将法才这么说的,而是此时的他就是有预感,她势必会用他讨厌的那句“对面大楼的住户”介绍他,“男朋友”,听起来顺耳多了。
“你那是什么逻辑?我又没答应让你追,哪有人步骤是这样跳的?”这个男人有没有概念啊!
“怎么没有?你没见古代的人步骤跳得更快,连面都没见就成夫妻?”
天!他居然跟她扯到古代?“你、你……圈圈叉叉三角形!”
“什么圈圈叉叉三角形?”他眉梢微挑,这小女人还好吗?
于岩夫妇同声笑道:“奷奷在骂你。”
“嗯?”项尔彦困惑的看向两人。
“这孩子不太会骂人,气急了就用那些符号代替。”
“妈!”于奷奷不依的喊,有人硬要做她男朋友耶,他们不帮她就算,还像没事人一样跟霸道的土匪泄她的密?
转看微鼓双颊的她,项尔彦嘴角有抹细浅笑纹,“骂人?去他的、去你的,他妈的,随便找一句都比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强。”
瞅着他,于奷奷张着的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竟然在她,还有她父母面前说粗话?!
“怎么,我有说错吗?”望望她惊愕得满呆满可爱的表情,他将视线投向仍含笑的于氏夫妇。
于岩不介意的摇头,“没有,奷奷的反应很正常,她在英国学音乐的妹妹妃妃,也曾这样告诉过她,可是奷奷还是学不会。”
“爸,到底谁是你女儿,怎么你净帮着他说话?”她这对父母也未免太容易跟陌生人打成一片了吧?
“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男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
“就是,你也用不着害臊,我和你爸不会反对你交男朋友的。”
于奷奷实在感到无力又泄气。就只有她这对天才爸妈在人家说是他们女儿的男朋友时,连一句盘查的话都没有就全盘接受,他们是怕她这个长得又不丑,而且才二十三岁多一点的女儿没人要吗?
项尔彦唇边的笑弧不自觉加深,她这对好说话的乾爹乾妈,他喜欢。而且很奇怪,明明白天她才在他办公室里惹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的,可这会他对她却已无半分怒意。
“伯父伯母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这样她可以不用再垮着香肩,嘟着小嘴生闷气了吧?
于奷奷用力的斜眼瞄他:他早该说这句话的,还敢说她笨,他自己才不聪明哩!
“让奷奷送你吧。”于岩夫妇笑着起身。
“不必了,不过要请伯父伯母看好奷奷,免得她一不小心又碰疼受伤的手,。”
他在说什么?他就是硬要将她当成笨蛋就对喽?他这个人实在……猛一抬头想反驳他,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于奷奷到口的话霎时顿在唇边。
他在担心她?
“小心点知道吗?”项尔彦不放心的叮咛她。
“知、知道啦。”她略感忸怩的低应。他干么突然这么关心她?吃错药啊?
“你放心,我们两老会帮你好好看着奷奷的。”
等等,妈说“帮他”?!
“那就麻烦伯母和伯父了。”
等等等等,他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妈说的话?
拜托!她又不是他的谁!
望着掩去他俊长身影的厅门,于奷奷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他真的是──叉叉点点正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