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栋公寓今天又传出兵荒马乱的声响,乒乒乓乓。
“妈!你怎么没叫醒我?”韩衣非边跳边穿裙子,肩上挂著包包。
韩妈妈悠哉地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边喝著白开水。
“自己起不来,怪谁?”
“爸呢?”
“已经去上班了。”
韩衣非气得牙痒痒,“妈妈偏心!爸爸就赶得及上班。”
“你爸爸勤劳啊!呵呵呵……”韩妈妈不把女儿的抗议放在心上。
“妈,我的早餐呢?”遍寻餐桌没见到早餐,奇怪!
“我想你也没时间吃,收起来了。”台风又跑了,真希望有个轻型台风扑向北台湾,带来些水气。
%%$$#@#@&^%$#!气死人了!
“不然你告诉妈妈,从国外汇进来的钱是干么用的?”韩妈妈把电视声量转小,认真地问。“那我以后一定拆门也会把你叫起来,就算你爸迟到也要他等你。
韩衣非已经在门边穿鞋,随口答道:“人家不是说过了吗?分手费啊!”
“胡说八道。”
她说的是真的,怎么会没人相信呢?
“你该不会是帮人家做坏事吧?”韩妈妈看著新闻上正播著,昨天破获帮毒贩走私海洛英的大学生集团,手法也是招待他们出国玩再夹带毒品回国。
不不,他们家衣非怎会做这种事呢?
“衣非,你今天一定要……咦?”
玄关早已经人去楼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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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喔!老板没良心,才回来没多久就叫她接一个大Case?
“阿非,你还有时差啊?一早来就趴在桌上。”办公室里的大姊大从她身后晃过去,手中端著一杯香醇的咖啡。
“范姊……我肚子饿扁了。”
她待的公司……该怎么说,很散?应该说自由吧!每次有Case进来就由老锡指定一个人编组一个Team去完成,薪水不看年资,而是看工作能力,平常上班坦不要求穿著正式,办公室里乐音飘扬,这边听爵士、那边听古典,混在一起听也别有趣味。
从老板竟然准她四个月长假这点看来,就可以知道这间公司的性质了。
“早餐店就在楼下啊!怎么不顺便买上来?”
“我今天不想吃那个。”韩衣非继续趴在桌上,“阿辉今天会不会来?”
“应该会吧?”范姊想了想答道。
“那好,叫他帮我去便利商店买早餐。”韩衣非掏出手机,没三两下就威胁完毕。
范姊看看她,“阿非,你好像很没精神,这件Case很难吗?”
“还好啦!只是我又不是英文系的,叫我做这件Case实在很奇怪。”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精神不好。
“因为你刚从英国回来吧?”范姊笑道,“英文好歹也该有点长进。”
“那个跟英诗是两回事吧?”又不是去剑桥校园晃晃就会有徐志摩的文采了。
而且她对英诗一窍不通,只知道高中时读过。
“说不定老板觉得你受到英国校园的薰陶,会变得有些英国文学气息。”范姊喝完手中的咖啡,“你开始架构了吗?”
“只计划了要找怎样的人入Team,大概需要一个中文系、两到三个英文系吧!美工我自己来,另外有个想法想找个音乐系来帮忙,其他外包。”
“公司没有英文系的人喔!”范姊提醒著。
“所以找约聘的吧?”韩衣非脑海已经有个轮廓,可是还是得先看选出来的诗再作最后定夺。“啊……”动脑筋,肚子就更饿了。
楼下的火腿三明治让她想到了与安德鲁共渡的早餐时光,害她食欲顿失,可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叫。
英国好远,连写一封信都要好久好久才能收到。
如果这里是爱丁堡的城堡里,她就可以滚两下表达她的无奈了。
思念总在分手后……
“噗!呃,呵呵……”范姊忍不住笑出来,走过来拍拍她的背,“阿非,你还好吧?怎么突然讲出这种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好文艺、好……好好笑。
实在不适合一向大而化之的阿非。
韩衣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顿时涨红了脸。
“范姊……不要笑了!”
又一个员工来报到,一份便利商店早餐组合放在韩衣非的桌上,“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我们阿非思春了啦!”范姊笑道,“那我跟老板说一声,这次全选情诗好了,刚好适合阿非的心境,一定可以有个完美的展出。”
“真的?哪个人这么幸运?”阿辉走回自己办公桌坐下。
说幸运不为过。阿非生得不赖,也很多人追,但她总是一个拒绝过一个,问她,她也只是说不顺眼,不想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说,他真想看看谁是这个幸运儿,能让阿非思春?
“才……才没有。”韩衣非嘴硬地否认。
“是吗?”范姊取笑。
“哎呀!好热闹。”一个女员工进来把包包放下。“有什么八卦吗?”
阿辉跳到她面前,“是阿非……”
“呀呀呀!韵岚,你不要听他随便说啦!”韩衣非冲过去挡在他们之间。
阿辉跳开,扮个鬼脸,“随便说?那为什么怕我说?”
“范姊,拉住她!”韵岚笑叫,“阿辉快点过来!”
“我要生气喽!”韩衣非威胁地说,“我说真的……”
“阿非她啊!想男人啦!”
一样的反应,韩衣非噘起嘴,“你们很讨厌款!”
“款?这是好事呀!干么怕人说?”韵岚笑道,“是谁啊?”
“我们正在逼供呢!韵岚来插一脚?”范姊邀请著。
韵岚立刻逼近韩衣非,装出狰狞的表情。
“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跟昨天找到的两个英文系约聘工作者Say Byebye喽!”她笑著拿起原子笔在她面前晃呀晃。
呵呵呵!韩衣非笑著夺下她的“武器”。
他们公司的正确名称是文化艺术工作室,员工大约二十人,老板在文化界还算小有名气;风气自由,可以想见她的爱笑是在这里培养出来的。
阿辉靠在她办公桌上,“说嘛!该不会是在英国认识的吧?有没有我帅?”
“好啦!别闹了,快点去工作吧!早做完早下班。”范姊忽然出面主持正义。
“什么?!范姊,你不想知道啊!”
“好了、好了。”范姊瞄了一眼呈恍惚状的韩衣非,把两人赶到一边,“你们呀!少没神经了。在英国认识的,有可能跟著阿非到台湾吗?”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但阿辉却说:“会不会是同游学团的人?”
“看来不是,回来后,阿非常发呆呢!”
阿非本来就不是做事细腻的人,个性有些散,这次游学回来更常发呆出神。
“原来不是思春,是失恋啊!”阿辉口无遮拦,被韵岚打了一掌。
好吧!同事是做什么用的?就是这时候安慰用的嘛!
失恋的痛苦最好用工作来麻痹。
韵岚掏出笔记本走过去,“阿非,英诗展的工作要快点筹备了。喏,这是那两个英文系的资料,今天快点把成员确定吧?”
“嗯……”
他没发现她留下的讯息吗?还是真的把三百万英镑当分手费,刚好甩了她?
玛歌骂得真对,她真是一个傻瓜。
韩衣非扁扁嘴,傻瓜是安德鲁才对,如果他真没发现她留下的讯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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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国际机场
各家媒体、政府官员齐聚一堂,守在特别出关口等候。
看来又是哪个“关系者”要来了吧?
“怎么还没出来?”
“是这一班飞机吧?不是已经降落很久了吗?喂,谁去问一下?”
“不会临时变卦了吧?”
“有可能喔!说不定突然有事就真的不来了。”
“你可以改行去写小说了。”一个资深官员说。
外交部、文化局的官员都来了,只为了迎接英国特别文化大使,虽没有正式官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也是英国特洛许财团的代理总裁。
本来经济部部长也要来,但为免引起对方反感,还是打消主意。
毕竟对方这次是打著文化交流名义来的。十月开始,世贸展出英国文化展,由英国贸易文化办事处及英国文化协会主办、台北市文化局协办,还特别邀请英国的贵宾,也就是他们现在所要迎接的人。
“到底出不出来?”众人开始不耐烦了。
“等等……等一下,”一名官员拉住一个空服员,“里面状况怎样?贵宾呢?”
空服员迟疑地看著涌向她的媒体,“呃……特洛许先生已经下飞机啦!”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大叫。
“他以普通通关方式入境。”空服员不懂他们为啥如此震惊。
飞机没接成,众人乱成一团,吵吵嚷嚷之中,不知谁提出到英国贸易文化办事处去守株待兔,一堆人又风雷火急地转移阵地。
而他们要接的人此刻正在往台北的高速公路上。
“哈哈,你这次可甩了一堆人,不怕把台湾官方得罪光光?”狄肯哈哈笑地看著车窗外的风景。
“我已经事先知会过,他们是自作自受。”
安德鲁是出了名的讨厌媒体,台湾方面却还通知了一堆媒体到机场去守候,难怪他不给面子。
“你过了这么久才找来台湾,韩可能以为你顺势要甩了她。”
安德鲁冷冷一哼,“自作自受。”
“哎呀!对小女孩这么刻薄不太好喔!”
话虽如此,狄肯对韩衣非所造成的骚动还是记忆犹新……
当她留下纸条不告而别,当哈利出示那张契约书,安德鲁马上杀到老宅去向老玛莉兴师问罪了,若非哈利尽责阻止,特洛许家族最古老的妖怪可能早就消失在世上了。
哈利言语之中难掩不平——为了韩衣非收下那张支票的事。也难怪啦!以为韩是真心爱上安德鲁,谁知不敌老玛莉一张三百万英镑的支票?被背叛的感觉让哈利气愤不已。
安德鲁的表情虽看不出什么改变,但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内心正翻腾愤恨不已,加上老玛莉那句话——
“安德鲁,你还是一样没有看女人的眼光。”
身侧的拳握紧,安德鲁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焰了!
“维多利亚是一个好女人,老玛莉很喜欢她。安德鲁,什么时候你要给维多利亚一个名分,忘了那个东方来的女孩?”
狄肯从未见过那样的安德鲁,不自觉地伸手押住他,以防他一个箭步街上去掐死老妖婆。
通常男人遇到这种事会有三种反应——
一是恨拿钱的女人;二是恨给钱的长辈;三是两个都恨。
安德鲁两个都恨了,对韩衣非更是又爱又恨。
或许是安德鲁在老玛莉面前一向家族至上,又深深敬爱他的兄长,所以老玛莉才会忘记小猫也有利爪,做出错误的干涉。
“我不会娶维多利亚,永远不会!”安德鲁从齿缝中挤出话来。“我宁可要一个智力障碍的新娘,也不要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既然我没有看女人的眼光,那我就一生都不娶!”
“安德鲁!”
他转身离去,却走不到几步便停下了。
“那种女孩有什么好?她根本没办法理解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不用多久你就会觉得乏味。”老玛莉用她苍老的嗓音激动地陈述她的认为。“她是东方人,生活习惯与我们格格不入,何况还是个寒酸小民。安德鲁,不要因为一时的激情作下错误的决定。你现在或许会恨老玛莉,但是将来你会感激老玛莉。
“你知道吗?安德鲁,那个女孩甚至连抗拒都没有便收下了支票,她只是要你的钱罢了。来,冷静一下吧!以后你会感激老玛莉为你省下一段生命的无谓浪费。”
无谓浪费?
安德鲁想起自己以前也跟韩衣非说过类似的话,相似得令他想笑。
“或许吧!但若一路顺畅无错的人生也太无聊了。”他冷笑。
终于了解到以往的他不过是将自己自以为正确的观念强加在他人身上,包含他的兄长,他以自己的人生观去攻击、看轻兄长的生活方式,他跟老玛莉有何不同?
“安德鲁?”老玛莉不解地看著他轻轻颤动的背影。
上次的台湾行,堂兄依连曾劝过他,只不过他没听进心里……
安德鲁一顿,拿出韩留给他的纸条,并向哈利讨来那张契约书对照,半晌之后忽然哈哈大笑,吓坏了一干人。
“安、安德鲁?”狄肯担心地上前,准备随时制止他发狂的举动。
“哈哈哈哈……”安德鲁难得的狂笑让众人心惊胆跳,等他终于歇止笑声,他迫:“我要去找韩。”
“咦?”亲手杀了她吗?
老玛莉全身颤抖,“安德鲁,你不能去。什么时候特洛许家族的男人变得这么没骨气?是她用三百万就卖了你!”
老玛莉是这么想?狄肯却有不同想法——是去杀了她吧?
安德鲁把两张纸丢给狄肯,踏著优雅的步伐走出这间阴暗的会客室。
狄肯亦步亦趋跟上,边定边好奇地把两张纸并排看,想看出安德鲁突然发笑的原因。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小女孩不笨嘛!”
留给安德鲁的纸条上写著——
我要跟你提出分手。
比老玛莉还狠,来个人财两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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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冷气太强了吗?”范姊关心的问。
“不是,说不定有人偷骂我。”揉揉鼻子,韩衣非继续她的工作。“老板想把事业推行到外国是很好啦!可是我看我惨了,下一个被裁的八成是我。”
“不会啦!老板不会裁人。”范姊安慰她。
“是啊!只是不会调薪。等我两年后薪水还是五万二时,我就会羞愧得用豆腐写辞呈了,根本不用老板裁。”
只看能力的公司实在很有挑战性,当初她怎么会进来呢?混了两年,薪水只调到五万二,但是范姊他们却是进公司九个月就调薪了,从三万眺四万二,再跳六万——当周围的人调薪迅速,你却还是慢慢熬,那种挫折可真不是盖的。
还好她耐压力够、脸皮厚,才能死皮赖脸待下来。
阿辉闻言笑说:“放心,公司总是需要一个小妹嘛!”
“谢谢喔!”哼,死阿辉。“好啦!差不多该出发了,淑玲、嘉良,走了。”
短短一星期她就到英国贸易文化办事处沟通了三次,几乎可以把人家大厅当庭院,不过这是必要的,若要忠实呈现出主办单位要的感觉,就得多沟通。
而且老板很看重这次的英诗展,还特别编写展场手册,可不是两光小本子,而是要出版贩售用的,若反应好,老板还打算把它拿到国外出版。
真是好重的压力。
抱怨归抱怨,也还足到了办事处门口。
“韩小姐。”门口的警卫看到她笑著打招呼。
韩衣非也微笑回应,“你好。”
“处长正在等你呢!”警卫说道。
“等我?”以往都是另一个人跟她会商呀!怎么今天的层级一跳跳到这么高?
“韩姊,你没说要跟处长见面的。”淑玲与嘉良是新进的约聘人员,特别为这次英诗展找的英文系人才,若是表现良好,老板可能会直接留人下来。
“不用伯,马德睿处长会讲中文的。”
“不是这问题啦!”韩姊真是老鸟不知怕耶!一点都不怕跟高层见面。
“放心。”韩衣非给他们一个笑容,“有我在。”
其实她心里也怕怕的,不知道今天干么突然蹦出一个处长来,是对之前商讨的结果不满意吗?
“好啦!抬头挺胸,不要畏畏缩缩的。”韩衣非打气完毕,率先走了进去。
走到先前开会的会议室,韩衣非敲了敲门才进去。
“啊啊,这位就是韩小姐吧?幸会幸会,我是马德睿。”一个嘴上有两撇胡子的人起身欢迎道。
“处长你好,我是韩衣非,请多指教。”韩衣非僵硬地扯开笑容,“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都是很优秀的人才,与我一同负责这次的英诗展。”
“都很年轻、有活力,很好很好。”马德睿笑说,“请坐。”
“我们上次与白桢德先生讨论到……”
“这个先不急,其实是我们本上来的代表想见你,也是这次展览最大的赞叻商。”马德睿和善的笑容在此时看来竟觉得有些奸险。“来,让我引荐一下,亚斯特公爵——安德鲁·特洛许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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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韩衣非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一手拎住转身想逃的韩衣非衣领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德鲁的贴身保镳——狄肯。
安德鲁则从角落站起,冷峻的气质似乎把整个北极圈带过来了,或许只是会议室冷气开太强?
“安德鲁。”看见他一脸冷冰冰,韩衣非只能心虚地笑,“好、好久不见。”
马德睿看到眼前状况,“原来韩小姐和公爵阁下认识?”
安德鲁眯起眼,“我们认识得不够久。”
对她拿走老玛莉的支票,他仍很介意。
“那个……那个钱还好好的存在银行,我可没动半毛喔!”她连忙申诉。
虽然她很想动,但是父母说什么也不让她动这笔“来路不明”的钱。
他闻言只是冷笑,轻柔道:“马德睿处长,可以麻烦你让我们独处吗?”
“当然可以。”马德睿毫无异议地把闲杂人等——包括韩衣非带来的人,赶出会议室。
“等等、等等……狄肯。”韩衣非可怜兮兮地望著不再抓著她的狄肯,她宁愿让人像拎小猫一样拎著啊!
狄肯一笑,拍拍她的肩,“小女孩,保重。还有,你今天穿这样真有职业妇女的架式,跟在英国时完全不同。”
长发绾起,插了一支蝴蝶簪,脸上淡妆轻抹,俐落的套装将温柔与强悍结合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安德鲁注视著她,这一面的她他从未见过。
狄肯把空间留给两人,让安德鲁去秋后算帐,他可不想留下当炮灰。
“嗨……嗨!”哎呀!反正本来就是要他追来嘛!怕什么怕?
安德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带点惩罚性的压上她的唇。
她竟然收下老玛莉的支票玩两手策略!他该放弃她,另寻一个温顺不会玩手段的女人!
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得知她消息时的雀跃,只想好好拥她入怀。
他的吻,吻痛了她的唇,使她报复性地轻咬一口他的下唇,却只换来他更激烈的热情,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安德鲁将她抱得紧紧的,直到她涨红了脸,下手力道越来越轻为止。
“安……唔!”她的头被紧压在他的胸膛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抗议。
这男人太暴力了—点吧!
“你真可恶!”恶言恶语他说不出口,只能恨恨地说出这句话。
“唔唔唔……”你也是,半斤八两!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非你不可?”他的话语充满自我怀疑,让韩衣非眯起眼,用力捏了一下他腰侧。
说得好像很惨似地……
他忽然拉开她,她终于得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说,为什么要收老玛莉的支票?难道我不值得你回绝那张支票?”她若爱他,就该拒收那张支票,要多少个三百万他都会给她!
“呼……”韩衣非头有些晕,但还是无辜地回答,“因为我觉得老玛莉说得也有道理……”
“什么道理?”他低柔而阴沈的嗓音带些危险的味道,韩衣非若聪明,就该谨慎回答。
“都很有道理。”韩衣非瞄了他一眼,“万一你真的只是一时新鲜,我总该拿点精神补偿嘛!”
“精神补偿?!”安德鲁火山爆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还是你只是想找个英国有钱人玩玩,顺便赚一点钱?你把自己的感情想得这么廉价?”
她是理亏,他又何必这么大声吼她?
韩衣非有些生气,“我自己一个人在异乡谈恋爱,我为什么不能有点不安全感?你总是那副冷冷的调调,我怎么知道我在你心底究竟有多特别?你要我四个月就赌一辈子吗?”
气死人了!
“追根究底都是你的错!”她用力指控,眼眶不知是气红的还是伤心。“拿支票又怎么样?有人要给我就拿嘛!老玛莉当我可以用钱打发,我敬老尊贤不让她失望不可以啊?”
“你……”明知她说的是歪理,安德鲁却不知如何反驳。
或许在他动身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在这场甜蜜战争中永远当输家了。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拥她入怀,“别哭了。”
“我就是要哭!”韩衣非才不管他的西装多贵,眼泪鼻涕照样抹他一身。“我讨厌有外国男朋友……”
“来不及了。”他拍拍她的头,不小心把簪子扯掉,长发霎时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我们之间有好多问题……”他低声说,玩著她的头发,发丝柔顺地在他手间穿梭。“可是那都可以慢慢解决,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
“呜……”韩衣非闻言放声大哭,双手用力抱紧他。“其实我很想你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来了?”安德鲁叹气,终于明白兄长的心情。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男人宁愿做永远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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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外,四个人贴在门上偷听兼偷看,其中一人还做临时口译给狄肯听。
两个新人看得脸红心跳,另两个英国人却老神在在,还偷笑。
“原来……”马德睿眯起眼,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亚斯特公爵会有这一面。”
“你不知道的事还乡著。”狄肯满意地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安德鲁怒声大吼呢!好可惜,他没带V8。
“马德睿,你们这里有没有摄影机?”他忽然问。
“有是有,不过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马德睿同样感到万分可惜。
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或许家族里反对者众,不过那又如何?安德鲁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可以知道的是,明年夏天,韩衣非仍会重游英国。
明年夏天,还好远啊!
狄肯起身,搭住马德睿的肩,“看来他们还要‘谈’很久,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如何?小朋友,你们也一起来吧!”
小女孩何时才会发现,公爵阁下为她苦学了一个月的中文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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