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拿掉身上的管线,转过身侧躺,她在睡梦中动了动,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我一定死了,这里是天堂。」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嗅着他睽违已久的发香,一手放在她的腰上,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在晨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心爱的汀娜。
前几天的事一一闪过脑海中,他依稀记得,下了舞台后,那股汀娜已经属于别人的痛苦令他难以承受,他躲进一个阴暗、封闭的角落里不想醒来,不知何时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好长好长看不见彼端的隧道,他一个人在隧道里走着走着,走得好累、好渴,终于,他走到了隧道出口,可是就在他要踏出出口的那一剎那,他听到汀娜在呼唤他的名字,手上出现一杯水,就在他喝下水的那一刻,隧道消失了,他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看到汀娜在他面前满脸泪水,他举起手为她拭去泪水,请求她的原谅,接着就失去意识,直到现在在自己房里醒来,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汀娜会睡在他怀里?
虽然他有满腹疑问,但他却不愿叫醒怀中的汀娜,他想多抱着她一会儿,等醒来后她又是别人的,他只能珍惜这片刻时光,他甚至私心希望时间能停留,汀娜就永远在他怀里了。
一阵因憋住笑而沉重的呼吸声引起杰森的注意,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嘉士、凯莉、卡尔以及凯西四个人就站在门口,因憋住笑而满脸通红。
「咳,咳咳,」卡尔清清喉咙,降低音量怕吵醒叶萼,「先生,你真是艳福不浅,一醒来就有一个美女在怀里,睡得还好吗?」
「我怎么睡着了。」叶萼被说话声吵醒,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张开眼睛就看到杰森近在眼前的脸,惊呼-声整个人都坐直起来,「哇!」
杰森被她高八度的尖叫声吓得放开手捂住耳朵,门口的四个人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连一向正经八百的嘉士都放声大笑。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叶萼一手将被子紧紧拉到胸前,一手指着仍躺在床上的杰森。
「汀娜,这是我的房间,我睡在我的床上,」杰森一脸无辜的看着叶萼,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少见,「至于为什么『你』会睡在我旁边,我就不清楚了。」杰森坐起身来,摊开手耸耸肩,还特别强调那个「你」字,来表示自己的无辜。
「汀娜,是我把你移上去的,」凯西好不容易止住笑,走过来跟叶萼解释,声音中还有着浓浓的笑意,「我刚才进来过,本来是要叫你下去吃饭,结果却看到你可能太累睡着了,脚还放在地上,我怕你睡起来会不舒服,所以就帮你把脚移上床去,顺便帮你盖上被子。 」
「谢……谢……你。」叶萼羞涩的向凯西道谢,整个脸红通通的,恨不得有一个地洞可以让她钻下去。
叶萼猛然惊觉到自己还坐在床上,急忙有如触电般跳下床,手上还拉着被子。
自从国中跟叶华分开睡,拥有自己的房间后,她就再也没有男人同睡在一个房间,而现在还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教她怎么能不脸红。
这一跳使得原本已经平息的笑声又泛滥起来,叶萼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平时举止优雅得宜的她,今天为什么老出差错,她知道白己脸在发红,却无力阻止,只能任由红潮蔓延整个脸部直至耳后及脖子。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杰森不忍看列叶萼如此困窘,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请保持你们的绅士风度以及淑女风范,可以吗?」
众人总算注意到叶萼局促不安、低着头站在那里,双手绞来绞去,清喉咙控制自已。
「我去看看安狄。」凯莉说道。
「我也去。」凯西连忙附和道,两人匆匆忙忙走出去,双肩还不住颤抖着。
嘉士及卡尔怨怼的瞪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们哪是要去看安狄,她们借故离去好痛快笑一场,以免在这里憋得难过,只恨他们两个必须留下来替杰森检查身体,否则他们也会出去,不过,她们两个-定会很快回来以免错过任何一幕。
杰森一看叶萼仍在介意刚才的窘态,双手不停的互相绞来绞去,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杰森忽然呻吟着。
叶萼一听忘了自己的尴尬,连忙弯下去看看杰森,「杰森.你怎么了?」嘉士及卡尔也赶了过来,心里直纳闷,他应该没事了才对呀!
「大慨是坐太久,有点累了。」杰森故作无力状。
「我扶你躺下。」叶萼赶紧帮杰森躺下,傺森故作虚弱的任由她扶他躺下,趁机在叶萼背后对嘉士他们两个眨一下眼睛。他们这才知道杰森根本没事,他只是为了转移叶萼的注意力。
「我来帮他检查一下。」嘉士替杰森仔仔细细的检查-遍,卡尔看了一下仪器记录的资料,叶萼紧张的在一旁等着。
「一切都没问题了,只剩身体还有点虚弱,只要再像养猪一样,养胖一点就行了。」嘉士向担心的叶萼解释道。
「怎么可能,才一天的时间,他的身体就没问题了。」叶萼不相信一个濒死的人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好了。
「汀娜,我真的没事了。」杰森向叶萼保证道。
「杰森,要如何跟她说你自己决定。」嘉士抛下这句话便跟卡尔走出去,在门口遇到凯莉跟凯西也一并把她们带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凯莉跟凯西一脸迷惑的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杰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萼询问杰森,一开始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病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的,现在他没事了,那一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也注意到这一切的不对劲。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杰森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这边坐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叶萼顺从的面对他在床沿坐下,那股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杰森坐起身,叶萼连忙帮他调整枕头让他靠着,他感谢的对她笑一笑,「三十四年前,科学家科隆博士在无意中发现一种物质,他称之为『GH-2』,『GH-2』能增强人类的脑力,一开始他找了三个志愿者注射这种物质,可是都没有明显的效果。」他神情淡然,声音平板毫无感情。
「实验失败了吗?」叶萼很疑惑他为什么要提起一个多年前失败的实验。
「可以这么说,」杰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睛不敢看向叶萼,深怕她知道真相之后会害怕、不忍,他直盯着墙上的-幅画,「实验失败后,科隆博士一再检讨实验过程,他注意到这次实验的对象是成年人,而脑细胞只在孩童时代生长,尤其是婴幼儿脑细胞成长最快速,于是想到如果用婴儿做实验,那么结果将会如何?」
「用婴儿做实验?」叶萼惊愕的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用无知脆弱的婴儿做实验,她隐隐了解到杰森接下去要说的,不安的动了动身体,没想到世上竟然有人如此不人道的事。
你终究还是会害怕,杰森虽然没看着叶萼,却也感受到她的不安,但还是很下心继续说下去。
「他到贫民窟去买了一个婴儿,」叶萼闻言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巴,「不错,贫民窟里的人为了钱卖了一个婴儿给他,他为这个婴儿注射了『GH-2』,结果这个婴儿不到一岁就开始出现与众不同之处,他的眼睛变成了紫色,不但会说话,还说得十分流利清晰,四岁时他已经会说九种语言、读百科全书了。」杰森停了一下,让她有时间消化一下他刚才所说的事。
「那个小孩就是你?」她犹豫的说出她的推测。
天哪!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她不敢想象杰森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拧成一团,为他感到难过。
「不,」随着他摇头否认,她松了一口气,「那个婴儿是嘉士。」
「嘉士!」叶萼没想到那个婴儿竟然是嘉士,脱口而出。
「是的。」那段被当作实验品的痛苦回忆又浮上心头,「科隆博士知道他成功了,于是在嘉士三岁那一年他又买了两个婴儿--我跟卡尔,实验依旧是成功的,他并不因此而满足,他想试试看『GH-2』对女婴是否一样有效。」杰森平静的叙述着,声音平板不带任何感情,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痛苦的经历。
叶萼心疼的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知道他不像他表面上那般不在乎,内心十分痛苦,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听完,唯有如此她才有办法打破他的心结。「那个女婴是凯西。」
「是的,那年嘉上六岁,我跟卡尔二岁。科隆博上从来没有向外界公布过他的实验,他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后来,嘉士到了入学年龄,他把嘉士送进学校读书。」
把这一切一次说完吧!当她知道所有事情后,就再也无法拥有她的爱了,但这是欠她的,他早就该说了。
没有人会爱一个怪物,若不是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有-天醒来发现一切是梦,他是一个正常普通的人,可惜,这场梦他作了二十几年,还没有醒来的一天,现在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你们还需要进学校读书?」叶萼觉得很奇怪。
「一方面他想知道团体生活对我们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不得不如此。由于年纪小不懂得隐藏,嘉士在学校里很快的就被发现他超人的智商,学校为他做了一次智力测验,结果却不知道该说他的智商是多少,因为他做测验的速度不但快,而且全部答对,一份连博士都无法全部答对的智力测验,他全部答对了,这引起极大的震撼,各方人马都跑来访问。」
杰森痛苦的闭上眼睛,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跟卡尔也被注意到了,人们都带着-种害怕且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就像----」深深的吸一口气,杰森试着去压抑那股袭上心头的痛苦与心酸。「就像我们不是人类,是什么奇珍异兽。」
那种眼神到现在他依然还记得,带着好奇、兴奋以及一丝丝害怕。
好奇着这些超高智商的人不知长得什么模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是否有三头六臂。
兴奋着既然他们都能借着药物而有那么高的智商,那么他们是否也有机会提高智商?
害怕着他们会不会夺走正常人的生存空间,会不会伤害正常人。
「不-----」叶萼再也忍不住,打断杰森的话,伸手握住他,「你们是人类,你们是的。」
这种日子不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过的,不,没有一个人应该过这种日子,偏偏让他遇上了,在这种日子下度过他最宝贵的童年生活,为什么是他,这不公乎呀!
「我们是实验品。」叶萼的激动与不平,令他有勇气睁开眼睛看她,声音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挤出。
「你们是一群聪明的人类,有着极高的智商,如此而已,除此之外跟我们都是一样的。」叶萼直视着杰森的眼睛,眼里只有怜惜、心疼、同情与爱意,虽然没有杰森所害怕见到的恐惧和排斥,但同情怜悯却是他极不愿意见到的,尤其是出现在他所爱的人--叶萼----眼中。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杰森受不了叶萼同情的眼光,低下头反握住叶萼握住他的手,低吼道。他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是--
不,他想要的他要不起,也没资格要,即使她如此愿意给。
「我并不同情你,」叶萼不理会被杰森用力握住的手臂传来的刺痛,反驳道,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他心里的疼、心里的痛比这多千倍、万倍。
「你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你不要骗我了,你并不适合说谎。」杰森甩开叶萼的手,讥讽道。
从小他们就是在异样眼光下长大,他们希望受到平等的对待,不论是好是坏,他们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平等,叶萼的同情与怜悯不啻是她把他们当作异类的表示,这教他情何以堪,
「我是同情。」杰森一听心灰意冷,她同情他,她真的同情他。
叶萼心疼杰森心灰意冷的模样,赶紧继续说明道:「我同情那些毫无反抗力的小孩,可是我并不同情现在的你,现在的你已经能够保护自己,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怜悯你?你告诉我。」她反问道,表面上她虽然说得很轻松,内心却紧张得不得了,深怕杰森钻牛角尖,而做下错误的结论。
闻言,杰森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叶萼,他相信了,她的眼神是那么清亮,毫无隐瞒,他心疼的摩挲她手臂上的手指印,歉疚说道:「对不起。」
她露齿一笑拍拍他的手,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他能体会到她并不怪他。
「不要对我有太多的幻想。」叶萼的话固然今杰森雀跃,但是他必须打破她美丽的幻想,他们不只是一群比较聪明的正常人,他必须让她面对现实。
「我们是一群逃出实验室的白老鼠,从小就接受各种测试、实验,一直到我们被大众发现,因为就在那个时候,科隆博士才真切的明了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原先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做实验,完全没有考虑到其他的,没注意到这次实验的对象不是白老鼠,而是人,真真实实的人类,有感觉、有喜怒哀乐、会受伤、会痛苦的人类,小时候的我们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只能当着他的白老鼠,任他摆布的白老鼠。」杰森忿恨的闭上双眼,当年的无助和伤害涌上心头,他紧闭着眼努力的控制情绪。
科隆博士一开始真的视他们如实验的小白鼠,未曾关心他们,有的只是对实验结果的热中,敏锐如他们,对爱的渴求比旁人更敏感、更强烈,却未曾得到,直至博士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伤害已经造成,一切再也来不及了。
她静静听他倾吐过去,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她的想法,她不在乎他的过去,她在乎的是他们的未来,她听他说,因为说出口他才会再一次的面对过去,只要他肯面对,一切就有希望,也唯有如此他们俩才有未来。
杰森用力的甩甩头,想就这样甩掉过去,更想甩掉心中不可抹灭的伤痕以及椎心刺骨的痛楚,但却办不到,过去依然横亘在眼前,伤痕和痛楚依旧那么清晰。
「当他了解到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呢?」她柔声问道,有如和煦春风吹拂过心头,带来一片温暖的光芒,他忿恨的情绪消失了,伤痕被抚平,痛楚已不知去向,那小小的手所传过来的温暖直达他的内心深处,他迭上她的手,张开眼对她笑一笑。
「他后悔了,真心诚意的跟我们忏悔,我们看进他的内心,知道他是真的悔悟了,他并不是真的要伤害我们,他只是太沉醉于研究,而忘了世俗的一切。为了解决当时成为新闻的状况,他出面宣称这一切都是谎言,我们的紫眸是戴隐形眼镜的结果,而那些测验是作弊,一切都是为了出名,这才使得群众逐渐把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
「那科隆博士他…….」她迟疑的问道。
「身败名裂。一个会说谎伪造实验报告的科学家是不会再得到任何资助,他带我们离开小镇来到纽约,我们就在那里定居下来。」
「纽约?」她觉得很奇怪,「在那么大的城市里,你们不怕被发现吗?」
「其实在纽约才容易隐藏自己,在小镇中人们彼此都很熟悉,有任何异状马上就会被发觉,在纽约大家则各自为政,冷漠得很,有时候连左右邻居是谁都不知道,最适合我们了。」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
真是讽刺,科技是造成他们悲凄一生的元凶,而科技所带来疏离的人际关系竟成了他们的保护膜,看来科技不全然是不好的,至少因它形成冷漠的人际关系对那些不想被注意的人来说是一大福音。
「而且,我们也学会了隐藏自己,我们隐藏自己的智商,跟寻常的小孩一样上学,回到家里才能尽情的讨论不懂的事,设计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们设计一些电脑程式由博士出面卖掉,以维持生活,想要看一些较深奥专门的书籍也由博士出面订购。在别人眼中,我们只是四个由博士带大的聪明小孩。」
「你-----还恨他吗?」她问得有些迟疑,但是她真的必须知道,恨是一把双刃刀,不但会毁了对方,更会毁了自己,她不能让「恨」毁了杰森的未来。
「恨?」他嗤笑一声,摇摇头顺势仰头向后躺,横过一只手臂遮住眼睛,「什么是恨?我曾经痛恨他,恨他凭什么为我决定这样的一个人生,那段日子我让恨主宰自己的一切思绪,差一点逼疯自己,是嘉士帮我净化我的内心。现在,我已经忘了恨是什么,早就不恨了,从他为了保护我们,牺牲自己的名誉与前途,并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原谅开始,就不恨了。他只是一个太过沉迷于研究,而忘了世俗的科学家,恨他没有太多意义,既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也不能挽回什么,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而已,真的不恨了。 」
叶萼鼓励性的拍了拍他的大腿,心里有着无限的安慰,这才是她所爱的男人,善良又体贴、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后来呢?」
「后来?」他有些不懂,放下手臂疑惑的看着她。
「博士后来怎么了?」从她抵达岛上到现在,她还没有见到他,因此她想他可能已经没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我十八岁那年,博士出车祸当场死亡。」他黯然说道,博士死后他们必须直接面对社会,面对人群,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那你们怎么办?」
「当时我们四个都还在学,最大的嘉士不过才二十一岁,正在哈佛修企管博士,为了生存,我们创立冯洱公司,可是我们不敢出面,毕竟四个青少年创立一个公司太引人注意,虽然只是一个小公司,所以我们不对外露面,虚造了-个幕后董事。」他的语气极为嘲讽,他只能用嘲讽来掩饰当时的害怕与恐惧。
他回想着那-段日子,他们必须独立面对这个不接受他们的世界,他们极想融入它,却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排斥,终于,他们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假装,学会了放弃,更学会了不在乎。
「直到一年后,嘉士拿到博上学位正式出面接掌公司,被誉为最年轻有才干的商业天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冯洱公司扩大成为冯洱集团,最后成了目前的规模,其实这对他来说就有如小孩玩游戏一般简单,我们三个对商业都没有兴趣,所以就做幕后设计,偶尔替公司出些主意,设计一些高科技产品,或帮忙解决研究上遭遇到的瓶颈、问题,
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表演魔术、当医生等等,多自由自在,整个世界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游乐场。」他发出一声尖锐、苦涩的笑声,身体往后仰,用手臂遮住眼睛。
「你说谎。」她握紧他的手,端详他充满痛苦的俊脸,毫不留情戳破他的伪装,「如果你把世界当作一个游乐场,那你就不会如此痛苦,你应该玩得很高兴才对,你应该会把这世界搞得乱七八糟,凭你们那么强的能力,那么高的智商,有谁能抵抗?可是你们却彼此约束,害怕扰乱了这个世界。」
他想抽出被握紧的手,她不依更用力握紧他的手,双眼充满爱直视他的紫眸,杰森避开了,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每个人都希望智商、才能高人一等,成就于万人之上,可是,谁又能了解到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那种与众不同的孤独,这正是他们的悲哀,除了他们四个再也没有任何同伴了,不,现在又多了一个安狄。
「你们想融入这个世界,却被一些见识浅薄的人们伤害了,对不对?」她转过他的头,强迫他看着她,「我爱你,不管你是-个天才,还是一个平凡人,我都爱你,我爱的是你的笑容、你的开朗、你的善良、你的一切,即使是你的过去我都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表示爱意,以前因为传统观念的束缚,总是认为女生不能太主动,只有杰森问她才会说,如今她抛开一切束缚只为了他,为了使他不再逃避。
杰森第一次听到她主动对他表示爱意,整个人楞住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激动莫名的把她拥入怀里,「汀娜,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我不配。」
「莫非你不爱我了?」她抛开矜持,在他怀里小声迟疑的问道。难道他对她的爱早巳消逝,只有她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认为还拥有他的爱。
虽然没看到她的表情,她萧瑟、落寞的声音令他心酸、不舍,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对她的爱,他将她抱得更紧,她几乎无法呼吸了,可是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他依旧在乎她的表现,「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只是---------」
「只是什么?」叶萼知道不只是过去困扰着他,一定还有别的事,否则他不会跟她恋爱。事情一定发生在四年前,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遗传。」杰森沉默一会儿才苦涩的回答,『GH-2』会遗传,你应该见过安狄了吧!」他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叶萼在他怀里点点头,「他也是紫眸,我们以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将在下一代身上重演。我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孩子,四年前,当我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只能忍痛离开你,让你去寻找一个能给你正常生活和孩子的男人,而你也找到了,不是吗?」
「你指的是谁?」她从他胸前抬起头。
「表演时坐在你旁边的男人,他看起来很爱你,你似乎也很爱他。」他尽量平静的述一个事实,可是话里却仍有掩不住的酸味。
「我当然爱他。」叶萼存心吊他的胃口,故意不把话说完。她的心中雀跃不已,会嫉妒就表示他还是舍不得放她走。
「我祝你们幸福。」他难过的把她推开,既然她的爱已经给了别人,他就没有抱她的资格了,就算再舍不得也得放开手。
「他是我哥哥。」她不忍心看他如此难过,只好赶紧告诉他实话。
「你说什么?」杰森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臂。
「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她微微一笑看着他,「你一直无缘相见的双胞胎哥哥。」
「妳哥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但是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像呀,他怎能猜出他们是兄妹,而且还是双胞胎兄妹。
「你还是要离开我吗?在你知道我仍是一个人之后,你还是要离开我吗?」真心的想知道答案。
「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选择。」他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违心之论,心里吶喊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不--」她松开握住他的手,杰森感到好像失落了什么,「你有,你有其他的选择,可是你选择了逃避,你不敢面对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会生下一个超高智商的小孩又如何?」
叶萼觉得心灰意冷,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使他不再自卑,不错,这一切皆因他自卑,在意自己曾经是一个实验品,认为自己不能给她幸福,他却忽略了一点,她的幸福就是他,失去他也就失去幸福。
「他不只是个拥有超高智商的小孩,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回到美国后,除了在机场那通报平安的电话外,不曾给过你一通电话或是一封信吗?」他并不期待会得到答案,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因为安狄的情况让我们惊慌失措乱了手脚。」
「安狄怎么了?」
「他一出生就差点疯了。」
「疯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这怎么可能?」她一脸错愕诧异,她做过各种假设,但万万没想过这种答案。
「他的精神力太强了,远超过我们四个,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料到『GH-2』会遗传,因此没人有所防备,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意识上是不会掩饰的,就这样他一出生就接收到四周蜂涌而来的各种情绪,差一点造成他精神错乱,幸好凯西及时发现不对,靠我们四人轮流为他张起防护网,住在这儿远离人群,直到一岁多他才有能力自己拒绝外来情绪的干扰,但还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待太久。」当年的情景回想起来余悸犹存,想起来就令人胆颤。
「当年我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决定了这样的一个人生,我不能再令其他的小孩重复这样的经验。」他眼底那抹不容更改的坚定令她感到害怕。「我要给我的小孩一个最大最好的礼物。」
「什么礼物?」她问得胆颤心惊,她怕他的答案,她隐约知道,可是她怕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露出一个令人惊悚诡异的笑容,他轻声说道:「我所能给他的最好礼物就是-----让他不曾来到这个世界。」
「当初你们是被当成实验品,」这个字眼如此难以说出口,「可是我们的下一代不同,他是因爱而出生,将会在爱中成长,那是不一样的。」叶萼说得十分急切,看着他的双眼,极力想说服他,暗自祈祷他会明了两者之间的差异,他怎么可以这样想,这太偏激了。
「社会大众的眼光才是真正令人受不了的,那比剑还厉害,剑只会刺穿你的身体,可是,社会大众的眼光却会将一个人撕成碎片, 永难愈合,偏偏又杀不死人。」杰森嘶吼道,语气十分尖锐。遇到叶萼以后他以为自己愈合了,能过正常的日子,没想到他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们,你又何须在乎他们的眼光。」她焦急的接下他的话。
「我无法不在乎,」他嘶喊:「我受不了那种感觉。」弓起脚,他双手悲愤的用力抓紧床单,头垂靠在膝盖上。
「杰森-----」叶萼伸出手想安慰他。
他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臂,「你看看我,你仔仔细细的看看我的双眼,它是紫色的,受诅咒的紫。」目露凶光直直的看进她的眼里。
「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喜欢紫色,你的眼睛好美,充满了感情,你知道吗?」她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她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有伤痛、孤寂与茫然,于是轻抚着他的眼角,深情的说道。
他闻言放开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向后面,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沙哑疲惫的说道:「你应该害怕的,你应该害怕这双紫眸的。」
「我不怕。」不论他变得如何,他永远是她唯一深爱的情人。
「你现在不怕,将来你还是会害怕、会唾弃。与其将来看到你轻视、唾弃的眼神,不如现在就分开吧!」他不要等到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死,他真的会死,会被她怨怼的眼神杀死。
现在分手,至少他还能保有她爱他的回忆,等到将来她轻视他、唾弃他甚至害怕他,憎恨他毁了她的幸福再分开,他会受不了的,他宁可现在就离开她。
「我懂了,你是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竟然如此没信心。」
叶萼沮丧的低下头,杰森太过在意他的过去,以致于放弃了将来,他怎么可以让不幸的过去阻碍了他们幸福的未来。
「汀娜,我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这明明是他的主意,为什么从她口中听到却令他如此难过,杰森抬起头来,冲动的伸出手想要安慰难过的她,却在半途中停住了,颓然缩回来,-直低着头的叶萼浑然不觉。
「告诉我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就离开。」她喃喃的说了一句话,声音小到杰森几乎听不见。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叶萼抬起头来,一脸坚决的看着他,「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已经不爱我,那我就离开。回台湾,依你的希望忘了你,找个好男人过你所谓的正常日子。」
「汀娜,我--」看着她坚决的表情,眸光却充满了脆弱,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他真的开口说他已不爱她的恐惧,他说不出口,他无法看着她说他已经不爱她了,他办不到。「我爱你。」
「爱我就不要离开我,」她凄然哽咽道:「爱我就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也让我照顾你,爱我就让我陪你一起面对-切。好不好?」她离开他一点,扬起头来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着不让它流出。
「不!我不能。」他撇过头,不忍看她因蓄满泪水而发亮的双眸,那里面有太多的祈求,太多的盼望,以及太多的悲伤。「我陪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因为爱你,我只好选择离开你。」
泪还是流下了。
明知他有如此难解的心结,仍是期待、盼望,换来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一次次的爬上希望的山峯,又一次次重重的跌入最深的谷底。
杰森只是拥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尽情流泪发泄,一切的言语在此时都成了多余的。
看她无声的在怀里啜泣、流泪,他心里一阵阵刺痛,宛若千根针、万根刺一再的扎向心头,他只能默默的抱着她,给她最直接的慰藉,却无法说出她最想要的承诺。
在他无言的慰藉抚摸下,她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杰森用右手支在她的下巴,温柔的抬起她的头,「别再哭了,好吗?」泪痕犹垂挂在脸颊上,使得她有如带泪梨花一般,令人怜惜心疼。他伸出左手大拇指,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你知道吗,你每一次流泪就像是拿了千根针、万根刺扎向我心头,我是如此心疼你,你知道吗?」
「那就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她看出他眼里的挣扎,她不能让他拒绝,这是她赢回他最后的机会,「我抛下了从小受教育的礼教规范和我的自尊,跟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还是要拒绝我。」她双手在胸前紧握,泪水盈满眼眶,她努力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
「不要这么傻,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他把她按向自己的胸口,挣扎又心疼的说道,
「不要批判我的行为,只要告诉我好还是不好。」她留恋着他温暖的胸瞠,以她从未有过的坚持问着,她要-个答案,不管答案是好是坏,她都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杰森内心挣扎着,-部分的他想答应她的要求,抛开一切顾忌留下她,另一部分的他却告诉自己,放她走,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然而,这一切的决心在看见叶萼眼泪的那一刻,都被粉碎化为乌行。
叶萼看见杰森的坚决,心直往下沉,她垂下睫毛,掩饰绝望的痛楚,直到他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下巴靠着她的头顶低语,她才知道,原来她极力忍住不让它流出的泪水已悄然滑落。
「我答应你,」杰森紧紧的抱住她,「只要能让你不再伤心,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曾对自己发过誓,绝不再让你为我哭泣流泪,却还是一再的让你流泪,对不起。」他将头埋在她的黑色秀发里,只要能止住她的泪水要他做什么他都答应。
「杰森。」她也紧紧回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膛前直喊他的名字。
「对受尽折磨却仍不能长相厮守的恋人,就在彼此怀里哭尽这四年来分开的痛苦,让泪水洗尽彼此的伤痛,治愈彼此。
杰森努力寻回自制力,平复心中翻搅的情绪,再留恋抱住叶萼片刻,深深的吸一口气,终于有足够的决心将她稍微推离怀抱,轻轻拨开她颊边被泪水沾湿的发丝,再用大拇指为她拭去泪痕,「不哭了,你每流一滴眼泪我的心就痛-下,别哭了,你该是属于微笑的,泪水不该在你脸上停留。」
「嗯。」叶萼为他绽开一抹灿烂夺目的微笑,一切的乌云都散去了,接下来该是阳光普照的日子。
「我好饿,」搞清楚始末之后,叶萼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心情一放松肚子也跟着饿了,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吃?」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也饿了,」杰森邪邪的笑望着怀里的叶萼,「不过,普通食物止不了我的饥饿。」
「那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弄。」她没听懂他话中的含意,热切的建议。
「真的?」他抬起-边眉毛,高兴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想要吃些什么?」她一脸天真,热切的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一时之间看痴了,忘了要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这样看着她。
「你到底想吃什么?」看他一直不回答,叶萼摇晃他的手催促他。
杰森这才回过神来,靠过去附在她的耳朵边,继续他的计画。
「我要吃--」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要吃妳。」
「你--你--一叶萼羞红脸,虽然决心要放开自己,但是对于这种富有色彩的话她还是不知该如何应付,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挣扎的要离他远一点。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杰森一看叶萼安静下来,又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我的一世英明就这么毁在你手上了,你人在我怀里,心里却只想到食物,难道我的魅力真的那么差吗?」
「你先照照镜子吧!」她离开他的怀里下床,「看看自己的模样。」
杰森也跟着下床,真的站到镜子前面,还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姿势,叶萼被他逗得噗哧一笑。
镜中的他真的瘦到只剩皮包骨,「看来我只有先吃些食物以恢复旧观才能再来诱惑你了,走吧,我们去找点东西吃。」杰森弯起一只手,一手斜摆向后方,一副标准绅士的模样,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那就麻烦你护送我去餐厅了,麦坎隆先生。」叶萼挽住他的手,挺直脊椎,抬起下巴,姿态优雅回应道。
「护送这美丽的小姐用餐是我莫大的荣幸,请。」他深深吸-口气,挺起胸膛挽着她走出去。
杰森带领叶萼下楼,一路上叶萼对房子的设计摆饰惊叹不已,昨天上楼时由于一心挂念着杰森,根本无暇注意欣赏沿路的摆饰,现在细细品味欣赏才发觉,这栋建筑不但外表是城堡式建筑,里面也让人有仿佛置身中古世纪的感觉,地上是由大石板铺成,而非一般的瓷砖或大理行,沿楼梯墙上挂着嘉士、杰森、卡尔、凯西、凯莉、安狄及一个陌生男子的画像,那一定是科隆博士了,叶等心想。
杰森看叶萼对那张画像很好奇,便主动为她介绍,「那是科隆博士的画像,我们一直视他为家里的一分子,所以把他的画像也挂上了。」
「他看起来好像----」叶萼斜着头注视着科隆博士的画像,努力说出心中的感觉,「他看起来好像邻家的叔叔伯伯,太平凡了,一点都不像厉害的科学家。」
「科学家也是人,同样是一个鼻子、-个嘴巴、两个眼睛。」杰森闻言失笑,调侃她,「要不然你以为科学家应该长成怎样?多个鼻子、耳朵?还是脸上刻着『我是科学家』?」
她不理会他的调侃,-手顶着下巴,边思忖边喃喃道:「在我的印象中,厉害的科学家都是长得像爱因斯坦般奇特,或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好像随时随地都处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难题,或者孤独怪僻,诸如此类的。」她在眼前挥挥手,试着厘清思绪,「哎呀!我不知道啦,我不会形容那种感觉。」
「汀娜,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杰森饶富趣味的审视一脸迷思的叶萼,这个单纯的小傻蛋那么好骗,萤幕上演得都当真。
「你问呀!」叶萼目光依旧在她认为很奇怪的科学家画像上,似乎很努力的想找出他像科学家的地方。
「你见过几个科学家,和多少科学家相处过?」杰森的声音因为极力抑制笑意而显得有些奇怪。
「你算不算科学家?」她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勉勉强强可以算。」他想了一下,他是麻省理工学院机械博士,偶尔会研究发明一些东西,应该勉勉强强可以算是-个科学家吧!
「那就你一个。」叶萼奇怪他为什么会问她这种问题,侧过头好奇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很奇怪,脸颊一直抽动,她伸手抚摸抽动的地方,担心问:「杰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要不要紧?」
「我没事。」杰森深呼吸竭力平静自己,「汀娜,既然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科学家,那么你对科学家的印象是从哪里来的?」
「电视、小说。」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回答,接着又振振有辞辩解道,「可是我看过爱因斯坦的照片和传记。」没想到有人可以无知得这么理直气壮。
「老天!」杰森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他看见她正双手在胸前交叉瞪他,才马上停止。
「很好笑?」她没好气问道。
「汀娜,你好单纯喔!」杰森带着无限亲昵揉揉她那头及腰长发,「电影、小说都把事实夸大了,其实科学家不过是一种职业罢了,只是他们的工作比较特别。」
她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我也知道,只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那样想。」这大概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刻板印象」。
杰森似笑非笑的直盯她看,叶萼被他瞧得浑身不对劲,不自在的问道:「你干嘛」直盯着我看?我有什么不对吗?」
「从以前认识你开始,我一直觉得你天真、温柔、优雅、聪颖又善体人意,对人群保持着亲切却淡然的距离,深深吸引住我的目光焦点,我的一颗心就这样被你偷走了,被偷得心甘情愿,当我更了解你以后,我总认为你似乎有一种性格不太显露,当它偶尔显露出来时,会使你显得更俏皮可爱,」他分析道:「这次我发现你不再压抑那种性格了,你知道我多爱你这个样子吗?」杰森点点叶萼小巧的鼻子,表情极为开心,笑意直达眼底。
叶萼被他说得脸红,「小时候我的心脏曾经开过刀,虽然手术成功了,可是心脏还是很虚弱,不能受刺激,不能做激烈运动。从小强尼就把我保护得无微不至,任何事都是他帮我解决,所以我才会那么幼稚无知。」杰森望着她的深情目光,让她有如沐浴在春风中,「这次我决定改变自已,不再厌抑自己,或许是如此才使得那些调皮的坏性格特别明显吧!」她说到最后,无奈的耸耸肩。
「不,你不幼稚也不无知。」杰森搂着她的肩,「你只是未受到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污染,显得单纯、善良,」他笑一笑继续道:「你已经是濒临绝种的动物了,我可得好好的保护你,以免绝种了。」
「哼!」这番话真不知是褒还眨,管他是褒还是眨,叶萼用手肘顶了他肚子一下,自顾自的走下楼。
「哟呜!」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他冷不防的吃了她-记拐子,不禁痛呼一声,叶萼个子小、拳头小,当然力气也小,打在他厚如城墙的身上怎么可能会痛呢,叫这一声还不是为了博取美女的同情,-看她不理他,连忙赶上去,再世顾不得作戏了,边走心里还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