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陆威晟宏亮、有朝气的声音传出。
陆威绪领著莫耿天大步的走进来,走在后面的人顺手把门带上。
「大哥,还记不记得耿天?」陆威绪笑著说道,心底有些愧疚。
陆威晟穿著 T 恤和短裤,在健身器材上挥汗如雨,激烈的运动让他脸部的气色更加红润,招牌笑意灿烂迎人。又做两下伏地挺身后,他站直身子用肩膀上的毛巾拭去脸庞的汗水,热情的拍著莫耿天的肩膀。
「认得,怎么会忘记呢?好久没到美国来找我们,近来在忙些什么?」他以大哥哥的口吻,拉近空白两年的距离。
莫耿天是陆威绪的高中死党,两个人好得像连体婴,三番两次到美国去探访就学的陆威绪。
「陆大哥,真不好意思,你都回国快两个月了,现在才有时间来拜访你。今天晚上让我请客作东,大家好好的叙旧。」莫耿天笑意间有著愧然,这些日子以来事事繁忙,陆威绪竟至昨日才通知他陆威晟返国的消息,他便立刻取消几个会议、推掉几个饭局赶过来。
「那是当然,莫老弟,这我可不会跟你客气。」陆威晟笑睨著弟弟,示意他闪开,唯有傻傻的莫耿天瞧不见那目光。
陆威绪俊颜有丝尴尬和狼狈,干笑两声到吧台准备饮品。将好友送到笑面虎老哥面前,任老哥吞食入腹……耿天,原谅我吧!好友!
两人落坐在休闲椅上,陆威晟同莫耿天打哈哈十多分钟后,陆威绪才像只老乌龟的端来凉品,跟著火烧屁股似的离去,藉口是去拿点心。
偌大的空间登时安静下来,莫耿天这才发觉不对劲。
「陆大哥……」莫耿天在商场上也闯了几年,虽祖上积德遗留不少的产业,但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能开疆辟土,幸好能守下祖先的产业,心愿已足。往年曾多次前往美国探视好友,跟著陆大哥多听、多学、多看更是最大的目的,以充实他浅薄的能力,不背负败家子的称号。
相识多年,陆威晟笑面虎的作风早已见识多次,首次这种笑意对准自己,登时脚有些微颤。
「莫老弟,怎么啦?同陆大哥私下聊聊也不成吗?当年你可是满黏我的。」回忆当年,似有两个牛皮糖老是黏在身边。
「陆大哥……」
「咱们来聊聊彼此的近况。」笑容愈发的真诚,对手就愈心寒。「莫家的事业做得好吗?传闻在莫老弟的手中,是愈来愈有发展了。」
「还……好啦!」莫秋天暗想著,他跟陆大哥在生意上有什么不对头吗?陆大哥的生意早已遍布全世界,岂是屈屈的他可以动摇的呢?
「近来好像在争取美国丝丽约合同。」剑眉一挑,淡淡的说。
莫耿天连吞了好几口口水,目光狐疑的在陆威晟的身上打转。跟在他身旁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整年的时间,若是连这个暗示也不清楚的话,他莫耿天这几年是白混了。
「陆大哥,你到底要什么?」美国丝丽约合同,若有陆威晟介入,势必易如反掌,唾手可得,反之则难如登天。
「聪明!」陆威晟赞赏的瞥向莫耿天,示意他喝点凉水压压惊。
喝口凉水后,如坐针毡的感觉未消退,莫耿天疑惑的问:「陆大哥,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往常公事上若有需要,求助於陆大哥总是能顺利解决,莫氏能守成突破而发展,功臣当推陆威晟。难道他无意间得罪陆大哥……
「莫老弟,近来工作繁忙,还有空养费猫儿……」陆威晟气定神闲、笑容可掬,语中竟带有不易察觉的刺。
欲喝凉水的莫秋天乍闻之下猛呛咳耆,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瞪著他。
「陆大哥……我……」莫耿天顿了顿,臊红冲上脑门,语调很不自然的喊冤著:「陆大哥,我……是个男人……养养……这是正常的现象。」
「可惜你养到不该养的猫。」淡淡的语气加上冷冷的目光,如同阎王。
「不该养的猫?」一双大眼瞪得直直的,气差点喘不过来。
优雅的啜进凉水,笑笑的瞥视他。「否认吗?」
「陆大哥,那个猫……我是从俱乐部包来的……」莫耿天搔搔头,不解他又不曾逼良为娼,只是为了方便起见,才包起下得了胃的点心,想吃就吃,毋需同他人分享。
「俱乐部?」笑眼闪过一道怒意。「哪间俱乐部?」他非拆了那间俱乐部不可,竟敢摆布她?
「虹香俱乐部。」
「包了她多久?」陆威晟低喝,似在磨牙。
「才三个多月……陆大哥若不喜欢,我立即解约,立即解约。」莫耿天心中大惊,断不能为一道可有可无的点心,坏了这等交情。
「三个多月?」笑眼闪过疑惑,敛下眼来,亲热的口气显得可疑,「养在哪儿?」
「大安公园旁的小别馆里。」
剑眉紧锁,冷眼瞥向他,「宜兰度假屋里,养的又是哪只猫?」
「宜兰度假屋?」莫耿天跳起来,目瞪口呆的用手指著他,气喘不过来的吼道:「你怎么会知道……宜兰度假屋……」
「你说呢?」笑容甜得可怕。
莫耿天倒抽口凉气,慌张的神色登时消失无踪,目光迟疑的对上他的,「宜兰度假屋里,的确是住著一位小姐,可不是只……猫,她是我小妹的同学,借住约两年!」
莫耿天停了一下,注意著他的反应。
「陆大哥,前几天我妹妹像发疯似的找人,据说那位小姐被一个长得俊俏的男子拐跑……从此下落不明。我想……事情不会这么巧吧!你就是拐了她的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最大的嫌疑犯自己送上门来。莫耿天心中的警报登时解除,笑意盈上脸庞,暗喻兼明示的要陆威晟交代,顺便将人交出来。
「她是谁?」不承认也不否认,眸中的笑意更深,只因前两天得知宜兰度假屋的所有人是莫耿天,陆威晟当场气红了眼,直想将可能染指她的莫耿天剁成碎片。
从莫耿天的口中,确定她的身份并非先前所预料的,心情登时好转,不计较莫耿天不合宜的态度。
「我小妹的同学。」惊魂已定,自在的喝口凉水,补偿被吓死的细胞们,天生的奸商细胞在心里蠢蠢欲动。
「你的小妹?」他眯眼暗想。
「你没见过,我小妹叫莫绮纹。」
宾果!笑意浮在他的眼中,莫绮纹……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几天闲闲没有事做,唐敏健进入五日的发呆期,两天前开始挥笔动工,闲闲的时候就常打电话去骚扰她,勤问画的下落。今天她似乎开始了沉睡期,不到明天不会清醒。
「她究竟是谁?敏又是谁?」同是画画高手,又与莫绮纹有关,其中有著奇异的关联。
莫耿天慢条斯理地回道:「她就是敏,敏就是她。本名就叫唐敏健,唐朝的唐,敏锐的敏,健谈的健。据小妹说,她才华颇高,就收留她在宜兰的度假屋,小说封面是她初期未成名时的作品。见过她的几幅画,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难得的人才,前一年我布局捧红她,近一年来她的大作品得到赏识,成名之快……几近淹过往日的成名画家。」
「原来如此……」难怪没有时间理版画的事。
「说实话,她本人我还没有见过,人在这儿吗?」莫耿天兴致颇高,向来就好奇唐敏健的长相,勾画不出年轻有才气画家的模样,但妹妹坚决反对莫耿天前去骚扰。
「做什么?」陆威晟嘶哑低喝,极其不悦他的热中。
「瞧瞧嘛!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冷眼瞥过,莫耿天登时楞住,看样子又晚了一步。
「还有呢?」他想多知道有关唐敏健的事。
「没有了!」这是莫耿天仅知的一切,小妹对唐敏健的事惜言如金,不关画画的事一概不提。
「没有了?」
「想知道得问我妹妹。」
陆威晟笑眼微眯,看情况想知当中玄机,得找上莫绮纹。
「陆大哥,那张订单……」
「是你的了。」潇洒的离去,准备召来莫家妹子。
☆ ☆ ☆
「哈罗!」爽朗的男音从彼端传来。
「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整天闲闲没事做,只喜欢打电话来烦人吗?你钱多呀!」莫绮纹不友善的叫嚣著,姓疯名子的无聊电话接得她怒火狂烧。
「我只是……」坏坏的笑意从电话筒传进她耳朵里。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定将你锉骨扬灰,丢入大海!」天大的耐性都被号称最大画迷的他给磨光,白天索命连环 CALL 还可以咬牙忍受,气气就作罢,凌晨时分的夺命追魂 CALL,教她怎么也咽不下!这个男人简直该死!
「别生气!别生气!今天咱们旧事不提,换点新话题。」陆威晟好心情的哄著。
「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说!」莫绮纹怒火中烧的吼著,火药味十足。手指准备要按掉通话键,若不是唐敏健无故失踪,早把电话号码换了。
「谈谈唐敏健如何?」笑语淡淡的飘来。
莫绮纹的手已按下通话键,他的话才冲入她的脑袋瓜,惊诧的盯著被按掉的电话……他刚才说的可是唐敏健?那个失踪多时的唐敏健?
陆威晟心底点数到十,手机震天的响起,淡淡的咧出恶质的笑,迈开步子至小冰箱取凉饮,再走回响彻云霄的手机旁,摊开搁在茶几上的报纸,让电话铃响当成配乐,陪他看报纸喝茶。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莫绮纹低声的吼著,耐心在响了N次后已告终结,快急炸的当口终於接通了。
陆威晟挑高俊眉,优闲的喝口凉饮,边伸懒腰边接电话,毫不在意彼力的火药味,无辜的耸耸肩,淡淡回道:「去蹲厕所!」
故意不接的理由很简单,被当成骚扰者碰了无数次的钉子,若不乘机报复,怎对得起自己?
「你……」莫绮纹为之语塞,忍字真言梗在胸口,含著怒火吞下。「你怎么会知道唐敏健?你怎么会──」
挑挑眉,分析出对方肯定急疯了,淡淡的咧出笑意,不怀好意的说:「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可以!得条件交换。」
「什么条件?」莫绮纹咬牙低吼,若不是唐敏健失踪过久,两年来未曾发生这种事,她何以会乱了阵脚?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陆威晟开始追问,脚步移至落地玻璃窗旁,幽深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景观。
「我们是高中时期的同学。」她忿忿的回道,心底盘算他的企图。
「为何会搬去宜兰?」
「毕业时,巧逢她在我工作、找住处,暗想依她的状况可能不适合在诡诈的社会里打滚,才会……才会帮她安排住处、帮她找些工作。」莫绮纹边回答,边暗忖他何以得知唐敏健住在宜兰?他究竟是谁?唐敏健平时的交往对象……几近於零……
「她的家庭背景?」
「不知道!」
「不知道?」俊眉挑高,不满意这般敷衍的说辞。
「我怎么会知道?对了,我回答你几个问题,现在该轮到我发问了。你是谁?跟唐敏健是什么关系?」她狐疑的皱皱眉心,对方的身份颇为怪异。
「啧啧,不愧是莫耿天的小妹,有长进,有长进!」陆威晟笑著称许。
「你究竟是谁?」他也认识大哥?
「先回答我,她家住哪儿?」
「不知道!」莫绮纹厉声的尖吼。
「喔!」他笑她的失态。「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证明文件,身份证在你那边吗?」
莫绮纹猛地停止喘息,灵光闪过脑际,嘶吼著:「莫非是你……是你拐跑唐敏健?!」当她例行性的打电话探询唐敏健的近况,却被度假数日简单的回答吓得奔回宜兰,一探究竟。
「嗯哼!」他只是淡笑却不否认。
「她在哪里?」莫绮纹厉声追问。
「拿身份证字号和地址来交换。」口气不容她讨价还价,态度仍一派优闲。
莫绮纹停了几秒,喘了喘,报出他要的资料。「人呢?你把她给怎么了?她人现在在哪儿?」一连串的问句滚滚而出,句句充满担忧。
「莫家小妹,想找她,问你哥呀!」简单的回答后,挂上电话,再也不理旋即响起的电话声去查消息了。
☆ ☆ ☆
将唐敏健的身份证资料报给侦探社后,陆威晟便带著唐敏健前往中部。照往常的惯例,一路上陆威晟笑语如珠,从小至大详细诉说他的过往。
唐敏健静静的坐著,目光飘荡在车外掠过的景象中。
三天后的夜晚,夜宿溪头。
生活的方式一成不变。他主导,她依顺的配合著,游览间大手不容拒绝的牵著她的小手,徜徉在青山绿水间。
陆威晟半拥著她进入饭店内,将唐敏健安置在附近的沙发上,再将手上的两包行李置放在她的脚边,轻声的吩咐:「我去办理登记的手续,乖,在这儿等我。」
明知她不会应声,仍绽出灿烂笑意,踱至柜台登记。
空洞的目光待那笑意离去后,悄悄移至背对著她的熟悉身影。
「怎么了?」灿烂的笑脸回转,提起她脚边的手提袋,好奇的直瞅著她。回首看见冷漠的她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时,当下激动万分。
目光闪了闪,她轻轻的敛下眼。
「走吧!」陆威晟半拉著她往电梯方向前进,不想将她逼急,省得又像上回般,一头栽进画画里。「咱们先回房洗个澡,稍后再下来找吃的。据说溪头的竹桶饭很出名。」
方入房内,标准的两张单人床,占据二分之一的空间,这是他跟她出外旅行最基本的配备。若每人一间房,他担心她会中途走丢,没有亲眼盯著她,心里总是不踏实;同睡一张床,宁静的小美人则是宁可独坐沙发一整夜。最后的选择就是一间房,睡各自的床。
行李刚放在各自的床上,手机使响起,浓眉轻轻的扯动盯著那组号码,飞快的对著唐敏健催促,语气有丝可怜,彷佛他当真饿坏了。「快去洗澡,我饿死了,洗好后才可以出去吃饭呀!快点!」
唐敏健顺从的从行李袋中拿出换洗衣物,在他急迫的催促下,走入浴室的大门。
他连忙按下通话键,蹙眉倾听对方的报告,没多久浓眉缓缓的抬起,随著再重重的垂下,目光深思的转了转。
最后眼神浮现出惊喜的光芒,奸笑浮在嘴上。浴室门再次开启,沐浴后的人儿踏出浴室,陆威晟连忙收敛起高深莫测的神采,低声交代数句后,匆匆挂掉电话。
「你洗好了,那换我洗。」他轻快的从行李包掏出几件衣物,吹著口哨,踩著愉快的步伐进浴室内。
二十分钟后,双双出入在街道上的餐馆里,半个小时后结束用餐,大手牵著小手,漫步在幽暗的路边,欣赏著山下的景观。
唐敏健目光怔忡的移到牵著自已的人身上,他似乎将她当成所有物,照料她似乎变成他的责任般……可是她该认识他吗?秀气的两道眉悄悄的拢紧,脚步不自主的停摆。
「怎么了?」陆威晟低首关切模样失常的她,每每她脸庞出现这种狐疑困惑的表情,他便感到欢喜。
晶莹的目光悄悄往上移动,停在他俊逸的脸庞上。
大手拉著她往旁边的游客休息区移动,要谈心事可不能在路边,将她安置在圆木椅上,自己端坐在她跟前,任她审视。
又过了很久很久,红唇终於嗫嚅的开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俊颜轻笑的反问,「回哪个家?」
明眸眨了眨,晶莹的目光往下移动,瘦弱的身子震了震,似乎在消化他的问题般,沉浸在思绪中。
又过了很久,陆威晟决定打破宁静,不容这只小驼鸟继续埋在沙土里。大手轻轻的将她的下巴扳起,澄亮的明眸闪闪发出光泽迎上他的。
「告诉我,难道你不喜欢出来玩吗?」他低哑地问,纵使自头到尾都是他在自言自语也甘之如饴,只是她呢?
她又愣了愣,目光闪过几许的迷惑,望著他热切的脸。
「喜不喜欢?」他追问著。
「还要多久?」眼眸又眨了一下,她沉思片刻后,平静地问。
俊颜笑了开来,大手包著她的雪白小手,紧得像想将她揉进手心里。「只要你喜欢,我们玩多久都成。」
小脸蛋又愣了一会儿,眸光闪了闪,平静的语调中带著一抹困惑,「我的工作……」
「不打紧,不急。」一下子就把那碍事的工作推得远远的。「画画」若有本事再来跟他抢人,他一把火把它给烧光光。
唐敏健又愣了一会儿,比先前的还要久,小手反捏著他的大手,语调有丝不自在,说出心底的困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谁说不是?」他反问的瞅著她,眸底闪动著不为人知的狡滑。「你想想看,我若不是你的男朋友,会老是在你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吗?若不是你的男朋友,会煮三餐给你吃,怕你饿著、怕你冷著吗?若不是你的男朋友,会这样陪著你四处游玩吗?若不是你的男朋友,我犯得著同家人介绍你吗?」成串的若不是你的男朋友……说得头头是道。
「可是──」她正要说彼此该是陌生人。
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义正辞严的说:「你想想看,这些日子里,我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你?打小至大发生的事,哪桩事没有亲口说给你听?如果你好意思说我们俩是陌生人,那你……就太……残忍了。」话头被他一脚踩死,话末还可怜兮兮的埋怨她。
唐敏健又愣了愣,眸光不解的望著他,脸庞似乎失去光芒,一副惹人同情的模样。
「你想想看,这些日子里,你难道过得不快乐吗?」大手急切的握著她,目光炯炯,直瞅著她不放。
快乐?她有资格获得快乐吗?
「跟我说,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比以前快乐吗?」
比以前……秀眉抖了一下,缓缓的拢紧。
「这样说好了,我跟徐嫂,你觉得哪个人对你最好?」
目光移到他著急的脸庞,呆了一下下,平淡的扯开嘴角,「你。」
徐嫂之於她,只是主雇之间的关系,关心与付出自没有他的浓烈。徐嫂没有他烦人、没有他黏人,更加不会终日在她耳边念个不停,非要人注意到他不可。
「我跟莫绮纹比较呢?」笑意飞至眸底,像得到玩具般开心,继续探求答案。「说呀!是我还是她?」见她片刻不回答,俊颜蒙上一层乌云。
莫绮纹对她的好,同他一般是出自於心底,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彼此间的关系。她可以感受出莫绮纹对她的百般照顾、真心呵护,只是不知为何,她不曾对莫绮纹褪下防护罩,反而对他……
眸底闪动著层层困惑,瞥向那张俊逸的容颜,小手轻轻拂上他的脸庞,触抚著他令人悻然心动的五官。
答案不言即明,俊颜笑开。
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任夜风带走酷暑的热气。
他陆威晟终於如愿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