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人,说什么晚上八点的班机,到现在还看不到人影。”她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就只为了等那个死人头。愈等她就愈想杀人,尤其第一个想杀的就是那个死人。
如果到九点半还看不到人,她就不等了,管他在这里是不是人生地不熟。他走丢了、被骗了、被卖了,都不管他的死活,谁叫他让她饿着肚子站在这里就只为了等他出现。
倏地,人关处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只见一群人盲目地拉扯着一名外国男子,想必又是什么大明星来访问吧!卫霜觉得不必多加理会,只是以眼角不屑地瞄了眼人关处那群已渐失控的人群,可是……那人好像直往她这个方向冲来,而且他的容貌太熟悉了。
“巴瑞特?亚瑟!”
“Tomboyhoney,ran!”
卫霜被来人一把拉住手腕急速地穿越重重包围,毫不考虑地就跳上停在机场门口的计程车,“Go!Go!Go!”他着急地拍打司机的椅背。
当车子远离失控的人群后,那名男子才放松地擦拭着额际的冷汗,给了卫霜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Longtime nosee。”
“What’sgoingon?Arthur。”卫霜怒目睨着。对,是好久不见了,可是为什么才一见面就发生这种事,那群人为什么会追着他跑?
“I’m Star!”亚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卫霜,一副不敢相信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谁的表情。
“你……你……Star?!”卫霜仰头笑得不可遏抑,认识他那么久她就从不晓得他是个……是个……Star。
“Yes!”巴瑞特?亚瑟被卫霜的反应惹恼了,口气不甚友善。
卫霜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衫,忍住满脸的笑容,开口说着:“I’m sorry。”
如果不是喜欢卫霜这个Tomboy,巴瑞特?亚瑟才不可能如此容忍她的反应,“Nevermind。”
“Yousay……you……——?”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他的话。
“Yes,AthleteStar。”
“Areyoukiddingme?”卫霜正襟危坐地注视着他,难以相信他是个运动明星。
“No!”巴瑞特?亚瑟生气了,这女人居然还在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根本不肯相信他的话。
卫霜直盯着亚瑟瞧,想瞧出其中的端倪。可是望进他的眼底似乎找不到一丝说谎的影子,莫非他说的全是真的?但是为什么打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一直不知道他是个运动明星?“Yousetmeup!”她被他给整惨了。卫霜大声地抱怨。
“I’mverysorry。”他真的是很歉意,不告诉她是因为以他的知名度她应该早在认识他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他是谁,谁晓得……唉!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晓得他是谁的人存在。
“Don’tbotherme。”她生气了。卫霜甩开被亚瑟拉住的衣袖,别过脸看着窗外不理会亚瑟一张可怜、苦苦哀求的俊脸。
“Youmadatme?”亚瑟手指夹住卫霜尖细的下颌扳过她的脸,露出一张最好看最迷人的笑脸。
“Yes!Pissedmeoff。”她当然生他的气,他在马尔地夫的时候居然不告诉她他的身份。她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体育明星,她从来不曾关心过体育新闻,哪知道在马尔地夫结识的他是个知名的体育明星。
“Sorry。”
“Nevermind。”她接受他的道歉。
卫霜忽然发现她从刚刚和亚瑟都一直用英语谈话,随即手叉在腰上佯装怒气地嗔道:“ChinesespeakingPlease。”
“Say……Chi……Chinese?”亚瑟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对!别告诉我你在补习班学的中文全还给老师了。”她实在搞不懂居然会有人在马尔地夫砸下大把大把的钞票学中文,她身旁这位脑筋混沌的运动明星就是实证。他嫌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砸法吧?他不觉得有种“拜错码头”的感觉吗?
“慢……慢一点。”亚瑟皱紧了眉头。他的中文能力还没厉害到能适应她如此快速的说话速度,他甚至都还不能理解许多中文的意思、用法,同样的一个中文字居然有好多种音,很多种意思。
中文真的会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想追她,他才不会没事找碴去学什么中文哩!
“你说你是体育明星,是什么运动的明星?”卫霜这次特地地说慢点,好让亚瑟能慢慢吸收、了解她话里的意思。
“网球。”亚瑟仔细观察卫霜的反应,却发觉她似乎对于他的这个答案没多在意,让他一喜一忧。
喜的是,他真的没爱错人,她不在意他的盛名,让他更坚定了要娶她的念头,忧的是他的盛名居然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让他心中不禁有股挫败的感觉升起,染满整个心头。
“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地方住?”
“来找你啊!honey。”亚瑟深情地拉住卫霜的手。
“别叫我蜜糖,我和你可没多大的关系,你这样叫别人会误会的啦!”卫霜斜睨了眼前座的司机,司机正用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她急忙抽出被亚瑟紧握着的柔荑。
“Tomboy。”他最喜欢这样叫她了。
卫霜却很不喜欢他这样称呼她,仿佛她的行为一点也不像女孩子。“你觉得我很像男生吗?”她怒斥着他。
“不,这只是个昵称——”
“喂!我有名有姓的,干吗昵称。”她孩子气地用手指戳着亚瑟的胸膛,“你觉得叫我的名字很丢脸吗?”
“没有、没有,我哪敢。霜儿。”亚瑟极尽讨好地笑着。
“这还差不多……”
“小姐,你们要打情骂俏也要看时间吧!我知道你们一定很久没见面了,可是我在这个地方已经打转很久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个地点,再去谈你们的情、说你们的爱?”司机颇不耐烦地抱怨。
“对不起。Arthur,你住哪间饭店?”
“我没预订饭店。”
“那你这些天要住哪里?”
“不晓得。我是临时决定要来的,我也只有通知你来接机,根本就忘记要经纪人帮我订个房间。
“这样……”带他回家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反正家里的空房间多的是,而且说不定可以借助他来刺激一下武隽。
卫霜打算好亚瑟的“用途”后,决定带他回家,“去住我家好了。”
“真的!”亚瑟是求之不得。
“Offcourse。”
“Itbeautiful!”亚瑟赞叹他眼中所见的美丽景象,在一片璀璨的光芒辉映下,清晰可见四面环绕青翠的山峦,浓密的树木形成最佳的屏障,供给新鲜的氧气,入门所见是一片色彩鲜艳的花海,壮观的白色欧式建筑气势磅礴的慑人魂魄。
这是他所见过最夺人目光的一栋建筑物。
“Arthar,进来啊!”卫霜催促着站在门前猛看着房子外观迟迟不肯进门的亚瑟。
“喔!”
卫霜拉着亚瑟到餐厅里,先解决民生需要要紧。
“刘嫂,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啊?”
“有有有,我现在就去弄——”刘嫂被亚瑟吓了一大眺,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个外国人,“霜儿,他是……”
“喔!他是我在马尔地夫认识的一个朋友,叫亚瑟。他到这里来玩半个月,我就带他回家里来住咯!反正家里空房间多的是嘛!”
“多多指教。”亚瑟不顾刘嫂的反对硬是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吓得刘嫂连忙缩回手,羞红了脸。
“这是个礼貌。”卫霜晓得刘嫂一定不习惯亚瑟的“动手动脚”,所以有必要解释一下他的行为,否则等一下刘嫂肯定会高喊非礼。
“我……我去帮你弄吃的。”刘嫂从没被俊男亲过手背,尤其是被外国人亲,她到现在还有点害羞。虽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妪,但还是免不了有着女人天生的虚荣心,被亚瑟的亲密动作惹得心里扑通扑通的。
“Arthur,你坐在这里等,我进去帮刘嫂。”
“OK!”
卫霜走进厨房,打开柜子拿出碗盘和杯子,“刘嫂,家里怎么好像没人在?大家都跑出去了吗?”她一回来就感觉到家里异常的安静,实在是不太像平常一向吵闹过头的家。
“你爸妈去听音乐会了,霆青和羽珊带着小颢颢去逛百货公司。”
“大哥和羽珊姐带小颢去逛百货公司?!”
“对啊!”
“那二哥和靛仪姐呢?”
“他们跑去溪头二度蜜月去了。”
卫霜不敢相信地转头大叫:“他们两个为人父母的居然把自己的小孩托给别人带,自己跑去度蜜月?!他们可真是有良心啊!”
“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她愈来愈看不下去他二哥的行为了,疼老婆也不是这么个疼法吧!小颢的身份是愈来愈不如自己的亲生母亲了。“那霆政、霆桀他们呢?该不会也跟老婆去二度蜜月了吧?”
“霆政和碧弦坐八点多的飞机到美国去看碧弦的母亲,霆桀和小瑜还在公司加班。”
霆桀和小瑜两夫妻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小瑜又是霆桀的特别助理,这可好,他们两个人更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公司里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绝对没人敢说话,夫妻俩一同打天下,真是绝配。
不过,霆政和碧弦姐去了美国?
“霆政和碧弦姐到美国去了,那为什么我刚刚没在机场遇到他们?”卫霜困惑不已。
刘嫂爱怜地捏了捏卫霜小巧的尖鼻,“小鬼,你是不晓得这个世界上有‘阴错阳差’这种事吗?”
“哎唷!刘嫂,别捏人家的鼻子嘛!”卫霜摸了摸鼻子,她的鼻子从小被刘嫂这么捏得已经够尖的了,现在她还是习惯性地喜欢捏她的鼻子,“你是想让我变成小木偶是不是?”卫霜娇嗔,手扯着刘嫂的衣袖撒着娇。
“没办法,习惯了嘛!一时改不了啰!”在卫家她一向最疼卫霜,虽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她能见到卫霜的面是屈指可数,但是她还是最疼爱她,可能是卫霜比较会向大人撒娇吧!或是她那天真无邪的个性得她的心吧!反正她就是最疼她,而卫霜也最爱跟她撒娇,她们俩仿佛是对母女般的无话不谈。
刘嫂从冰箱里拿出培根肉和蛋。
“弄什么东西给我吃啊?”卫霜好奇地望着刘嫂从冰箱里拿出东西。
“培根三明治啰!”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什么培根三明治,我要吃你做的咕噜肉配饭。”
“好。”刘嫂从电锅里舀出一碗香喷喷的咕噜肉,“霜儿,你那个外国朋友怎么一见到人就随便乱亲?”
“那是外国的一种礼仪嘛!外国男人都习惯这么向女士打招呼的,亲女性的手背表示尊重对方啊!我在外国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还看过见面就亲嘴的哩!”
刘嫂不能接受地紧皱眉尖,“怎么这样,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
卫霜好笑地听着刘嫂的嚷嚷,“好啦!我会叫他克制一点好不好?”
“不过,他的中文说得还不错嘛!算是及格了。”
“你肯定不知道他是在那里学的普通话。”一想到这,卫霜就没办法克制地讪笑。
“在哪里?北京吗?”
卫霜动起食指在刘嫂的面前摇晃着,“不不不,再猜啊!”
“哪里?”
“在马尔地夫。”
“马尔地夫?!”刘嫂不敢相信地大叫。
“对,白痴一个对不对?学中文居然不到中文语系的国家学,大老远跑到非中文语系的马尔地夫学中文,真是白痴一个。”
刘嫂也失笑,“真的是白痴一个。”
“他告诉我他是在哪里学中文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到得内伤、吐血,真是败给他了。”
“Honey——”在外头的亚瑟没法忍受卫霜离开他的视线太久,只好甜甜地在外头低喊。
卫霜被亚瑟的一句蜜糖气得恼恨异常,朝着外头的亚瑟喝道:“你给我闭嘴!”
刘嫂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他叫你Honey?”
“不要理他,他在发神经病,他一看到女人就那副德行,那已经是他的口头禅了。”卫霜歪着嘴角咕哝。
“喔?那他刚刚怎么不叫我Honey?”别看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实际上她还蛮清楚现在年青人的用语和一点点的英文呢!
“他……”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给气到吐血、气绝身亡。
“好了,你先把碗筷拿到外面去。乖。”刘嫂推着卫霜出去。
卫霜一出厨房的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亚瑟,开口就是一阵咆哮:“喂!你有完没完?叫你别那么叫我你不听,你是非把我气个半死才高兴是不是?”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叫我的话,我就不让你住在我家,我管你在这里有没有地方住。”
亚瑟闻言大惊失色,“好好好,我不叫你Honey了,不要赶我走嘛!霜儿?”亚瑟睁着一对有着透明蓝色眼珠子的瞳眸,撒着娇。
卫霜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活该。”
“咳……”刘嫂一出厨房的门口就看见这一幕极其暧昧的画面,亚瑟的双手环抱着卫霜的纤腰,而卫霜的双手则撒娇般的放在他的肩窝上猛捶。
或许卫家再过不久就会多出个外国女婿呢!刘嫂暗地里期待着。
卫霜闻声连忙挣脱亚瑟的环抱,面红耳赤地解释:“刘嫂你可别误会哦!我和亚瑟没任何关系喔!”
“我又没说你和他有任何关系。”刘嫂顽皮地发笑。
“可是你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我,你认为我跟这个白痴有暖昧关系。”她不依啦!如果连刘嫂都这么认为的话,不就称了亚瑟的心?谁不晓得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和他有一腿,她不依啦!
“没有就没有,问心无愧就好了,那么生气做什么?你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我抓到把柄了,恼羞成怒哩!”
“刘嫂!”
“好啦!吃饭。你不是说要吃我煮的咕噜肉配饭?坐下来吃吧!”刘嫂将盛满咕噜肉的碗摆上餐桌。
刘嫂不听她的解释让她心里愈觉得不安,哪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要刘嫂听清楚她的解释不可。
要不然她是跳迸发臭的爱河也洗不清一身的腥。
蓝骆站在餐厅门口,抬头仰望浩瀚星空,这一餐吃得还算“太平”,两人之间没什么大风大浪的冲突发生。
“我载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她一口就回绝掉他的好意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她没办法和男人相处,这是从小的习惯。
小时候她是个爱哭鬼,老是跟在男生的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她最喜欢穿白色加蕾丝的洋装,她觉得穿白色加蕾丝的洋装很淑女、很漂亮,很像她妈妈送她的外国洋娃娃,也很像新娘。
事实也没错,蔚紫绫和蔚紫纱都是属于天生美人胚子型的美女,两人同样地拥有一双水汪汪、活灵活现、会说话的瞳眸,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瓜子形的脸蛋有着粉红色的肤质,长而浓密微翘的睫毛煽煽而动微遮住迷人的瞳眸,晶莹红润的唇瓣……所以小时候她们姐妹俩是左邻右舍公认的小美女。
而自从她有次按照往例地又跟在男生的屁股后面跑,被那些顽皮的男生丢泥巴球弄脏了她一身洁白的衣裳,还围绕在她的身旁大声嘲笑她是丑女,更过分地将她的衣服袖子撕破后,她就发誓她和男生誓不两立。
这也是她到现在身旁一直围绕着追求者,但却没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的主要原因,没人受得了她怪里怪气、冰冷得会冻死人的脾气。
纵使她有喜欢的人,她也不会明白地说出口,所以错失了许多的机会。
“那……改天再聚!”他的嘴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说出违心之论。
蔚紫绫挥了挥手:“改天吧!”绝对没有“改天”这种事会发生。她今天和他吃饭已经是破例了,她从没单独和异性吃过饭,他算是破了她这个例了。
“那……再见,小心开车。”
“再见。”蔚紫绫几乎是不等蓝骆说完话就掉头离去。
蓝骆倒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交差了,总算对他老爸有个交代。
他抬起头,率性地丢着手中的车钥匙,轻松地吹着口哨,倏地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森冷,动作迅速急遽地转身奔跑。
“你们要做什么?”蔚紫绫冷静地喝道。
她才刚和蓝骆分手就被不良少年跟监,她已经拼命地想甩掉他们的跟踪,但还是不敌地被逼到死巷子里,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有谁会帮你?你只能自立救济。现在的人太过功利、怕事,没人肯冒着生命危险来强出头帮助你,大家的观念都停留在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自保观念。如果她现在这个时候大叫一声“救命啊!”,恐怕别人会更拉紧自家窗户的窗帘,难道真要像报纸上所说的,非得高声大喊“失火了!”才会有看热闹的民众跑出来相救?
“我们会对你怎么样?!”其中一名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开口嘲笑道,“喂!她问我们要做什么耶!”
其余三名少年放声开怀地大笑,“她那么丑,谁要对她怎么样。丑毙了还敢半夜跑出来吓人,瞧她这是什么打扮——”其中一名少男猥亵地拉扯着蔚紫绫的衣服,脸上尽是唾弃的嘴脸,“要我上她我还怕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哩!”
大家听了他的话不禁心有所感地大笑了起来。
“真是超猛的。”少年不屑地吐了口口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
“凭什么我要给你们,你们有手有脚的,要钱不会凭自己的劳力去赚。我想你们还是学生吧!你们这样做,父母亲不会担心吗?他们努力赚钱供你们读书无非就是希望你们能出人头地,但是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我相信你们的父母看到了一定会觉得很痛心。”蔚紫绫不畏少年已亮出了短刀对准她,她仍异常冷静地给他们来个机会教育,或许是职业使然吧!她是在没法任由他们再继续堕落下去。
“干!我说一句你给我说一百句,你是不怕死是不是?叫你把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说什么‘五四三’。”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用抢的比较快啦!别忘了隔壁班的大胖还在弹子房等我们。”其中一名少男提醒一下旁边显然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头的人。
“我不会给你们的。”蔚紫绫是铁了心不称他们的意。从她当律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当律师必定会得罪许多大官、黑道上的兄弟,“生死有命、福贵在天”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座右铭。她相信真有所谓的生死有命,你该什么时候死,你绝对不会活着,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再多强求也没有用。
“干!拿出来!”少年们个个已蠢蠢欲动,不耐烦地想动手行抢了。
“我不会给你们的。”
“动手抢!”
此时从角落闪进一道黑影,“住手!”
“你是什么人?”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如果你们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蓝骆铁青着脸,他刚刚在一旁观看许久,久到被蔚紫绫固执的脾气气绿了半边脸。她真的很固执,宁愿为了保护她的财产和不良少年对峙也不愿保护自己的生命将钱财交出来。
“他想英雄救美耶!哇拷!这丑女丑到不能见人你也想英雄救美,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少年们仗势人多,几乎不怕蓝骆的眼神中已闪烁着危险诡谲的光芒。
“我数到三。”蓝骆用不容置喙的阴冷口吻警告。
“你数啊!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少年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谅蓝骆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表情。
“三。”蓝骆猛然发动攻势,紧绷脸部神经,阴郁地动手。他先解决最具危险性的人物,迅速地运用擒拿手夺去少年手上的刀子,再一一将其余同党撂倒在地上。其实若不是看在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分上,他不太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只是撂倒而已,若是依照往常,他可能会打得他们趴在地上血流不止才会罢手。
“蓝骆小心!”
被夺下刀子的头头不甘心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败在蓝骆的手下,便拾起地上的破玻璃瓶狠狠地朝蓝骆出招,蓝骆一时不察手臂处便被尖锐的玻璃瓶划割了道极深的伤痕,血流不止。
少年看情形不对,连忙慌张地四处逃窜。
蔚紫绫一看到血就有股想昏倒的冲动,她忍住这股冲动,扶起半跪在地上的蓝骆,“你没事吧?”
“没事?!”蓝骆只要一想到如果刚刚蔚紫绫被跟踪的情形没被他看见的话,她现在不知会遇到什么更糟的情况,她可能会就此丧命!
一思及此他便不禁抖颤着,苛责地怒喊:“该死!你就不能把值钱的东西直截了当地给他们了事吗?你一定要表现你自以为是的‘勇敢’?你的命到底比不比得上你现在身上所有值钱东西所加起来的价值?”
“我扶你上车。”蔚紫绫不怪蓝骆的怒吼,毕竟是她害得他挂彩。
蓝骆懊恼地甩开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会走,我是伤在手上不是伤在脚上。”
手臂上的伤流血太多使得他忽然觉得晕眩,他逞强地扶住墙壁边缘缓慢的行走。
“还是我扶你吧!”蔚紫绫实在看不下去。
“说了不用……”又是一阵昏眩,他半软了腿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幸亏蔚紫绫及时搀扶住他,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你这样不能开车了,我送你去医院吧!”遇到这种情形她还能如此的冷静,她应该像一般女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或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冷静!他心里实在有股郁气等待发泄。
她将蓝骆搀扶到她的车上,发动汽车后转头看着一旁已疼得双唇发白的蓝骆,“你能撑到医院吗?”
他现在需要找武隽。
“打这个电话找我的‘家庭医生’,他会告诉你该怎么走。”蓝骆无力地指了指衣服的口袋,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虚弱,以前就算中了枪伤也没如此使不出力。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讯息,恐怕是那小鬼拿的玻璃瓶不干净,所以才会这么痛,痛到无法使力,痛到晕眩难抑。
蔚紫绫依照蓝骆的指示打了通电话给武隽,而她则依武隽的指示来到蓝骆的公寓,将蓝骆安顿在床上后,她到厨房去倒了杯水。
“喝口水。”她扶起蓝骆,将杯缘就他的唇,接触到冰凉的水后,蓝骆像久旱逢甘霖般急迫地喝着水。
“咳……”
“喝慢点……”
一整杯水三两下就被喝个精光,蔚紫绫让蓝骆缓慢地躺到床上。
“蓝骆怎么样了?”武隽一接到蔚紫绫的电话便狂奔而来,着急地用蓝骆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他似乎在发烧。”蔚紫绫呆愣于武隽壮硕的体格,被他结实的肌肉惊吓到。
武隽打开药箱,仔细地检查蓝骆的伤口。
“他的伤口受到感染,所以引起发烧的迹象。”武隽拿出一瓶药膏将瓶里的药擦拭在蓝骆的伤口上,伤口经过有消毒作用的药擦拭时,蓝骆疼得皱眉。
“武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报仇。”他眯着深邃的眼睛瞪视武隽。
武隽听见蓝骆的话不禁放心地笑了,“还好嘛!我还以为一个刀伤就会要了你的命。十万火急地把我召来,我以为你命在旦夕了!”
“如果不这么做,我怕你会流连在温柔乡里不肯来呢。”蓝骆给了武隽一个“如果你不来,你就准备替自己办后事”的警告视线。
“来,怎么会不来,我来看你是怎么搞的居然会被几个小毛头伤得那么‘重’。”要不是蔚紫绫在电话里解释了一番,他还真会以为蓝骆是因为和别的帮派械斗所以才受的伤。
“哪天我一定会打得你趴在地上向我求饶。”蓝骆咬着牙从齿缝中进出“承诺”,他不打得武隽倒下,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恭迎大驾。不过,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吧!到时绝对奉陪。”武隽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瞟向身旁的蔚紫绫,“我还要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对于蔚紫绫,他有许多的问题等着拷问他。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无可奉告’四个字。”蓝骆强冷地吐纳着。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然有的是办法。”
“武隽,别说我没警告你以后走在路上小心点,否则你可能会‘死于非命’。”
武隽放肆地笑着,“我会小心。”
蓝骆不再理会武隽刺耳的笑声,转头闭眼,摆明了送客。
“你等会把这颗药给他吃,要不然他半夜会疼得大叫。另外几颗你每四个小时给他吃一次,我会拿罐擦的药给你,止痛药吃下后一个小时再擦。”武隽还是不敢马虎地交代蔚紫绫。看蓝骆伤口发炎的情形,半夜八成会疼得想揍人,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必须再给她一些安眠药,好帮助蓝骆入睡。
“好。”蔚紫绫接过一堆药丸和一罐药膏。
“那就要麻烦你照顾他了。”他回到公寓的第一个工作便是查清楚她的身份,不过八九不离十她肯定是蓝骆所称的那个丑到见不得人的相亲对象。
“这是我应该做的。
蔚紫绫送走武隽后,打了通电话回家告知。
挂上电话,她到蓝骆的房里察看情形,发现他睡得挺熟的。
蔚紫绫半跪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人,其实他长得确实不错,虽然太过俊逸但仍能明显感受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男人味,如果他不是那么喜欢以貌取人的话,说不定她会打开心扉和他做个朋友。他的眉、他的眼甚至是他诱人的唇瓣几乎有股魔力吸引着她。一遇到他,她的行为就变得像脱了缰的野马,无法驭服,心中微妙的激素一直困扰着她,她理不清是什么情形,这让她非常困惑。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着蓝骆的眼、眉、坚毅的鼻梁乃至性感的唇瓣,她对于他俊逸的五官有股熟悉感传达至她的脑海中,储存在脑中无法忘怀,抚着他柔顺的黑发,她惊慌失措了起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是她一向最痛恨的那一类,凭借着外貌先人为主的评定一个人的能力,她痛恨这种人,所以她怎么能背叛自己的意志去欣赏他的一切,甚至心中莫名升起一抹爱慕之情呢!
蔚紫绫仓促地站起身关暗桌上的灯,心情有些紊乱地离开蓝骆的房间。
微暗的斗室隐约闪烁着一对炯亮有神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