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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王子 第九章 如果爱,我会……(1)

  如果他早知道她向往的是这般宁静之地,他会否成全她?

  从对街书店的玻璃窗朝外望,咖啡厅兼面包坊的英式斜顶砖屋就位立在三角街口,进出那扇木门的客人几乎没有停过,她在屋里的身影也繁忙地来回穿梭,即使她倚着吧台稍事歌息了,想起了什么又绕到吧台后,再出现时她直接推开木门,走到屋外,两手掌着一把洒水壶,朝窗下花台一排正怒放的从花来回浇淋。

  这时候她的脸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她表情平和,动作轻快,和她在家里忙活时一样,系了围裙的腰身依旧纤细,偶尔抬起头和熟稔的客人打个招呼,结束后又回到屋里。

  他又等待了四十分钟,手上的书刚读完一半,下班时间一到,她终于从咖啡厅走出来,穿着及膝风衣,手里抱着一袋面包,沿着人行道独行。他跟着推开书店门,大步跨过主街,隔了几步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毫无规则,东张西望地漫步,停在街角一间小农杂货铺买了一袋马铃薯和洋葱,提在手上走了两条街,最后在一排连栋公寓前止步,爬上一小段石阶,拿出钥匙开门。

  门一推,她一踏进返身就要关上,他三并两步跨上阶梯,俐落地侧身入内挡住门,昏暗中她大吃一惊,手一松东西掉落一地,张口就要尖叫,他掩住她的嘴,低声唤:“小萝,是我。”她陡地一震,霎时安静,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摁亮玄关灯,看清楚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她想见又不想见的人。她克制住激动,全身紧绷,但无法克制住涌入眼眶的酸楚,于是拼命深呼吸,最终又看不清他了。

  “你怎么——”她呆立着,手足无措。

  “我很想念你。”他柔声说,一边抚摸她的脸,冷风吹拂过的冰凉的脸,他用温暖的掌贴着她的面颊。“你跑太远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她说不出话,他的手缓缓释放着一种熟悉的皂香,或许因为触感宜人,她不想挪开,又怯于直视他,干脆闭上眼睛。

  闭上眼晴的她没有看见他眼底的释怀,他叹了口气,紧紧环抱住她,闻她领窝的发香。他越箍越紧,像维缚的树藤,透过警力传达他的思念,感觉还不够,他开始吻她,凶猛地吻,咬疼了她的唇,她低呼一声,他立刻放缓力道,转为温柔吮吻。但还是不够,他箍紧她的臂膀放松了,褪下她的外衣,从腰间开始摸索她的躯体,确认她的存在。

  她始终不敢张开眼睛,怕一张开就是梦醒时分,再真实都只能遗留在梦里。她不停哄慰自己,就这一次,一次就好,她不贪心,她绝不贪心,往后再想起不会有遗憾就好。

  他拦腰抱起她时,她伏靠在他胸前,感觉他在走动,她知道他想去哪里,公寓小,卧房不过在几步远的距离,稍一环顾就能望见。

  她躺上床褥,回应他的亲吻,让他褪下衣衫,任凭他爱抚,彼此的胴体激动地贴合,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直到结合的那一刻,他在她上方说:“小萝,睁开眼睛,你这次要看清楚,是我,不是作梦。”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体内涌动的春情和窘迫同时令她红透了双颊,他俯下脸在她耳边低语:“都是我,前几次都是我,你张开眼。”

  她慢慢掀起眼睫,头一回不带抗拒地凝视着他。“我知道。”

  后来猜疑是他,确定是他,不必再向医师询问,她的灵魂在睡梦里带着她的躯壳去寻找他,她就明白了一件事——她必须离开。

  “我很高兴你来找我,对不起,我一直没说,我怕没有下一次。”

  “我还以为我疯了,不过疯了也理所当然,头脑一清楚就知道不该喜欢你。”

  他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低下头专心吻她。

  他温柔地拥着她,没有因席卷而来的欲浪提早结束和她的温存,他刻意延展着她的欢愉,让她在他面前卸下一切武装,心甘情愿为他展现出另一种真实样貌,唯有他能窥见的私密模样。

  顶峰那一瞬来临时,她紧紧攀附着他的肩,渴吻着他的颈项,她终于在清醒时全然释放了对他的感情,在他期盼了这么久之后。

  时差的关系,当他苏醒时,已近午夜,夏萝青坐在他身畔,抱着膝盖静静看着他,身上衣着整齐,不知先醒了多久。

  “饿了吗?我煮了面,要不要起来吃一点?”她问。

  他笑着捏了一下她红晕未全退去的脸颊,起身着装。

  两人在狭小的餐室用餐,橘黄色的罩灯投射出宁谧而温暖的光圈,没有人说话,仿佛言语会破坏这数分钟只属于他们的短暂静好。

  洗着碗盘时,她打破沉默:“殷桥,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

  他坐在餐桌旁,喝着她泡的热红茶,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神色并不意外。

  她擦干净双手,转身面对他,一脸不解,“我们没有法律上的事要解决。”

  “有的,你得和我回去登记结婚。”他平静地说道,走到她面前。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当初说服她愿意嫁给他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暂时不登记结婚,直到她心甘情愿那一天为止。他一直希望有一天她答应去登记纯粹是因为爱他。

  她低叹口气,望着他,“我承认我爱你,但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不想过着不踏实的婚姻生活;你的心可以很自由,我的心却在牢笼里,但我不想努力一辈子把你和我关在一起,我们就这样算了,好吗?”

  他默忖良久,伸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抿在耳后,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现在这时候用任何话说服你都像是借口,小萝,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这个忙请你一定得帮,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殷家,这是我唯一能为我父亲做的事,等股东会结束,你想怎么决定都由你,我不勉强你。”

  “我不懂。”她满眼困惑。

  他稍加思索,判断她尚不知情,便直视她的眼睛,不闪不避,缓缓道出一切,没有任何隐讳和避重就轻,包含刘佳恩的纠葛始末,他如何种下一颗毁灭了夏翰青信任的种子,公司如何即将成为夏家的囊中物。他结语道:“我只想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婚姻是真的,至于经营权是不是旁落外人我无法主导,我在公司的去留无所谓,但我父亲不能是罪魁祸首,你能谅解吗?”

  她万分震惊,久久不能言语,神色接着黯下,俯首呆默。殷桥耐心等候。她眼睫眨了又眨,看得出在挣扎,她终于抬起头,问的却是:“你和我哥一样,都是为了公司的事才来找我的吗?”

  “——你说呢?你看不出来吗?”他俯低脸,让她对准他的眸子,“我形象或许不好,但我是真心想见你,你若不想回去,我不会勉强你,我在旅馆待到明天下午两点半,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道回去。”

  “你让我想一想。”她最后说。

  殷桥回到镇上旅馆过夜。

  万般烦绪中,他意外地顺利入睡了,这段时日所有的忐忑难安,在回想起几小时前余韵无穷的缠绵时都被一一抚平了。夏萝青在清醒时接纳了他,她爱着他的这个事实让他醒着睡着都不由自主地漾起笑意,心口被熨贴过般暖和。她竟是他唯一的安慰。

  翌日他轻快地整理行李,慢条斯理地吃完早午餐。中午退房后,他开始坐在旅馆大厅等待,翻阅着昨天购买、尚未读完的后半本书。

  这是本科幻悬疑小说,是夏萝青钟爱的题材,他准备读完后和她在回程班机上分享。一起生活时,他特别喜欢看着她兴致盎然地漫天胡说,莹澈的眸光里焕发着独有的快乐。她希翼的梦想如此简单,却并不相信他给得起,或许没有任何女人相信他给得起,所以到后来总是患得患失,失去了最初的迷人模样。他该如何告诉夏萝青,他愿意努力给她她想要的,她不需要未雨绸缪地先离开他?

  下午两点十分,他读完了厚厚的整本书,喝完两杯咖啡,瞄了无数次表面,夏萝青没有出现,再等候二十分钟,他预定赶赴机场的时间到了,几回望穿大门,夏萝青未如他所愿惊喜现身,不放弃地再耽搁十分钟,他走出大门口,张望着行人稀落的午后街道,他明白了她的意愿,她选择了站在夏翰青那一方。

  ***

  无论夏萝青踏进这里几回,陌生感始终没有降低半分。

  她不知道自己来得是不是时候,帮佣替她开了门,神情十分惊讶。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现身于此,这个地方从来最吸引她的就是蓊蓊郁郁、四季不歇的庭园,她一直梦想在未来的家里打造这样的园林。

  进了玄关,放下行李箱,换了鞋,走进客厅,夏萝青朝沙发上的夏至善唤了声爸,他从书本上抬眼望去,讶异的程度比帮佣更甚。“咦!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和翰青约了吗?”

  她尚未说明来意,夏至善已挥挥手,“他应该在书房,你进去找他吧。”

  永远如此,她和夏至善之间,不会有属于父女的问候闲聊,遑论体己话,他们的关联更像是上司下属,话题局限在正事二,夏至善正眼注视她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钟,她却未因此而埋怨他,在她脸上清楚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着实不是滋味,基于夏翰青的缘故,他已尽其所能善待她。

  “那我进去了。”她有礼地欠个身。

  经过偏厅入口,她望见夏太太正向请来的花艺师学习插花,她直接迈步越过,未留步请安。书房就在走廊尽头最僻静的角落,她轻叩两下门扇,径自入内。

  和里面伏案书写的人两相对望,夏翰青先出声:“怎么回来了?送个文件何必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她从背袋取出档,在书桌前站定,“哥,我们不能这样做。”

  夏翰青面色微变,沉抑了片刻,“你又听到了什么?”

  “我们不能这样做,不属于夏家的东西不能拿。”

  他起身绕过桌面,以低哄的语调对她道:“别闹了,小萝,这不是你能管的事,况且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档签好了就给我吧。”他伸出手。

  她无动于衷,举起文件拦腰撕裂,再互迭对撕,几下便撕个粉碎,一堆碎纸片就放在桌面。“我没签,以后也不会签。”

  惯看风浪的夏翰青面不改色,哼笑出声,“好吧,你说得对,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要,这些股份资金都是夏家的,你也该还回来,我决定收回处置,你还是得签委托书,既然撕了,明天到公司来一趟吧,我拿份新的给你。”

  “我会还的,但不是现在。”

  “小萝,你这是在为谁?”夏翰青终于皱起了眉。

  “你不该用这种手段惩罚他,殷家和他是两回事,夏家在这场婚姻里得到的够多了,不能不讲道义。你是怎么说服爸爸做这项投资计画的?他知道刘佳恩和你的关系吗?”

  “怎么?殷桥千方百计找到你,向你求援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已经选边站了,你疯了吗?还是你真爱上他了?你们这些糊涂女人——”谴责的戾气呼之欲出,夏萝青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当初你要我嫁给他就该想清楚,我和他是分是合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好,我管不着,你明天来公司一趟,和夏家的财务切割清楚。”

  “我不去。”

  “你再说一次。”夏翰青端起兄长的威严沉声道。

  “我不去。股份在我名下,谁都别想动,你们要是动了手脚,我就告你们伪造文书,我说到做到。”

  或许是对他少有忤逆的妹妹竟发出正式的违抗声明,夏翰青不怒反笑,“小萝,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那些股份起得了关键作用就可以拿来谈条件了?我可以征求其他事业伙伴的股份,不一定要你名下的。”

  “你不会的。”她无比坚定地看着她哥,郑重声明:“不准动殷家经营权,否则我就让外人知道,夏家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和殷家结亲,以进行讹诈经营权,到时业界的人怎么看?夏太太到时也会知道,她东奔西走为丈夫的私生女安排相亲对象,想当个有度量的贤妻良母,结果是白忙一场,原来那个私生女根本是一个和他们完全不相干的外人,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你知道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但爸爸在乎,他瞒了这么久,难道是为了我吗?他是为了他自己,他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外遇物件瞒着他搞外遇的,甚至还不知情地让那个私生女认祖归宗,连想撤销父女关系都怕贻笑大方。”

  夏翰青寒着脸木立,“——你以为殷家不会在乎?”

  “那不正好?殷桥可以名正言顺和我分开了,你不是一直这么希望?”

  “你这样做为的是什么?”

  “哥,你们三个人的事就归你们三个人,别扯上别人,也别扯上我,我不是你的棋子,已经够了。”

  她凌厉地瞅着夏翰青,回头便走,夏翰青大步往前攫住她臂膀,急喊:“小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使劲甩脱,伸出手掌做个止步的手势。“不要过来。你放心,我不糊涂,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快步穿越夏家厅堂,先后在廊道遇上了夏至善和夏太太也只是俯首道别,没有多说一句。通过电动雕花铁栅门那一瞬,她抚胸喘了几口大气,指尖冰凉。回头望了一眼座落在花木扶疏中的夏宅,那是道别的一眼,夏家成员从今尔后不会想再见到她。

  拖着行李箱,她搭上公车,又换了两趟捷运,步行十分钟,凭着记忆抵达那栋隐身在静巷内的住宅大楼。在警卫室通报姓名,得到屋主允可放行,她独自上了楼,站在那扇厚重金属锻造的棕色大门前等候。

  门一开,殷家两老并立在门侧,惊愕又不解地望着她,殷母好脾气地握住她的手探问:“萝青啊,怎么一个人来了?殷桥呢?”

  “对不起,爸、妈,我前阵子出国了,没和殷桥一起过来,让大家挂心了。我今天来,是想和爸爸谈谈股东会的事。”无半点迂回,夏萝青直接道出来意。

  两老互看一眼,难掩意外。夏萝青明白他们的心思——叨念了好一阵子的媳妇竟亲自登门,没有丈夫作陪,说话毫不婉转,她准备和公婆谈什么?

  事实上,和殷家二老谈话简单多了,夏萝青只待了十五分钟,输诚不需花上太多唇舌,她扼要地表达意思,二老能领会就行了。

  从殷家出来,她上了趟菜市场,买了两大袋的食材,回到她和殷桥的家。

  如她所料,冰箱几乎是空的,啤酒倒是有一打。她取出袋里的食材,着手做饭,炖煮鸡汤。等候时间她没闲着,寻至殷桥卧房,在地上整整捡拾了两篮他换下的脏衣物,提到洗衣间清洗,接着一屋子扫地拖地,抹净家俱灰尘。

  喜然想到了一处可能难以恢复原貌的地方,她走到阳台落地窗前,朝外探望,准备看到满园的残枝败叶,却吃了一惊一她打造的园景依旧生机盎然花木繁茂,目地上干净例落,并未四处堆迭枯叶雕花,只是缺乏修剪,枝叶皆不受控地恣意窜生彼此挨挤着争夺阳光和生长空间。

  殷桥整屋子懒怠打理,光是照拂这片植栽,莫非他一心认为她会回来这个家,所以不愿任凭她的心血荒废萎谢?

  不知伫立了多久,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回过头,注视着走进来的男人。

  “明天有空吗?我们去登记吧。”她平静地对男人说。

  ***

  殷桥将私人物品陆续装箱,秘书替他找来一台推车运送至停车场。他一一向员工爽快道别,省略了辞不达意的官腔致词,谢绝聚餐,走得神态从容,步履轻快。

  上车前,他接了通电话,是他大伯,他靠着车门聆听。

  “股东会结束了,夏家得了两席董事,并未像谣传的有心拿下经营权。萝青那部分的股权因为替殷家添了胜算,我答应你父亲,多拿下的一席董事由萝青代表出任,省得奶奶认为我对你们四房赶尽杀绝。你离开公司后,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量告诉我,我可以安排。”

  他呆了一下,客气地回道:“我明白,谢谢。”

  飞驰在返家路上,他一路迷惑不已。

  夏萝青自返家后,依他所愿补办了结婚登记,没有明说去留,默默打理整个家,每天为他料理三餐、操持家务,过上以前的生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又归家。她全然提及夏翰青,亦不过问公司的事,连他父亲见了他也只字不提,那么现在的结果是怎么回事?

  他不急,他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她就在家里等着他。

  一进门,扑鼻的卤锅香味充斥着整间屋里,那香味的层次似曾相识,轻而易举地勾人脾味。他扬声唤她,她未应,他再唤一声,仍只闻其香未闻其声,走进厨房,她背对着他在试尝汤汁,头上挂着外罩式耳机,正收听手机传送的音乐。

  他拿开她的耳机,她吓了一跳转身,见是他,开心地将汤匙凑到他嘴边,催促:“尝一口看看。”他轻啜一口,点点头。“唔,很好。”她做什么都好。

  “不输卓家的家传味吧?”她快乐地期待。

  “你又去卓家了?”他板起脸,难怪香味如此熟悉。

  “有什么关系?不懂的总要再问问看嘛。”她回头调整火候。

  “过来,我有话问你。”他拉住她,让她背抵料理台无法闪躲。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大眼瞅着他,“我接到电话了。”

  “你和我爸何时商量的?”

  “没商量,我只是告诉他,有我股份在的一天,都会是向着殷家的,就算你不在公司也一样,我会尽量不让夏家得逞,请他放心。”她如实道出。

  他端详她的脸,她也回视他,他说:“是为了我吗?我没要你为我做那么多。”

  “别想太多,是为了我自己。公司如果有任何差错,我不想成为被究责的目标。况且,公司是从你爷爷手里做起来的,夏家不该随便夺走。”

  “你哥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夏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原谅我,但那又怎样?我们从来就不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他们也没欣赏过我。”她倾着脸想了想,又继续解释:“出任董事的决定是你爸的意思,他刚才在电话里说,你进不了董事会,就由我来代替,都是一样的。这样也好,你大伯容不下你,但不会对我有戒心。可是殷桥,你不用担心,这和我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公司现在没事了,你觉得哪天适合,我们就去办分开的手续,你还是自由的。”

  他张臂搂住她,搂得紧密无间隙,“小萝,不会有适合的一天,我们就这样耗一辈子吧。”

  “一辈子太长,你会受不了,很快会厌倦的。”她在他怀里说。

  “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次?”

  “……”

  “就一次?”

  她沉静了一会,说道:“殷桥,先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他松了手,含笑俯看她。“什么事?”

  她直视那双温柔澄亮的瞳孔,那里面早已不再是她初识他时的漠然和满不在乎,他眼里装载了她,和她无法视而不见的深情,她不知道那般眼神能持续多长多久,但她决定放胆为它赌上一把。

  “你站好,别笑。”

  “有必要这么严肃吗?”他稍拉开距离。

  “殷家一定觉得很奇怪,我哥他们为什么不顾忌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吧?”

  “多少都有一点。怎么?这很重要吗?”他两手抱胸,等候她的重点。

  “殷桥,我和夏家不是你想象的关系,正确地说,我和夏家没有关系。”吐露了这几句,那长期一直似被灌入铅泥般的胸口忽然轻盈了,她抬起头,眼神坦荡荡。“你娶的女人,不是谁的掌上明珠,我只是鱼目混珠罢了,我能帮殷家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将来夏家不会在我身上有任何付出的,我必须让你知道。”

  “唔,就这样?还有吗?”他聚精会神倾听。

  “夏至善不是我生父。”她直接强调。

  “我知道啊,你确定要说的就只有这样?”他眼神微怏,舒口气抹了脸一把。“你刚才那个表情——你想吓死我吗?我还以为你要爆什么复制人之类的大秘密,就是你以前没事老爱跟我聊的那些——”

  她错愕地瞪视他。

  “别这样看我,你不在那段时间我特地雇了人找寻你,无意间发现的。我倒是好奇,你是何时知道的?”他说。

  她张嘴傻楞起来——他知道,却什么也没说!但他看起来似乎没放在心上,从她回来那一天起他每天都神情愉悦,晚出早归,只要在家就和她腻在一块,公司的事也不愁了,心里好似有了打算,他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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