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爷。”艾娟在厨房快忙翻了。
“你是太闲还是怎样?”滕文趁着当铺公休过来关心一下亲亲小弟,却瞧见他在家当大爷当得很爽快。
“今天公休,一过来就看见你在欺负艾娟,难得你不必看诊,也不必这样操她吧?”
“我哪有?”滕武咧嘴笑得很痞。
“咦,真的是滕文哥呀!”艾娟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惊喜地打招呼。
“你别忙了,阿武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别累坏自已。”滕文笑着说。
“就知道滕文哥疼我,我刚才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太忙产生幻听了呢!”艾娟端着一杯柳橙汁出来,直接放在滕文的面前。
“喂!那是我的吧?”滕武不爽了,到底谁疼谁啊?
“你整天都在吃吃喝喝,等一下又会怎样?”艾娟睨他一眼,又钻回厨房忙了。
“呵呵……哈哈……哈……”滕文很开心地享受鲜榨柳橙汁。“嗯,真好喝。”
“哥,没事你可以滚了。”滕武的好心情全飞了。
“你呀,明明只小我一岁,平时也挺长进的,怎么一遇到艾娟,就退化到还在玩家家酒的阶段呢?”
“少扯了。”滕武翻个白眼,他哪有?顶多玩玩她罢了。
“看清楚,艾娟已经不是那个绑着两条长辫子,五岁的小女孩了,你也该成熟点,免得哪天把人惹跑了,到时辛苦的还是你自己。”滕文摇摇头。
滕武闻言,心像是被人揪了两下。真的吗?会把她惹跑了?
问题是,若他不让她跑,她又能跑哪去?但惹火了她,倒霉的确实是他自己,他有很过分吗?真要收敛一点吗?
“拜托,还需要考虑这么久?”滕文翻个白眼。
“考虑什么?”艾娟总算把滕武要的那杯柳橙汁榨好了,端来给他。
“考虑当个好孩子。”滕文笑着说。
“就是嘛!听大哥的准没错啦!”她朝滕武扮个鬼脸,又进去忙了。
“哈哈……”滕文再次爆笑出声。
“你很无聊。”滕武没好气地拿目光赶人。
滕文瞧着闹别扭的弟弟,难得起了童心,他起身时,滕武露出赶人成功的笑容,但他却往厨房走,当场让滕武的脸垮下来。
“你干嘛?”滕武行动不便只能出声制止。
“虽然艾娟好意来帮你,但总不能真的累坏人家吧,我进去帮忙。”
滕文的理由太过理直气壮,当场让滕武恼得火冒三丈,这恶哥哥分明是来搞破坏的!
“忙着弄午餐吗?”滕文进了厨房靠在流理台笑问。
“老爸一次把午晚餐都弄好了,我只要热一下就行了。”
“艾伯伯的手艺真的没话说。”滕文探头瞧了下,虽然只有四菜一汤一药膳,但以两人份来说,算丰盛了。
“老爸是天生的厨师。对了,滕文哥,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反正老爸弄这么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艾娟!你有这么闲吗?”滕武听见立刻发飙。
若不是拄着拐杖过去骂人,会显得他太小题大作,他真想过去揍揍她的小屁股。
“嘻……”滕文逸出轻笑声。
艾娟翻个白眼,“别理他。滕文哥,你要留下来用餐吗?”
“可以吗?”滕文咧嘴笑得愉悦,只是身后傅来阵阵杀气,看来有人快翻桌了。
“这还用问吗?对了,你就住隔壁嘛,反正滕武养伤期间,老爸负责他的胃,你不如就一起吃吧。”艾娟没心机地笑着。
“呵呵!艾娟,我是很想啦,但大概有人会翻脸。”滕文忍着笑道。
难道艾娟这小妮子至今还没察觉老弟的心意?就算她好心邀约,他也没胆来吃呀!
“谁啊?”艾娟愣了下,随即错愕地望向厨房门口。“你们是兄弟,一起吃个饭也能翻脸?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差的?”
“哈哈!老弟,我真同情你,哈哈……”滕文抱腹狂笑。他们一起用餐好几天了,她感觉不出来老弟对这独处时光的期待吗?
“怎么了?是抽筋还是被点了笑穴?”艾娟看着滕文回到客厅,却靠着柜子笑到不行,现在是怎样?
“艾娟,我家虽然是武馆,但没人会点穴好不好?”滕武瞪着她,居然敢找别人来破坏他吃饭的乐趣?他们的帐有得算了。
“那就是抽筋了?滕武,他是你哥,你快替他看看,是哪里虚还是火太旺,调理一下比较好吧。”
“老弟,你真要加把劲了,别再浪费时间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戏了。”滕文拍拍弟弟的肩,下楼去了。
“啊?怎么说走就走?真的不一起吃吗?”艾娟在楼梯口探了下头。
“你烦不烦?”
“你们感情真的很差喔?”她回头看着他。
“你今天是突然少根筋吗?谁告诉你我们感情差的?”
“那你干嘛翻脸?”
“我有吗?”
“那滕文哥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艾娟微皱眉头,愈来愈迷糊了。
“艾娟,你是想气死我吗?干嘛一直提别人?”滕武忍不住吼她。
“滕文哥又不是别人。”艾娟也有点恼了。滕武瞪着她。
“干嘛?”
“过来!”他的口气很差。
艾娟嘟着嘴,来到他身旁,而他很粗鲁地将她拉坐在沙发上。“干嘛啦?”
滕武捏着她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还上下仔细研究许久。
“这样转来转去很痛耶。”她不悦地挥开他的手。
“我一定是摔伤脑袋了。”他一肚子闷火地道。
就算现在她把他气个半死,对她的喜爱也没短少半分,他都认定她了,难道不能多玩她一下吗?
但老哥的话像刺一样扎着他,想玩和怕惹跑她,在他心中形成拉锯战,真是伤脑筋啊!
“无聊!”艾娟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直接进厨房端菜了。
“今天就上到这里吧。”滕武坐在武场教席上,微笑道。
几个历经两代馆主的资深学员行礼后,纷纷围在他身旁关心着他的身体。
“武老师,复原的不错吧?”
“那还用说吗?虽然西医也不错,但武老师一定有用中药调气,你没看武老师近来气色已经好很多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虽然身上的伤要全好没那么快,但精神确实好多了。”滕武噙着温和的笑容和众人话家常。
艾娟在一旁瞧着他和学员的互动,原来从小到大,他的恶劣只针对她呀?
难怪大家都当他是大好人,而害他受伤的她却成了坏家伙,真是个双面人!她暗叹口气,若到现在还看不清他的真面目,那就是她蠢了。
只是为何她对他的讨厌似乎在快速消减中,难不成她有被虐狂?还是她也跟一般女人没两样,都逃不出他的魅力网呢?
“阿娟啊,那只是个单纯的意外,你也别太自责了。”隔壁的林阿伯笑着摸摸她的头。
“谢谢阿伯。”“阿武的人缘好,尤其还有些爱慕他的女人,但认识你的人都知道,发生这种事,你肯定比任何人都难过。”
“嗯。”难得有人安慰她,她感动地点点头。
“而且你们从小就感情好,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不懂啦!若懂了,八成会嫉妒到捉狂吧,哈哈……”林阿伯又摸摸她的头才离去。
艾娟却差点吐血,他们哪时候感情好啦?这些叔叔伯伯到底是怎么看人的?
“发什么呆?人都走光了。”滕武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
艾娟连忙上前扶他。“他们很强耶,你只是口头讲解,他们居然就能打出漂亮的拳法。”
“他们有一半的人练武的时间比我的岁数还长,拳法都很熟了,来练习的重点在于吐纳的正确位置,我只要开口提示就行了。”他环住她的腰,两人慢慢走回诊疗室。
“所以你们都是高手。”平时他都搂她的肩,什么时候改的?这样好像太亲密了些。
“多谢夸奖。”滕武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大掌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柳腰。
“累了喔,要不要帮你按一下肩?”艾娟好心地问。
跟着他几天,她也学了几个穴位名称,知道按肩井穴可以舒缓颈肩的酸痛。
“好呀,麻烦你了。”于是艾娟很努力地替他按摩。“你学得挺快的。”滕武笑着给予赞美。
“那是这个穴位很好认。”她微微脸红。
“对了,昨天你爸来,提到你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他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服务。“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爸妈离婚后,一人带一个,以前我和爸住在这里时,姐没有来过,现在我妈过世了,姐还没结婚,爸就要姐一块回来了。”
“你姐一直住在台中吧?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不会想留在熟悉的地方?”
既然想跟她纠缠不清,他自然要多了解她的一切。
“嗯,不过我爸把房子过给我外婆,舅舅他们住进去了。”“听起来有点复杂。”他嗅到一点麻烦的味道。
“会吗?爸妈离婚后,就把当初在台中住的房子过产给我妈了,而我妈过世后,我爸又把房子过产给我外婆,毕竟舅舅很照顾我妈和姐姐,而且舅舅这几年工作不是很顺利,也没能力买房子,正好爸的饭店要他回台北总店,他就把房子留给他们了。”
“艾伯伯真是有情有义。”
“不过我姐有些担心,当时还反对呢。”
“为什么?她舍不得吗?”他讶异地偏头看她。
“我表弟一直不务正业,可是外婆就他一个孙子,边骂边宠根本拿他没辙,我姐很担心房子过给外婆,不必多久就会被我表弟玩掉了。”
“原来如此。”
“那间房子在台中市区,房价很高的,也难怪姐会担心了。”
“你也坐吧,我真的有点累了,让我靠一下。”滕武拉着她的手,要她坐到他身旁。老实说,她家的事只要别影响到她,他才不在乎会怎样发展。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你看诊的时间要不要再缩短一些?”见他流露疲惫,她很心疼。
“是累了点,但多活动的好处是复原的比较快。”滕武没放开她的手,将头靠在她肩上休息。
艾娟本想拒绝,这里是诊疗室,护士随时会进来,虽然已婚的王小姐对她很客气,完全不同于那些女学员,但这种暧昧的画面被人瞧见,她还是会很尴尬,不过他闭上眼后有如孩子般单纯的依靠,让她怎么也拒绝不了。
算了,她的名声大概也无法更坏了,就让他靠吧。
“不到一分钟耶,居然说睡就睡,果真是累坏了。”她偏头看他,才发现他睡着了。她凝视着他斯文的俊容,当年曾有的悸动,重逢后重新浮现的悸动,交叠在一块,在在证明她是真的动心了。她还能假装多久?他就静静靠在她肩上,稳定的呼吸侵扰着她的思绪,她的心头有一丝渴望,若他没那么花心就好了。
但当年发现的“那件事”,还有现在的桃花满天飞,都让她无法直视自己的感情,她真的无法忍受想爱的人是劈腿族。
她伸手轻触他的脸庞,眸光里蓄满浓浓的依恋。再难都要强行假装没动心,她只要撑过这段看护期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