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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皇商夫(上) 第七章 抢救小朱子(2)

  瑾园里,朱礼尧赤身裸体的趴在床上,他后背的鞭伤颇深,血肉模糊,可见沈嘉良是下重手的。

  而稍早前,大夫已过来看过,并开了药方离开,宁晏帮着擦身,朱礼尧没有任何反应,他暗暗松了口气,易地而处,他宁愿昏迷,只是……

  他以眼角余光看着在身后盯着看的童依瑾,也不知姑娘怎么想的,至少也回避一下啊,小朱子浑身赤裸裸,她不尴尬,他脸都红了。

  「嗯……」朱礼尧发出疼痛的呻吟,眼睫颤了颤,似要苏醒过来。

  「我帮他敷药,你去看看小芷药煎好没?药煎好了就赶快拿过来让他喝下。」

  宁晏看着已张开眼睛的朱礼尧,挣扎着要不要拉过薄被帮他遮一下裸体。

  「还不去?」她瞪他一眼。

  「是。」他还是好心的弯腰低头,对朱礼尧说句话才快速走人。

  朱礼尧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浑沌,但宁晏那句「你身无寸缕」让他立即回神,见到坐在床边的童依瑾,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气急败坏地拉起一旁的薄被遮住后背及臀部。

  「妳出去!」嘶!他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她皱紧了眉头,又把被子扯开,「还没上药呢。」

  「男女授受不亲,妳不懂吗?」他恼怒地扯回被子,这一动,再次让他痛得频频抽气。她一翻白眼,「你受伤,难道穿着衣服上药?再说了,把你看光又如何,只是背部。」

  「妳……」她还是不是女人啊?

  「我肯看是你的荣幸,你上辈子不知烧了多少好香,才能让我看一眼呢。」她还念念有词,不客气地将碍事的被子扔到他脚边。

  他后背及臀部都疼痛不已,要挪动身子都难,要拿回被子更难。

  昨天的事也全数涌上来,他甫进马车就察觉气味不对,但来不及了,他很快昏厥过去,再醒来时就看到杜三娘跟沈嘉良。

  沈嘉良赶走杜三娘,要对他上下其手,他严词拒绝,他怒了,便向他甩鞭,他能回来这里肯定是童依瑾再次救了他,可是……

  即使背对着她,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游移,鼻尖是她淡淡的体香,还有,她沾着药的手指有薄茧,每每碰触他皮肤时,他都浑身发热,而且越来越热。

  「叫宁晏来上药。」他忍不住大吼出声。

  她吓了一大跳,手上药罐差点掉了,「凶什么凶?他去忙了,只是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她伸手直接摸上他的额头。

  「我没事。」他咬咬牙,声音微哑。

  她低头看他,就见他脸颊似染上胭脂,红通通的。

  一个念头划过,她突然大笑起来,「你脸皮这么薄?小朱子,不应该啊,你长得像妖孽,又不是那些歪瓜裂枣,投怀送抱的人肯定不少,怎么你表现得像只童子鸡?」

  这女人为什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他一点都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可莫名的,他突然想到那一日,手掌上的柔软。

  他决定闭眼不答、不看,不理会心里急遽的骚动。

  而她也安静下来,专心替他上药,看着那些鞭伤,她心都疼了。

  此时,宁晏端了药汤进来,她站起身,放下药膏,就要接那碗药,宁晏急忙道——

  「江爷派人过来,要妳去一趟淘宝楼。」

  闻言,童依瑾抿紧了唇,道:「知道了,你照顾小朱子。」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朱礼尧这才睁开眼,神情复杂地望着步出房外的纤细身影。

  宁晏喂他喝了药,才提及他被抓走之后发生的事。

  不意外的,江霁叫她去是要训话。

  厅堂里,江霁直视着眼前的童依瑾,口气不悦,「妳太过了,小朱子不过是个奴才。」「小朱子是我的人,我一向护短,偏颇徇私本就正常,何况,随便什么人都能抓走我的人,我在外面怎么做事?」她不服气的驳斥。

  小芷低头垂目的站在她身后,心知姑娘这次气狠了,不然怎么会跟江爷如此说话?江霁黑眸微闪,「四处树敌对妳可不好,妳是暂时威吓住沈嘉良了,但他回朝州后若是有心想出气,十个妳也不是他的对手。」

  童依瑾一听倒是笑了,「那就看江老要不要护住我了。」

  江霁神情复杂,她太聪明,「是,我能护住妳,但与沈家为敌本身就是个错,妳要知道,沈家在朝州横行霸道,连地方知府也不敢开罪。

  「沈家商铺不少,但最让人说道的却是棺材铺,沈家靠着这门死人生意暗中做了不少缺德事,养了不少盗墓者,赃物不是摆在自家铺子再转手卖给丧家,就是往当铺去,或交由唐书丞接手,沈家财力非凡,妳拿什么与他为敌?」

  「叶家有旁系女嫁到沈家,怎么没有接触叶家,反而由唐书丞当中间手?」她答非所问,一来她回答不了江霁的问题,二来,若是沈家可以直接跟叶家做生意,唐书丞远离陪葬品,赵秦娘也能安然的过日子。

  「叶家不想赚这种缺德钱,船运生意已让他们吃两辈子都够,这才有唐书丞的机会。但说是合伙关系,其实是七三分,这种没本生意让沈家富得流油,但沈家并不是一家吃独食,他们上面还有人。」

  「江老熟吗?」

  「不熟,沈家护食,怕我接触,损了他们的利益。」这一点,他也没打算隐瞒她,「不过说到沈嘉良,虽说是嫡孙,但有可靠消息指出,他其实是京城一位王爷的心上人所生,虽然见不得光,但也安排了好身分,是那位王爷的心尖儿,就算任性纨裤,但人家胎投得好,这样妳明白了吗?」

  「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我并不想招惹他人,但被招惹了也不能没脾气,打狗总得看主人,不是?」

  她都自贬为狗,江霁这主人若还无所谓,屈服于沈嘉良这样狐假虎威的小辈,日后有点身分地位的也能依样画葫芦,上前踩他一踩。

  她能想得到,江霁又怎么会没想到?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只道:「妳回去吧,把心放在那幅仿画上。」

  闻言,童依瑾知道这事算过去了,他会去处理的,便点点头,应了。

  一离开淘宝楼,上了马车,小正便忿忿不平地道:「江爷怎么帮外人来说姑娘,明明是沈嘉良找的碴,癞虾蟆一只还想吃小朱子这天鹅肉。」她顿了一下,又皱起眉头,「姑娘干么把自己比喻成狗?」

  「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句话,不痛不痒的,让江爷无法再对我说教不好?再说了,难道我说我是狗,就真的是狗了。」她想得可开了。

  甫回瑾圜,童依瑾又派人出去打听沈嘉良有没有什么动作。

  半盏茶功夫后,打听的人回来了,说沈嘉良从叶明弘嘴里得知赵秦娘、林珊珊跟唐书丞的恩怨情仇,气得将屋里的东西砸个粉碎,也派人去找杜三娘,同时,还打听到,在她离开淘宝楼后不久,江霁就让严桓备了几份厚礼前往叶家,代她去向沈嘉良赔罪。

  「显然江老还不知道我让狗咬狗去了。」她喃喃自语,但随即一笑,「继续盯着,我去看看小朱子,小芷不用跟来了。」说罢,她起身步出屋子。

  该名小厮看着要跟上前去的小芷停下脚步,问道:「姑娘心情还不错?」

  「那当然了,敢算计姑娘,惹祸上身了,活该!」小芷开心极了。

  童依瑾来到朱礼尧的屋子,宁晏自动退到一旁,轻声说:「他睡着了。」

  她点点头,「你先出去。」

  宁晏点头离开,她则在床边坐下,低头俯视朱礼尧。

  她咬咬下唇,他长得这么好,出身绝对不凡,这样扣着他,对他家人也不好,何况,以要出气之名留他这么久也够了,嗯,等伤好了就放你走吧。

  她凝睇着他立体五官,唇形姣好的唇瓣,不知亲起来是什么滋味?

  两辈子也没吻过人,错过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让她有一点点动心的帅哥。

  童依瑾皱起柳眉,她一向有色心没色胆,但机会不再,她收他一点点利息可以吧?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长这么帅根本是引人犯罪,所以她辣手摧花应该无罪吧?她频频做着心理建设,但就是色胆不足,片刻后,她深吸口气,倾身慢慢靠近,心跳如擂鼓。

  她太紧张了,完全没发觉某人身体随着她的靠近越绷越紧。

  朱礼尧动都不敢动,淡淡的女儿香随着她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他感觉两人的呼吸交缠,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都要乱了。

  她真要当色魔?平常意淫就过分了,真的占人便宜还要不要脸?她内心另一个君子甩鞭大加挞伐,好不容易鼓起的色胆就这么萎靡缩小了!

  朱礼尧感觉到那股温热气息突然远离,形容不出的失落涌上心坎,他微微张眼,正好看到她轻轻阖上门板的娇小身影。

  一连两日,童依瑾都没外出,她不是在仿画就是去看朱礼尧,从他嘴里听到那日发生的事。

  童依瑾要他好好养伤吃药,例行的毒药喂食则暂停,改喂解药。

  「暂停?不是永远都不用了?」小芷小小声的问。

  童依瑾没回答,她想着朱礼尧后背那狰狞可怕的鞭痕,心就微微抽痛,思索着要怎么回报那些伤他的人。

  第三日,在瑾园里,都能隐隐听到外面的热闹喧哗。

  没一会儿,小芷就走进来,「姑娘,外面好热闹啊,是叶府抬着聘礼一路浩浩荡荡过去,不过队伍很长,我看了好一会儿还看不到尾呢。」

  童依瑾眼睛骨碌碌一转,低声吩咐她几句。

  小芷脸色一变,「这……」

  童依瑾给她安抚的一笑,让她照办,之后勾起一笑,叶明弘也是从犯,真以为没事了?

  不久,东市大街上就上演了一场戏。

  锣鼓喧天,叶家送聘的队伍浩浩荡荡迤逦一路,街道两旁黑压压一片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蓦地,也不知从哪里丢下来好几串鞭炮落在队伍里,劈里啪啦响,到处烟雾弥漫,抬礼的小厮受到惊吓,乱成一团,聘礼互撞落地。

  这里是水浒城,善良老百姓不多,拐蒙诈骗的江湖人不少,趁乱又抢又拿,当白色烟雾散去,队伍一片狼藉,好东西更是丢了大半,欲哭无泪的叶家只能匆匆派人向女方告罪,并允诺会再重备一份聘礼。

  待这事传回童依瑾耳里,她是捧腹大笑,当时她人就在朱礼尧屋里。

  朱礼尧从没见过哪个姑娘笑得如此不雅,也如此惹人注目,当然,如果他没有半裸卧床,也许也会跟着大笑,但眼下他只想装昏,努力忽略她的手在他伤处抹药时的微妙感觉。

  「姑娘就不怕叶家来找麻烦?」小芷也是心大的,姑娘说要亲自替小朱子抹伤药,她就站在旁边看,同为男人的宁晏反而尴尬的先出去。

  「敢找,等他洞房花烛夜,我亲自送几串鞭炮恭喜他。」

  童依瑾不怕事闹大,还吩咐小芷将她说的话传出去。

  朱礼尧侧脸对着床壁,闭眼装睡,闻言,嘴角忍不住一勾,这护短报复行为,不得不说感觉还挺好的。

  至于叶府,在查到是童依瑾做的之后,还听说她放话要敢找麻烦,就在成亲那日再来一出,叶老爷已决定吃下闷亏。

  但叶明弘不服啊,他一肚子气,连连说是遭了池鱼之殃,想到以为自己吞毒药,吓得差点没屁滚尿流,这次送个聘礼还大破财。

  叶老爷却知叶家理亏,细数给这个不成材的儿子听,「一,你知情不报,第二,当天童依瑾来要人,你还提供自家护院拦她,若是当天就让她将人带走,小朱子也不会受伤,第三,如果不是你要成亲,沈少爷就不会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么一连串的糟心事。」

  他一条条说明,叶明弘却听得头晕,「说到底,就是我不该成亲,是吧?爹。」

  叶老爷内心飙泪!他怎么就生了个猪脑袋儿子,人话听不懂!

  他脸色发青,恶狠狠的下总结,「总之,这事就这么过了,别追究了。」

  叶明弘愣愣点头,他可不想洞房花烛夜被鞭炮给炸出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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