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来看她过得如何,也不是来看她和班羽相处的情形,他只是、只是进行王公贵族问惯有的礼貌性拜访,并没有别的用意。
殷玄雍不断地告诉自己,却没有办法解释在和谨王爷话别后,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询问奴仆班羽去向的行径是为了什么。
奴仆带着他来到花园,才刚踏进园子,就听到朝思暮想的愉悦笑声传入耳际,待走近凉亭,所见情景让他全身一僵——
她坐在亭椅一角,倾身柔笑,而该死的班羽竟舒舒服服地枕在她的大腿上,漂亮得过分的俊脸笑得开心无比!
他为她备受煎熬,夜不成眠,甚至连寝房都没有办法踏进,她却丝毫不受影响,那么快就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新主子,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那画面狠击着他的理智,他却别不开视线,随着缓步接近,着了魔似地将她的笑、她的媚直烙进眼,任强烈的嫉妒将他的心啃蚀得伤痕累累,仍自虐地、目光灼灼地看着。
仿佛察觉到有人走近,何曦抬头,看到他时笑容顿时僵凝脸上,她的视线往下一掠,像是想到班羽躺在她大腿的亲昵姿势,神色更显惊慌。
反倒是班羽还躺得好整以暇,瞄了踏进凉亭的殷玄雍一眼,不但没起身,还抱住何曦的腰,像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
“唔,我不想起来,你身子好软、好舒服……”
“小王爷……”何曦尴尬地推着他。
尴尬,不是抗拒。殷玄雍心痛地发现这一点。他们两人之间已到了相当亲密的地步,亲密到可以让班羽这么放肆地碰她。
殷玄雍觉得自己的心神和身体彷佛分离了,脑中想着要将班羽拽下,再狠狠地掐住她脆弱的颈子,耳朵却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我来拜访世伯,顺道过来找你。”他还坐到他们对面,犹如对那刺眼的画面视若无睹。
“还真是稀客呢。”班羽似讥诮、似无意地笑应了句,伸手点了下何曦的下颔。“小曦儿,还不叫人?”
“诚小王爷。”碍于他还压在腿上无法起身,何曦只能颔首恭敬道。
“免礼。”她脸上的为难,是因为对他还存有一些歉疚,还是单纯为了这不得体的状况觉得羞窘?
“曦儿的大腿实在是太舒服了,所以我舍不得起来,玄雍兄不会见怪吧?”班羽那颗头颅不安分地在她腿上滚过来又滚过去。
“不会,这是贵府,不用因为我而拘束。”除了大腿,他还碰过她哪里?是不是一把她带回谨王府,就迫不及待地要了她?
“玄雍兄最近好像瘦了?”班羽眯眼端详。
“或许吧。”她是半推半就,还是柔顺承受?班羽是否和他一样卖命,每次都能让她不住讨饶?
“小曦儿,去把我房里的点心盒拿来,玄雍兄大方把你送给我,我可舍不得看他消瘦呢!”班羽总算坐起身子,推着何曦催促。“快点快点。”
“是。”何曦起身,低头走出了亭子。
殷玄雍平摊在膝上的手,一根一根指节缓缓地握紧了,感觉到一股汹涌的怒气排山倒海地冲进了体内,冲毁了他的理智,原本分离的身体和思绪结合,促使他站起,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时候不早,我也该离开了。”
*
何曦拿到了点心盒,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站在原地怔忡出神。
谨小王爷说得没错,他瘦了,原本俊魅的面容变得冷凛慑人,神色显得有些憔悴,怎么会如此呢?他那么尊贵,府里那么多奴婢,就没有人能够好好地侍候他按时用膳吗?
难道是因为她的关系?何曦揪紧襟口,心疼到无以复加。
如果他真这么看重她,为何当初不拒绝谨小王爷?却让自己落拓成这样……但他刚刚看到那个情景,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还能和谨小王爷有说有笑,他又真的在乎她吗?
相处了十年,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到头来,才发现她根本猜不透他……感觉自己快哭了,何曦连忙深呼吸,将那股热潮抑下。谨小王爷很细心,要是哭过绝对逃不了他的眼,她得忍住。
捧着点心盒,她正准备离房,一回身却被殷玄雍近在咫尺的压迫身影吓得失手将点心盒摔落在地,糕点、果子四散滚动。
“您……您怎会在这儿?”她心跳差点停止。
“没有小榻,这次你肯直接睡主子榻上了?”殷玄雍没回答她,视线掠了内室一眼,反倒朝她逼近。
何曦心一凛,他过于平静的表情和过于疯狂的眼色,让她背脊窜过一阵寒意,那妒意十足的诘问,更是让她惶乱不安。
她顿时明白了,他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压抑着,直至再无法负荷、直至溃了堤,就像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一样,如此危险。
“奴婢不睡这里。”她找寻出路,但堵在前方的他却挡住了一切,逼得她只能俊退。
“他花了多久时间来哄你为他暖榻?你挣扎过吗?你反抗过吗?”他逐步进佰,轻柔的语气和他所说出的话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何曦无法置信地倒抽了口气。分离这么多天,他得以和她独处,却一开口全都是伤人的字眼。身后的圆桌挡住了她的退路,她迅速绕过圆桌防备地看着他。
“别过来。”她发出的警告和他肆张的气势根本无法匹敌。
殷玄雍邪魅一笑,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原本隔桌对峙的他已来到她身旁,还将她紧搂在怀。
“放开我。”她惊骇地推抵着。
“我不放。”懊恨和嫉妒狠狠鞭笞着他的心,让他将环臂收得更紧。如果他在那时就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是不是还会属于他?
被他抵上桌沿,察觉到他的变化,何曦慌得脸色都白了。他不会想在这里要她吧?“不,这里是谨小王爷的寝房……”
“这会让你觉得背叛了他吗?”她的顾虑点燃了引信,殷玄雍倏然爆发,强悍地挤进她的双腿之间。“这是你欠我的,你这次别想再拿癸水当借口!”
“不要……”何曦拚命挣扎,却挣不脱他圈制在腰际的铁臂,感觉他另一只手正在撩起罗裙,她开始拳打脚踢。“你不能这样对我……”
蚀心的妒火已完全烧毁了他的理智,加上这段时间的身心折磨,殷玄雍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只想深深地占有她,让她也感受到他的痛!
“他也会这样对你吗?”他俯首吮吻她的颈际,大手探进她的衣襟,盈握住她的浑圆。“他知道你喜欢这样吗?知道这样会让你兴奋吗?”
修长的手指攫取了她的蓓蕾捻弄着,随着沙哑的低语,他的唇和手四处游走,引起她阵阵轻颤。
何曦已经无法回答,他熟知她身体敏感的每一处,她的身子也习惯了他的触抚,对他难以禁锢的戚情,更是让她没有余力抵抗,只能任由自己回应他,用无声的迎合祈求更多。
“有谁能像我这样总是尽全力取悦你?在拥有过我之后,你怎么还能接受别人?”彼此的衣物都还在身上,却完全没了遮蔽功能,他肆虐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强硬地再次烙下他的痕迹。
她没有……何曦咬唇,忍不住红了眼眶。除了他,她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别人,不管是心或是身体,但她却不能告诉他,这只会让他更忘不了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