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天她用两足踏遍整个绿岛的土地,只除了那座大哥级的「宿舍」外。
每天定时会用公共电话向爸爸和哥哥报平安,原来的手机号码在她出发前已委托蒂妮姊办停,另办一组新的号码。
尚余两天的假期她回到台东,只游览几个知名的景点便踏上归途。除了当地名产外,她带回了自信以及渐渐遗忘恋情的快乐。
她头戴棒球帽、男装的打扮现身在火车站,令来接她的温蒂妮险些认不出来。
「小纱?我的老天!」
左手比YA,张绮纱露出亮眼的笑容。「我回来了。」虽是冬天,她的皮肤未幸免地变黑了些。
温蒂妮帮忙将她的行李放入后车箱。「伯父知道妳要回来,还命令胜楠今晚要回家吃饭,我也要到场。听好,是命令呢!」
「姊姊回新加坡了吗?」
说到杨莘蕾就会联想到金鹰匠,温蒂妮悻悻地噘嘴。「前几天才回去,一回去后就传真一份公文说要请调回台湾。」
听张家的管家说,杨莘蕾在未回新加坡前,每天出门追着金鹰匠跑。
气死人了,都是这个女人害她平白多等了一年多还没嫁给心爱的人,若早知她并非是个坚贞忠烈的女人,说什么都要舍弃尊严拖着胜楠上教堂。
「蒂妮姊,妳别气了,生气会使女人容易变老。未来的嫂子太老的话,小姑是有权力退货的唷。」张绮纱打哈哈的说。
「小纱,妳真能将金鹰匠忘了吗?」温蒂妮担心她在强颜欢笑。
和她之间虽不若和阿Ken那样无话不谈,但也非客套寒暄之交。
张绮纱失神了片刻后才道:「忘到近八成了,等后天开学后专心在课业上后会全都忘光光。别说他了,搞不好他和姊姊会有结果呢。」
「不说不说,我们别谈这些会让肚子胀气的话题。」挥扬手背,希望能就这样挥开金鹰匠对小纱所下的迷恋魔障。
说实在,要不是她已经有了胜楠,说不定也会迷上金鹰匠。少见像他那种男女通杀的柔俊外表,又兼俱品味不凡的内在。若让他反串日本歌舞伎的演员,铁定场场爆满,座无虚席。
「蒂妮姊,我想明天搬去哥哥的公寓,和他一起住,省得……」看到请调回台的姊姊和金鹰匠旧情复燃的画面。
「好啊,明天我一定到场帮忙,无条件做义工。」
张绮纱翻出背包内的相簿,笑着说她在旅途上遇到的趣事,以及她在旅程上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孙禹莫,一个与她因相同心境放逐自己的大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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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笙歌了一个礼拜后,金鹰匠恢复早晨跑步的习惯,在中正国小的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未见到张绮纱的人。
怅然若失地离开等待的地方,跑不到五圈便上气不接下气,一切都不对劲了。
没听到和他打屁的笑声、没听到她要他再跑一圈的取笑声,也见不到她跑步时神情飞扬的稚嫩脸庞。
踱步走出时,他再回首,是真实的没有她的身影。
他还没跟她说从今天开始他得去外婆的金氏集团上班,会很忙、会……心空空洞洞的凹陷了一个大窟窿。
回到公寓花了十分钟冲个早浴,一身清爽的穿上衬衫和西装裤走出家门,发动车子后,拿出手机拨了好几天不曾拨去骚扰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拿到眼前确认是由手机电话簿里的记忆号码拨出的,他再按一次通话键。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怅然的将手机丢在副座上,捏揉额穴际检讨着这些天来的生活。
他错过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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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后,阿Ken急急忙忙地带着玛斯洛和张绮纱来到曾来过的PUB。
三人一到店里,依着服务人员的指示找到坐在角落桌边,已经烂醉如泥软在椅上的金鹰匠。
「阿匠?」阿Ken坐到他身边扶正他。
因刚巧在阿Ken和玛斯洛的家吃饭,张绮纱也听到了电话,虽未被受邀,却执拗地要跟来看看许久未见面的人。
瘦长的她躲在玛斯洛欧美人体型的身材后方,不让金鹰匠看到。
金鹰匠半睁开醉意的双眼。「阿Ken?你来了!」睁开的眼缝只瞧见他。
阿Ken抢过他要仰颈倒人的龙舌兰,端另一杯冰块溶化的水放到他手上。
「你别喝了……有什么事需要藉酒浇愁?我认识的阿匠是个自大得不得了的人……而不是像一个萎靡不振的胆小鬼!」太久没骂人,几次停顿后才完成。
金鹰匠顿时放松将身体往后仰躺椅背,闭着眼吐纳近日来的挫败感。
「阿Ken,家世好错了吗?别人只看到我是总裁的孙子、未来的接班人,不管我做得再好、再烂,永远都看不到别人真实的表情……」他猛打酒嗝,喝了口阿Ken递上的水后继续说:「整栋大楼全都是一票虚伪、恶心到见骨的家伙。他们以为我很想去公司上班吗?还不是老太婆要的,以为我希罕吗?」
震耳摇滚的音乐掩盖不去他的哀伤,张绮纱拚命地揪着身前玛斯洛的衣服才止住上前安慰他的冲动,豆大的泪水悬在眼眶边,为他心泛疼。
才一两个月不见,他怎会被折磨到自信心全丧失?短发落至耳上,拉杂地随意旁拨,衬得失意色更浓。
「金奶奶仍要你回去接手家里的事业吗?」
虽是家族企业,整体规模却是排名在台湾百大企业内,旗下横跨的事业十多项,从机电工程到百货公司。
要不是他刚好是金氏科技连续两年的签证会计师,从董事名册中看到金鹰匠的名字,才会知道他的背景雄厚,身价值上亿。
仅是纳闷金老夫人既然钦点他为接班人,何以让他在国外逍遥好几年,且未遏阻他向叔父拜师学艺。
狂笑数声,金鹰匠坐直,火红的双眼逼视阿Ken--
「你知道老太婆还说,我不想做或做不来想滚蛋都没关系,只要去弄个有能力且愿意担起责任的女人丢给她,她不介意训练她出头掌实权,而且她会训练到那个女人一辈子恪守本分,不敢想越俎代庖,让我永远能当个最后签名的阿斗总裁。」
自己根本是被他人当成窝囊废在看。
感受到背后那只小手揪得更紧,玛斯洛插话,「你找到这样的女人了?」
彷佛现在才知道有额外的人站在一旁,金鹰匠睐了他后又躺回椅背。「有,一堆,连杨莘蕾也有报名。」他自嘲地笑。「你要帮忙介绍吗?」未想起自己在期待谁,但十足十确定目前已举手的这堆女人中,没有一个是他要的。
张绮纱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因自己高中尚未毕业的学生身分吞不想说的话。
他该答应金老夫人的邀请吗?
阿Ken茫然地望着男友玛斯洛,寻求他的答案。
玛斯洛回望他,轻轻点首答应,他感动的红了眼眶,庆幸这次没爱错人。
「阿匠,我能帮你什么忙吗?」阿Ken问。
三人静息等待好一会,才知酗酒的人已昏睡过去。
玛斯洛走近拍了拍他的脸,金鹰匠嘟嚷一声,头转到另一边。
像吃饭般轻易的将醉鬼甩到肩上。「阿Ken先去开车;小纱,帮个忙把他的东西收一收,我们先回我家再说。」他彷佛无负担似的稳健迈步走出店门口。
把散落在桌椅上的手机、烟盒和车钥匙,全丢进从地上捡起的LV侧背袋。
指腹依恋地抚过他的手机,那是她之前经常触摸到的物品。间隔七十多天后再触及,彷佛似过了千万年之久。
在阿Ken哥哥说出那句话时,她也好想说出。
只是她真能帮他什么吗?她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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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张绮纱的坚持,阿Ken只好带她一同前来会见金氏集团大总裁,以签证会计师的名义才排得进她的行程。
睨她一眼,阿Ken微微一笑。「小纱,我发现妳变了,除了不再怯懦外,也多了份勇气。」勇于去爱人,哪怕对方早巳表明最爱不是她。
张绮纱回他淡淡自嘲的笑。「哪有,之前受惠于金鹰匠的还没回报他,悬在心头上好烦。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只怕是没有我能尽力的地方。」
相信不说明,懂她的他也猜得到她对金鹰匠并末忘情。正因如此,她什么都不能说出,因为他心上的伤不亚于自己。
金老夫人灰发绾成髻盘在后脑上,姿态优雅的缓步走来。
「阿Ken,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阿Ken站起迎接,手放腰腹弯身鞠躬。「不会,让金奶奶您在百忙中抽空来,才真对不住。」
张绮纱也随着阿Ken站起迎接她。
唤来侍者点份饮料后,金老夫人才注意到有个未曾谋面的人坐在同桌。
「抱歉,请问怎么称呼?」她微微一笑。
张绮纱按着阿Ken的手臂,不疾不徐道:「老夫人好,我是阿Ken也是令孙的同学张胜楠的妹妹,我叫张绮纱。」
金老夫人惊喜睁大眼。「那不是张氏企业的总经理吗?令兄的能力不输令尊,常听到我的朋友在夸赞他除了工作能力不错外,人也长得不凡,只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不然哪,一堆朋友都想介绍自家女儿给他。」
张绮纱与有荣焉的接下老人家的话,谦冲道:「哥哥若知道老夫人对他赞美有加的话,定会受宠若惊;不过,我认为哥哥他还不及您口中的一半。」
金老夫人在她放置在桌上的手背上亲昵地拍了拍。
「既然妳也认识鹰匠,就唤我外婆好了。」大概是喜欢她那双澄清洁净的眼睛,对她有说不出的好感。
金老夫人转过头看着阿Ken,「听秘书说你有急事找我。」
阿Ken说:「……是想请问金奶奶为何一定要阿匠回去接掌事业呢?如果当初非要他接不可,为何您要让他走上别条路后再要他回来?这……岂不残忍?」
金老夫人端起桌上的热茶啜了口。「我只有鹰匠这个孙子,也希望他能照我为他铺好的路子走,但他的个性既强又拗,与其和他好好说,倒不如惹恼他再来和他谈条件。」她不认为需要向他们说明他生父家的事。
张绮纱忍不住插嘴,「但……唔,金大哥的傲气全被这阵子去公司上班折损殆尽,若再这样下去,您不怕孙子会失去自信吗?我们虽然都很讨厌他那股气焰,但更厌恶他像只病恹恹的死猫。」
金老夫人嘴角噙着笑。「绮纱,听妳对他的形容词好像挺糟糕的,我的孙子真有这么差吗?」
张绮纱发觉失言了,无措地向阿Ken求救。
「金奶奶唤她小纱就可以了。是因为我们都是阿匠的好友,不忍看他失去斗志。不瞒您说,前几天晚上我们去他开的PUB找他,向来是适度饮酒的阿匠那晚喝到烂醉……」
「你们想要帮他?」金老夫人眼脸垂掩,精光敛藏。
与张绮纱对看一眼,阿Ken说:「之前您曾经提议要我到金氏上班的事,我答应您,薪水和职位任由您安排,只希望能帮点阿匠的忙,甚至希望您……能让他过他想过的生活……」
说完后即低头静待金老夫人的决定,张绮纱也紧张的跟着低下头。
这两个多月来对鹰匠的试炼,证实了他虽有经商天分,但却志不在金氏。
自由与金钱他会不考虑地选择前者,与其强押他接掌,不如趁自己体力尚可之时,另外培育会对公司尽忠的将才。
金氏是她和丈夫一同胼手胝足开创出来的,若落个「富不过三代」,要她如何面对已往生的丈夫?
金老夫人来回扫过眼前两颗低垂的头颅,内心亦跟着来回盘算。
「小纱高中几年级了?」
「高二。」张绮纱惊讶抬头,老实回答。
「阿Ken你何时能到金氏报到?」
「最快十天后。」
金老夫人笑开颜,「等阿Ken到公司报到后,我会将鹰匠大部分的工作拨给你;不过,若小纱也到公司来上班的话,我就同意让他离开公司。」
「但是小纱还没上大学,金奶奶您……」他不懂老人家心思转了几个弯。
金老夫人凝视那双让自己喜欢的澄净眼神。「我很欣慰鹰匠的好人缘,也庆幸他没交错朋友。我很敬仰令尊和令兄执商的头脑和手腕,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对商业的敏锐度应该不会太差。」相信他们俩定会为鹰匠好好将金氏守护住,甚至今其成长茁壮。
聪敏如她,应懂得她话中未语的条件。
从智慧的老眼中解读,张绮纱思忖片刻后说:「外婆的器重,我和阿Ken哥哥铭感在心。等我考上国立大学第二部的商学系后,我会去找您报到的。」她许下一份可能会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承诺。
在她投入金氏的那天,也是金鹰匠离开让他失去自信的大牢笼。
得到她要的答案,金老夫人再叨絮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小纱,妳……」阿窘n恼自己能力有限,让她未来几年要半工半读念完大学。若胜楠知道后,不知会不会宰了他?
张绮纱勾着他的臂膀,将头倚在上头。「什么都别说了,就像你说的,能帮忙的话,说什么都愿意去做,别忘了还有玛斯洛哥哥会支持我们。」她笑笑。
阿Ken望着她,眼眶涌上湿意。
他们都是傻子,傻到不能再傻;而男友更是傻,无条件的支持着他和小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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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东之旅认识的朋友孙禹莫及好友小瑾的陪读下,张绮纱如愿号上国立大学的二部企管系。在她注册后随即先以电话向金老夫人口头报到,约定一个礼拜后开始上班。
小慧考上南部大学,美兰出国念书,小瑾则和她继续维持同班同学的情谊,考上同所大学的第二部企管系。
这天,趁着她们还未各奔前程之前,她们约在东区一家咖啡店小聚,恰巧孙禹莫那天放假从台中来找她,张绮纱便带他一起来。
五人一桌,叽叽喳喳的女声中掺杂一道低沉男嗓。
「小纱,我到英国后一定会先认识几个帅哥预备,如果说妳撑不下去,记得到英国找我,把那个瞎了眼的金鹰匠甩到天边喘气去。」
「我也是。我到南部会先找个宽敞的窝,若是妳在金氏受气想哭哭的话,可以来找我。对男人,该放手时就别眷恋,适可而止就好,知道吗?」小慧不落人后地跟进。
所有知道她决定动机的人都觉得她太傻,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牺牲奉献到这般田地。
小瑾睐了眼孙禹莫,不忍让他受伤。「别把自己想要的企图冠在小纱头上,就算没有金鹰匠,还有阿莫在呀!」奇怪的是,怎么心微有痛感?
看见门口走进那对俪人,张绮纱突地愣住。男的是久未见面的金鹰匠,他已回复原来的样貌及狂妄的笑容,女的是她的继姊杨莘蕾。
在她搬去和哥哥同住的隔天,哥哥答应让继姊从新加坡请调回台,姊妹之间因那次同学会而产生一道间隙,感情和对话不同以往热络。
他不是提醒她要慎防继姊吗?怎反而自个儿像飞蛾般扑向她?忆起要说的话,她推了推孙禹莫。
「你还不说,存心让小瑾误会到底?」小慧和美兰也明了话意的掩嘴偷笑。
张绮纱说完后低下头,拚命眨去眼中的酸涩,不想用似咖啡般苦黑的心情来面对恢复亮眼的他。
耳旁响起孙禹莫结巴的求爱语,小瑾惊愕后羞怯的说好以及好友们的取笑话,她也好想笑着加入他们。
这桌的喧嚷声引来其他人的观注,包括不远处的金鹰匠。
那不是……金鹰匠惊讶地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走向他们。
「小纱,好久不见。」不待人邀请,他自动在张绮纱身旁的空位坐下。
同桌的其他人瞪着他超自然的动作,说不出话来。
奇怪于她不抬头,金鹰匠俯低身看她,却看到她在哭……
他自然地将她拥入怀抱紧,语气轻柔无比,「小纱别哭,告诉我是谁惹妳哭的--」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彷佛他们之间没有半年多来的疏离以及未见过一次面,仍是在那暧昧不明的情愫氛围中。
尾随着金鹰匠走向这里,见到他抱着小纱,杨莘蕾强捻一抹笑花在脸上。「原来是看到小纱妹妹,难怪阿匠会跑得那么急。」
闻言,张绮纱用力推开他坐往另一边,低垂着头唤,「姊姊,金大哥。」担心会让继姊对自己有误会。
与她最交好的小瑾在她移开金鹰匠时,将她揽近身边,子她温暖与力量。
金鹰匠愣住,呆视着被她推开的双臂……还有她对他的称呼--金大哥?谁教她这种欧吉桑的叫法?
「小纱,阿匠在关心妳,怎么不回答呢?」杨莘蕾用阴柔语气逼问。
张绮纱转过身,背向金鹰匠和继姊,颤抖双唇的说:「我……因为、因为刚失恋,因为……阿莫喜欢的人是小瑾不是我,只是有点难过……我想,我很快就会好……」她以眼神对小瑾说抱歉,拿她和阿莫当挡箭牌。
杨莘蕾坏坏地解说,不放过任何机会打跑出现在金鹰匠身旁的女人。
「阿匠,你不知道小纱好可怜唷,孙禹莫是她先认识的,也是她先喜欢上的,不设心防的将他介绍给同学认识,没想到小瑾居然将人抢走,枉费小纱对她推心置腹,真是人心险恶呀!」边说边看向孙禹莫和小瑾。
媲美于专业的现场播报员。
金鹰匠突觉眼前一大片金星闪闪烁烁。
才半年不见,丢给他的惊喜是她曾经喜欢上一个人?没挑他就够糟糕了,居然眼睛坏到去喜欢一个黑炭男?
她还唤他那种疏远到不能再疏远的称谓?!
他决定帮小纱振作,早早遗忘失恋的伤痛!
「小纱,他配不上妳,若他想改变心意换追妳的话,我也不允许。」
张绮纱肿着哭红的双眼转身面对他,不顾继姊听到后会产生的反应。
「基于何种立场?」她为自己搏一丝希望。
「基于、基于……」一股不确定让他打住话,睨着她那异于他所熟悉的眼神。
他每天在晨跑前,会先在中正国小大门口等待她出现,一天更盛一天的怅然若失积压得他烦躁不安,使他不定期去张家门口堵人。
他还没对小纱说她已荣登他榜上女友的一员,她的人就从他身边消失……
但又忆及胜楠及阿Ken的脸,该说?不该说?他不曾这样举棋不定过……
他说不出完整的答案,张绮纱自嘲一笑,故作洒脱地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金大哥费心,只要你别辜负我姊就好。」快走,我不想在你面前哭得软弱,我不要你用可怜的眼光关爱我,快走……
比当众被甩巴掌还难堪,金鹰匠铁青着脸撑桌站起。
「妳以为我爱管妳吗?要不是看在妳是胜楠妹妹的份上,我才懒得多看妳一眼,嗤,好心没好报。」
丢下话后,他疾步走出咖啡店,杨莘蕾则噙着得意的笑追随他的脚步。
走了……他那句话的意思是……
「小瑾,他没骗我……」自己现在一定很丑,但她实在控制不了情绪。
……之所以会多看她一眼,不是因为姊姊的关系……这样……足够了。
「小纱,妳怎么又哭又笑的?还有妳说他没骗妳什么?」小瑾被她搞迷糊了。
「他关心我,我却怀疑他和姊旧情复燃。」
「他们是在一起的呀,妳别自欺欺人了吧。」小慧哀叫。
恨自己口拙,无法一下子说清楚,恼得又潸然泪下。
「呜……他就是没骗我啦。」
美兰急忙出言安抚,「好好,我们都知道他没骗妳,求求妳别哭了。」很羡慕她不计回报去爱一个人;换作自己,绝不做蚀本生意。
小慧嘟嚷,「天下男人何其多,何必单恋某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