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会,何必将她逮回?可见怒意已经使他全然忘却往日爱恋的记忆。
可是若是为追究她的欺瞒之罪,他何必将她带回此处,何不直接将她扔进牢中呢?如今他已然得知真相,那么她母亲的安全是否仍有保证?不安和恐惧霎时充满她的心中,赢单是她要不起,也无法拥有的人,母亲却是她唯一的血亲,她不能够失去母亲呀!
赢单怒气腾腾的吼著如泪人儿的她:“不许哭!”在得知她已离去后,他立刻封锁了所有对外的交通,甚至下令让在三个小时内起飞的飞机立即返航。
他费尽心力才寻回她。而她居然以泪水相迎,难道她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他使用蛮力扳正她的小脸,瞅著她那泪光闪动的双眸,气愤的吼著:“我说不许再哭了!”
他痛恨她为两人的重逢而哭,他痛恨她居然胆敢离开他,他痛恨她居然和别的男人相偕离去!
“说!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强忍住自己汹涌的怒气,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捏死了这个令他又爱又恨又气的小女子。
她胆战心惊的望著他,支支吾吾的道:“我必须离开!”
“为什么必须离开?”他闻言更是火大。
“我不是真公主!”既然已经被他识破,她也毋需再隐瞒。
“废话!”他嗤之以鼻。
文湘仪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他刚刚的意思是……难道他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琳公主?若是他知情,为什么还立她为太子妃?
他紧紧的搂著傻傻的她,喟叹道:“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琳公主。”
“你知道?!”她惊叫著,不敢相信他早就洞察内情,她还以为自己装得满像哩。
“头一天我就知道了。”
“头一天?”
“就是你我头一次同眠的那一天。”他笑得很贼很贼。
“你的意思是,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你就知道我的真实身分?”她被这个消息炸得昏头转向;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不!头一天知道你非琳公主,回到莫登王国之后才知道你为何接近我。”他面无表情的说,让人猜不出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天你就知道我并非琳公主?!”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难怪你在几次危急之际都设法救我,以免我露出破绽。”
“没错。”
“为什么?如果你早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让我趁早离开?为什么要与我……”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原本的认知被他轻而易举的粉碎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赢单冷冷的说:“我高兴!”
文湘仪立刻被刺伤了,“只是为了你高兴?所以你将我戏耍在手心?”
他扬著眉斜眼望她,“不行吗?”
她的心冷了!原来到头来仍只是一场梦罢了!她硬撑著自己不许崩溃,颤抖的道:“你是堂堂的太子,想做什么都可以。现在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
“是你不想玩了,我可没有打算放弃。”可恶!这小女子居然敢视他的爱为泥土,说走就走?!
文湘仪的身子微微一震,无措的望著他,“你明知道我是无辜的,一切非我所愿,我并不是存心欺骗你。”
“那又如何?”
“真正的琳公主已经回来,而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我可没有同意任何事情。当初是你自己来蹚这淌浑水的,如今可别想说走就走。”他锐利的眼锁上她泪汪汪的双眸。
“我以何种立场留下?况且我非走不可呀!”她必须回去确定母亲是否安然无恙。
赢单冷硬的宣告了他的决定,“没有我的口喻,你哪里也去不成!”
“你不可以这样!”她扑过去,紧紧拉著他的衣袖,泪珠滑落脸颊,“求你放我走,求求你!”
望著她哭得如泪人儿般,赢单胸中的怒火更加的炽热。他不懂她为何执意离去,为了和她同时离去的那个秦国男人吗?妒意和恨意霎时填满了他的心胸。“求我也没有用!我决定的事情,总不改变。”他总情的用力推开她,转身而去。
“起码让我见见我的母亲,求求你!”两个多月过去了,母亲不知是否安康?她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摆,希望他念在往日恩爱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别奢望!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你的母亲!”他再次绝情的拂开她。
乍闻他的宣言,又被他用力的推开,虚弱的文湘仪再也没有气力接受任何打击,任由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吞噬。
当她昏迷之际,似乎感到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臂膀中,会是他吗?
可能吗?
他已经不再像往日般疼爱她,而她又无法看见母亲……那她活著还有什么意义呀!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淡淡的浮起一个绝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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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单后悔极了!他实在不该因一时的气愤而将她气得昏倒。当她昏倒在他怀中时,他慌得不知是好;尤其见到她绝望的笑,他更是心如刀割。
他速传御医前来看诊,众太医却束手无策,无法使昏迷不醒的她醒过来。于是他下了命令,文湘仪什么时候醒,太医们就什么时候才可以退下。
赢单苦笑的望著床上的人儿。是他自己被怒气控制住,逼她逼得太紧,害她失去所有的希望吗?他紧紧的搂著她,轻轻的吻著她额头道:“醒来,我命令你醒来!你听见了没有?马上给我醒过来!”
回应他的是她轻微到几乎没有的呼吸。赢单被等待和心痛激得几乎失去了理智,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挡他的决心,他绝不容许她用这种态度来逃避所有的问题,绝不!
他忿忿的在她耳畔吼著:“你马上给我醒过来,若是你不醒过来,我就将向来服侍你的十名婢女全给斩了!你若再不醒,我就命人将你那失明的母亲带来,当著你的面赐死你的母亲!”
赢单的话语让一旁的十名婢女吓得跪了一地;直到几个小时前,她们才明白原来她们服侍了两个月的公主竟是假公主。本来她们是陪著真公主去皇后的宫殿,却被太子十万火急的召回。面对怒火中烧的太子,她们可没有胆子求情,只好跪在一旁猛发抖。
赢单的口头威胁不知进行了多久,总之他是越来越火大,口气是越来越差,动作也越来越粗鲁。他用力的摇晃著她柔软的身子,大声的在她的耳畔吼著。
文湘仪陷在一片白雾之中,觉得好累好累,她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何处才是她的归属。飘荡于白茫茫的世界中,她本来觉得安静和安全,却不知为何被一阵又一阵的怒吼轰炸著,那声音威胁著要斩太医们,要斩婢女们,甚至要赐死母亲……
不!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别人,更不可以这样对待她的母亲!她绝不容许呀!于是,她拚命的要在一片白茫中寻找出路。
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赢单立即欣喜若狂的紧紧握著她的玉手,屏息以待她的醒来。
不消片刻,她的眼帘轻轻闪动,缓缓的睁开。他如释重负的搂抱著她,知道她已经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文湘仪望著他,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双眸中立即落下楚楚可怜的泪珠。
“别哭,别哭。”他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
“可不可以放我走?”她不敢奢望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她只希望和母亲共度下辈子。
他的欣喜霎时退下,没有料到她再次醒来的要求,居然是离去。
婢女们和太医们好不容易才为脱离鬼门关而庆幸不已,却发现太子的情绪再次掉入探渊,立即决定联手请求假公主行行好,救救他们。“请公主不要和太子生气,凡事以和为贵。”
文湘仪望向他们,“我不是公主!”
“你们全给我闭嘴!想找死是不是?”赢单终于想到他还有一群出气筒,天大的怒气只好朝他们身上猛喷。
他们跪成一列,苦苦哀求著:“太子饶命!请太子宽恕!”
赢单置之不理,只望著文湘仪,他们连忙对文湘仪又磕头又跪拜的哀求著:“请公主为奴才们求情,请公主为奴才们求情!”
善良的文湘仪怎可能置之不理?可是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但她还是忍不住对著酷酷的他道:“可不可以饶他们一命?”
他淡淡的说:“只要你再也不提离开,本宫就放过他们。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此地,他们就先处死!”
“公主!”奴婢们和太医们吓得连声喊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紧紧绑好假公主,绝不让她私逃。
“我……”许下此诺言好吗?文湘仪不安的望著他,再望向众人。以她的身分根本不配留在莫登王国,她的离去只是迟早的呀!
“公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的命呀!”其个大胆的婢女请命道。
文湘仪不知所措的望著赢单,鼓起勇气问:“只要我不离开,你真的会放过他们?”见他轻轻的点头,她又问:“可不可以见我的母亲?”她仍记得昏迷之前,他曾怒言今生不许她再见母亲。
“只要你答应不走,你也可以见你的母亲。”
“好,我不走。”她亲口应允。
奴婢们和太医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们一致决定好好的看好假公主,绝对不容许假公主随意离去,否则他们的生命就难保啦!
赢单正要斥退跪在下面那群吵闹的电灯泡时,突来一位侍卫送来皇后的口喻,命太子立即将假公主送去皇后面前。
赢单的双眸霎时又冰冻起来,他冷冷的拎起不怎么想去面对皇后的文湘仪,就往皇后处而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既然逃也逃不了,不如正面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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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琳在皇后面前告了御状,皇后为此相当的震怒,立即召来皇上;皇上也对此大不谅解,旋即召来文武大臣共商大计。
所有的人一致偏向琳公主,认为太子妃的宝座应该是属于琳公主,且当初是向全世界宣告,莫登王国太子将立琳公主为太子妃。
“单儿,此女乃是秦国派来的奸细,应当立即处死!”皇上对于假冒公主的文湘仪相当感冒,一见爱子出现,立即说道。
赢单淡漠的望向在场的所有人士,目光在上官琳脸上多停留了一秒,似乎在警告她,如果她再生事的话,他决不饶她。
“她不是奸细,她是我的太子妃。”
“她不是,我才是!”上官琳连忙站出来表明身分。开玩笑,谁敢和她抢莫登王国的太子妃宝座,不想活了吗?
“是呀!她才是真正的琳儿,我们莫登王国的琳公主,未来的太子妃。”皇后也站出来为上官琳助阵。
“对,你是真正的上官琳,可是我要的是这个冒牌货。”赢单气定神闲的道。
上官琳气坏了,“真货在此,你居然要冒牌货?!”电视上都是演冒牌货最后被踢出去,真正的公主就得到永远的幸福和快乐,他怎么可以乱改剧本!
皇后见上官琳气呼呼的样子,连忙为义女抱不平,“单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太子妃的位置应该是属于琳儿的。”
文武大臣们见皇上和皇后袒护上官琳,异口同声的喊著:“太子,太子妃之位理当属于琳公主。”
“若我不依呢?”赢单紧紧的搂著文湘仪、不容她临阵退缩。
所有的人面面相龃,不知如何应对。
“大胆!你敢抗旨吗?”皇上对于儿子的态度相当不满。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儿子应该给他点面子才是。
“儿臣不敢!只是上官琳虽挂著太子妃的名号,可是这些日子跟儿臣在一起的却是文湘仪。”
皇上微微皱著眉头,暗忖这跟真假公主有什么关联?
皇后知道儿子所指为何,立即出声要保住义女的地位,“不管如何,琳儿的身分已经确定,所以应该立琳儿为太子妃才是。”
“母后!”赢单严厉的望著母亲,“当初我可是循古礼与文湘仪成亲的,母后可是见证人之一,而在场的文武大臣们,有一半都是人证呀!”
此话一出,皇后和大半的文武大臣都乖乖的低垂著头。
皇上倒开了口,“当初行礼时,你用的还是琳公主的名号,所以太子妃之位理当还是琳儿的。”
赢单对父亲的话嗤之以鼻,“但跟儿臣行洞房之礼的可不是上官琳呀!”
文湘仪一听,霎时红霞满面,直想往他的背后钻。
上官琳在一旁叫著:“没有关系,我知道太子是在毫不知情的情下才会犯错,我不会怪罪太子的。”
“我可没有请求你的原谅。”赢单顶了回去。
皇上这下可为难了。自个儿的儿子摆明吃了别的女人,若不负责好像满败坏国风的,可是那个女人是奸细呀!
“不管怎么说,琳儿才应该是太子妃。”
“父王坚持吗?”赢单问得很随意,仿佛根本不在意结果。
“很坚持!”皇上立刻回答,他可不能在文武大臣的面前丢尽面子。
“既然很坚持的话,那我也不再多说。只是父王和母后往后有机会的话再飞去秦国见孙子吧!”赢单搂著文湘仪欲离开。
皇上和皇后马上大吼:“慢著!”
赢单看著父王和母后。“还有什么事?”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孙子?”他们等抱孙子可是等很久啦!
望著双亲渴望的眼神,赢单可是跩得很。“父王和母后不是要将我未来儿子的母亲给轰下太子妃的位子?既然她被轰下台,自然就得怀著私生子滚回秦国去。反正世界上始乱终弃的又不只我一个,而且也不会因多一个私生子就世界大乱。”
“你居然要让我们未来的孙子当私生子?”皇上忍不住对儿子吼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生出这个没有良心的儿子。
皇后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还要将她轰回秦国去?”
“喂!搞清楚,是你们轰的,不是我。”赢单不屑的望著那对只记得孙子,全然忘记之前的事的父母。
“谁说我们要轰了?”皇上和皇后异口同声的说,接著炮轰在场的文武大臣,“都是你们危言耸听!什么真假公主都不重要,我们未来莫登王国的继承人最重要!”
秉大臣立刻明白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忙附和道:“皇上和皇后说得对,未来的小太子最重要。”
“不可以!”上官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本来她稳操胜算的,怎么一个未出生的小孩会毁了她的一切?
皇后很委婉的道:“琳儿,既然单儿已经造成这样的事实,你还是放弃好吧,要不然你就找另外的人选好了,母后这次一定会支持你到底。”
“我要嫁的是太子!”开玩笑,她可是要当上莫登王国的皇太后的,当然得先登上太子妃的宝座呀!
“另外选个太子嘛!”皇后随口安慰著她,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孙子重要。
“另外的太子?母后,你只有生一个太子呀!”上官琳急得快哭出来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个小小太子呀!”皇后再次随口安慰著她。
上官琳立即翻个白眼,不敢相信母后居然要她等小小太子长大成人。她才不要等到人老珠黄,才被小太子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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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琳被气跑后,文武大臣也被皇上和皇后赶出去,而后他们就静静的望著文湘仪的肚子。
文湘仪被他们瞧得浑身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没有怀孕!”她不知道赢单为什么会说她怀孕,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没有?!”皇上和皇后被文湘仪的话吓跳起来,接著皇上恶狠狠的望著那个撒谎的儿子,“你居然胆敢骗我?!”
赢单不动声色的呷了一口茶后才道:“你们怎么知道没有?”
皇上和皇后立即再转向文湘仪的肚子,皇后望了半天后忍不住动手摸了摸,“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
文湘仪被皇后的动作吓得差点跳起来,却被赢单拉住了,让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还不到两个月,母后以为肚子会有多大?”赢单斜眼望著文湘仪,似乎在评估她对怀孕一事有什么看法。
皇上和皇后闻言松了口气,不到两个月肚子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文湘仪却忍不住开口:“有没有怀孕我最清楚;我没有怀孕。”难道赢单就是因为以为她有孕在身才会强逼她回来,强逼她许下不离去的誓言吗?
皇上和皇后立即又被吓得胆战心惊,连忙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赢单的身上,要赢单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惜儿子根本不理他们,只是直盯著文湘仪,“你凭什么认定你没有怀孕?”
“身体是我的,我自己最清楚。”
“你看过太医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认为你没有身孕?你不会纯洁到认为你不会怀孕吧?你可别忘了我每天可是很努力的工作哦!”
红云霎时又布满她的脸庞。“可是这又不代表我已经有孕在身──”
“太医已经确定了。”
“我真的怀孕了?”她失神的抚著完全没有变化的肚子,不敢想像里头已经孕育著一个小BABY。真的吗?她真的可以拥有这个小窿黝茗吗?
“你别想!”他猛然抱起她就往外走,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只简单丢下一句话:“别来打扰我们夫妻的亲密时间!”
皇上和皇后立即紧张兮兮的叮咛著儿子,“小心点,别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