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忍,任何鸟气,他宰郄都会忍。只要他女儿能嫁给劭龙,他这个做爹的,就能跟着出头了。
「老夫人……」宰郄做戏的演出伤心戏码,他牵起衣袖,擦着眼角。「我知道是我无能,才会害得丽花跟着受苦,早早就魂归西天。」
「够了!」
「是、是,我知道妳心情差,我也不要再提丽花的事,惹妳伤心。」宰郄低声下气:「我今儿个来,是来带郦茹回去的。」
「你要带郦茹回去?!你想让她跟着你受苦吗?我可是答应过丽花,绝对会帮她照顾郦茹的。」
「是、是,妳心肠好,愿意留郦茹在这儿过好日子,我这个做爹的,当然是为我郦茹高兴,但是……」宰郄欲言又止。
「我把郦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你还怕我亏待她吗?」
「不不不!妳对郦茹好,我知道,可是……如今劭龙娶妻了,也不知道咱们元官家的少奶奶,能不能大肚大量的容下郦茹这个外人,在元官家多添一个碗,一双筷子。」
宰郄的话语刚落,一个怒拍桌子的重捶声又响起。
「我还没死,元官家还是我在作主!」
「当……当然。」
「郦茹的事,我会为她作主的。」
有了姚桂花这句话,宰郄安心一笑。
「老夫人,我……我可以和郦茹说说话吗?」
姚桂花点点头,「现在也晚了,今晚你就住下吧,明儿个一早再走,赏赐,带他到客房去。」
虽然是自己的妹婿,但宰郄那穷酸又不知长进的孬种样,让她从来对他也不客气,更别说尊重他了。
「是,老夫人。」
赏赐领着宰郄要到客房去,一个下人行色匆匆的跑进来,和赏赐交头接耳了几句。
「什么事?」姚桂花厉声的问。
赏赐转身踅回,嗫嚅的回道:「老夫人,是……是……」
「有话快说!」姚桂花不耐烦的吼着。
「老夫人,下人来报,说是我们放养在后山的那群山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全部暴毙……这事我会去处理的。」
姚桂花头痛欲裂,也不想管这等小事。「去去去!别再来烦我!」
见姚桂花不把这当一回事,宰郄赶紧上前,神色紧张的说:「老夫人,不是我要触妳元官家的楣头,这『鸡』可是意谓着成家……劭龙才成亲第一天,鸡群就全死了,那不是隐喻着家败吗?」
「我呸!」
「老夫人,妳别生气,我可是就事论事,说不定是咱们少奶奶带来了楣运。」宰郄加油添醋了一番。「我听说拜堂的时候,她还拿了个牌位一起拜堂,这……这不是故意要触元官家楣头吗?」
姚桂花听了宰郄所言,心中有了谱。
「赏赐,叫人提灯,我要到后山去看看。」
「是,老夫人。」
看着姚桂花气冲冲的走出大厅,宰郄捻须,得意的窃笑着。
不管这个方水幽是人是鬼,整不到她,他也要让姚桂花对她产生坏印象,甚至厌恶她。
这样一来,他家郦茹才有机会正式成为元官家的媳妇,即做当小妾也无所谓。
只要郦茹能嫁元官劭龙,以后怕是姚桂花要看他宰郄的脸色了。
「格格,妳要不要先休息?」
都已经是大半夜了,雨澄心系着另外两位格格的安危,在房内踱步,连坐都坐不住。
「格格,要不妳先坐下来,我……我倒茶给你喝。」小梅是怕主子累坏了。
折腾了一整天,主子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不歇息,她真怕主子会病倒。
「我不渴。」
雨澄走了两步,定精看着房门,真希望元官劭龙能推开门来,和她报好消息。
等待的时间愈久,她的心愈乱。
「格格,妳觉得那个元官少爷,真的会帮我们去找水漾格格她们吗?」小梅嗫嚅的问。「他会不会只是想要我们留下来帮他,才说那种好听话?」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雨澄相信元官劭龙是真心想帮忙的。
「可是……说不定他已经睡了,而且,现在这么晚了,也许他真的有心想帮忙,但他会不会是等天亮了才去找?」
小梅拉拉杂杂了一堆,无非是想劝主子先歇歇,但她的一番话,却让雨澄心头更不安。
她绝对相信元官劭龙的诚心,但诚如小梅所言,现在这么晚了,天色暗黑,别说找人了,说不定连路都看不清。
也许他真的睡了。
想到这儿,雨澄的心头更加烦忧,泪月她们还等着她去救呢!
「小梅,我们出去找。」
「格格,现在?!」
「嗯,我真的很担心泪月和水漾。」
雨澄说罢,疾步的走向房门口,小梅三步并作两步,想要阻止她,不料房门却突然被推开来。
雨澄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门口的一堆人。
她原以为是元官劭龙到来,但看见的,却是面色铁青的姚桂花。
错愕之余,她不免感到些许的愤怒。
老夫人,这儿可是喜房,您连敲门都没有,就这么大剌剌把门推开……」雨澄睇了姚桂花一眼。「莫非,元官家都不讲礼节的吗?」
「哼!妳以为妳是谁?这个家,是我在当家作主的,轮不到妳来教训我!」姚桂花看她穿着整齐,虽感到诧异,但此刻她没心思去理,「劭龙、劭龙……劭龙人呢?他怎么没有在这儿?」
看不到儿子,姚桂花纳闷的皱起眉头。
「他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雨澄一副不想搭理她的表情。
气腾腾的姚桂花,看到牌位放在桌上,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燃。
「妳不是方水幽,妳到底是谁?」那柔弱的方水幽,根本不可能这样顶撞她,而且方水幽已死,这是事实。
对于姚桂花的质问,雨澄只是淡然一笑。
「我是不是方水幽,这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重点是,我已经和元官劭龙拜了堂。」
「哼,这桩婚事,我不承认!」姚桂花怒地把牌位拿起。「要不是妳捧着这个牌位拜堂,我们后山的百来只山鸡也不会死。」
「对对对!老夫人,准是这个牌位触了楣头。」宰郄上前一步。「把它烧了,要不然噩运恐怕会再降临元官家!」
「谁敢!」雨澄娇喝着,并从姚桂花手中抢回方水幽的牌位。
「唷,老夫人,这个少奶奶挺凶的咧!」宰郄当真被吓了一大跳。
姚桂花怒瞪着雨澄,好半晌都不言语。
这女子看来可不简单,虽然穿着朴素,但却掩不住她高贵的气质,还有她自信神情,也是一般平凡女子中极为少见的。
但她当家这么久,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顶撞她,漠视她的威严。
「把牌位给我!」
雨澄看了她一眼,唇边泛着笑容,她把牌位放回桌上。
宰郄眼捷手快的把牌位抢过来。
「老夫人,把它烧了吧!」
「老夫人,您可得想仔细一些,劭龙把这牌位视如自己的生命一般,如果您真烧了它,那可就等于在烧劭龙的心……后果如何,我想,您猜得到的。」雨澄扬起唇线。
姚桂花气闷在心里头,「宰郄,把牌位放下!」
「啊?!不烧它吗?如果又有噩运……」被狠狠的砸了一记白眼,宰郄只好乖乖的把牌位放回,但他可不愿就此作罢。「老夫人,这鸡死是非常不吉利的,我看,得让方家出钱买活鸡来赔,这样或许可以解除噩运。」
「不用去找方家。和劭龙拜堂的人是我,有事的话,直接找我。」
雨澄虽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方家二老不该卷入这场纷争中。
她瞪着摆明来找麻烦的宰郄,这人处心积虑的冲着方家,不知他究竟是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