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劲烈,好久不见。”她试着轻快地打招呼,想拉近一点关系,毕竟,她还是身负重大任的。
古劲烈只是微微一点头,对她的称呼不置可否。“你是希煌的企画部主任?”刚刚听到小果通报时,他心中已有谱了,因为之前方成说过希煌对这件案子一直不死心,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
“是的,关于之前那件合作案……我们的条件并不差,可是后来却被淘汰,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看看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她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也展现充分的合作意愿。
“商场上本来就是在商言商,我们公司完全是以利益为考量,这其中没有什么误会,你不必多加揣测。”古劲烈语调平静地说明。“而且,这件案子已经决定要和日本公司合作,照道理不会再有变动。”
闻言,叶红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听你这样说,好像是大局已定,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她停了下,改以轻快的语气道:“快下班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谈谈其他的企画案,也许还有合作机会。”
听到这番话,古劲烈直觉就要拒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她接了口。
“别这么快拒绝,就当是老同学聚餐好了,而且听听我们公司的条件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何况——”
“我已经约人了。”古劲烈出声打断她的邀约,脸上是一贯的冷漠。他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这种不请自来的人他已经见多了,之所以让她进来,完全是因为方成老是在那里说快被希煌的人烦死了,要他处理一下叫他们别再来关说。
“那改天呢?如果你不想谈公事,我们可以单纯的吃个饭叙叙旧就好。”
“我们不熟,没什么好叙旧的。”见她又要开口,古劲烈举起手阻止她。“叶小姐,请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那件合作案已经决定了,并没有任何私人因素。”
听到这明显的拒绝,叶红先是错愕一愣,继而垂下双肩苦笑了下。
“为什么好男人总是与我擦身而过呢?”她自嘲地低喃,不再掩饰她企图追求的打算。“好啦,不约你吃饭啦,不过,我真的希望以后可以有合作的机会,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抬起头,她自信一笑,小心掩去眸中的爱慕站起身准备离去。
算了,用心机耍手段去抢男人本来就不是她的作风,何况,她抢也抢不来,还是做回原来的自己好。
“以后会有机会的。”感觉到她的转变,古劲烈难得地回以一抹笑容。
叶红走到门前,突然又回过身来。“基于老同学的立场,我想说,你和她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真心地说,“希望有一天我也会遇到我的真命天子。”
听到她的话,古劲烈微讶地扬起眉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突然,他对她的豪爽欣赏起来。
或许,方成的提议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他暗想。
“等等。”古劲烈在她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开口。
叶红讶异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眼光询问地看着他。
“听说希煌的产品研发部门很专业,也许可以谈谈科技合作的事。”
闻言,叶红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运。
“啊?对对,我们有一百多个工程师专职产品研发,绝对可以提供稳定良好的货源一起打入国际市场。在双方互惠的条件下。”她急忙说明,顺便强调最后一句。
古劲烈点头,“那好,改天我会让人拟定一份企画案,我的助手方成会和你洽谈。”想起之前方成一直极力促成这件案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当然是非他莫属了。
“好,没问题。”叶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自己有可能升职了。“谢谢你,你和她结婚时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给你们。”
古劲烈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站起来目送她离去。
关门声传来,他尚未坐下,门又被推开了,只见贝知果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你看什么?”他走过来捏捏她的脸颊。
“看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你刚刚和她聊什么?”
她本来还以为阿烈对叶红会不礼貌,可是方才见叶红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和她道别,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忽然觉得心中闷闷的,没来由地生闷气。
“小脑袋又想什么了?该不会是吃醋吃上瘾了吧?”他失笑。
“哼!吃醋的感觉真不好,你还一直笑,改天我也让你吃吃看!”
“不准!”
他转身拿了公事包,便拉她直接搭乘专属电梯到地下一楼停车场。
“这两个星期住我那里吧。”坐上车,他开口提议。
“啊?”对他的提议太过惊讶,贝知果一愣。
这男人,那晚还保持君子的谦谦风度,让她心里乱感动一把的,现在她爸妈不在,他就这样说……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思及她的胆小和缺少警觉性,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喔!”她小心地看他一眼。嗯!挺正经的,不像有其他意思的样子,看来,想歪的又只是她自己。“那我睡哪里?”虽然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书房和我的房间,随你挑。”
“那当然是……你的房间。”她朝他甜甜一笑。“但你睡书房。”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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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古劲烈在书房里拿起电话拨给方成,等待的同时,听着隔壁房间浴室传来淅沥沥的水声,他微微一笑,有她在身旁的日子的确很好。
“方成,是我。”
“怎么了,该不会美国又有什么事了吧?喂!别跟我说你还要去几天才回来,我会发疯!”方成一接起电话,连忙制止他说出他所想得到的不良情况,天知道大老板不在的日子,他可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跟你通知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方成怀疑的语气从那头传了过来。
“你不用担心希煌的人会再来‘问候’了,因为我接受你的提议了。”古劲烈把玩着手上的钢笔,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你同意了!”方成不敢置信地叫道。想当初阿烈说什么也不同意,现在居然说好?
“大致上来说是,不过实际上还得再看看签约内容,这交给你了。”他将烫手山芋丢给他。
“什么?又是我!公司里是没人了吗?大老板,我真的、真的很忙耶!”他再三强调,就怕古劲烈听不清楚。
听到他夸张的话调,古劲烈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案子是你提的,你当然是最佳人选,不过,如果你不想的话,那自己去说吧,反正我也不一定要。”
什么?叫他自己去说,那以后他不就得继续接受他们不断的“问候”?
“好啦好啦!我来就我来,到时候你负责签约就好了。”算了,只要签订这个合约,他也得到安宁了,再说,希煌的开发部的确很有前景,这个案子双方都有利。
“对了,柔原有打电话给你吗?”古劲烈问道。柔原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台湾了,有事她一定找方成。
“有,昨晚打来,说过两天就会到,既然你在,你自己去接她吧。”不行,你接她到内湖的房子去,别让她来我这里。”古劲烈马上拒绝。
“为什么?”方成不解地问。阿烈向来对他妹妹照顾有加,怎么现在又不让她过去?
古劲烈迟疑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小果在这,我想她见到柔原会尴尬。”顾虑小果的感受,他想还是让妹妹去另一个住处比较好。
“喔!原来如此。”方成狡猾一笑。“手脚很快嘛!”
“方成!”古劲烈声音充满警告。
方成不以为意地低笑出声。“好啦,就知道你宝贝她,放心吧,我带柔原去内湖。”
“谢了。”
挂上电话,古劲烈靠向椅背,绷紧的神情在见到进门的人儿时瞬间放柔。
贝知果刚洗完澡,穿着可爱的睡衣走进来。“谈公事?”她问道。
“嗯。”
她若有所思地走进书房,随后对他柔柔一笑。“累不累?”
“不累。”看她走到自己身后为他按摩,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小果,你最近在忙什么吗?”他强迫自己开口说话,不去想背后小女人对他的影响。
“没有啊。”甜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神秘。
“是吗?”这两天中午她总是推掉和他一起吃饭,说是和陈若君有话要谈,他一直以为她们只是谈些女人的私密话,不想让男人知道,不过,看她最近特别兴奋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秘密。
“当然。好啦,你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纤细的手措离开他,古劲烈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燥热。
“晚安。”他开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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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日子如何呢?
应该是说对彼此的了解又更进一步,毕竟不再是只有上班或约会时见面,而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一起,两人要互相适应,调适出一种共同的生活步调。
因此住在古劲烈位于市区的房子不过两三天,贝知果和他心灵上的亲密却已经往前推进一大步。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大致上来说并没有改变太大,空间时间两人除了一起散散步之外,有时他在书房处理他未完的公事,而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静谧的气氛让他们感觉很和谐也很自然。
他们结婚以后也是这样吗?
宁静的夜晚,贝知果窝在沙发上看他专注办公的背影想道。
“不只,还会更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赫然发现,原来还在桌前的人影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变到她面前,还无声无息的。
“啊?”他在说什么?她不解地看向眼前古劲烈过分专注的眼神。
“婚后的生活。”他微笑解答。
什么婚后的生活?他怎么突然讲到结婚去了——咦?等等,这不是她刚刚想的吗?怎么他知道?
“你你你……”难道真的有心灵相通?不不……不可能吧!
“你说出来了。”
喔!原来如此!
“我想也是。”她低喃,并回视他。
“小果,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回美国。”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开口,深邃的眸底闪过几不可辨的精光。
“这么快?你不是才刚回来?”
“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要我跟他们说?”
贝知果明白他指的是她爸妈。“不用了,他们先前都答应了,这次应该也会。”她想了想回答他。“在美国要待多久啊?”
“不久,事情办完就回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低头吻了她光洁的额头一下,随后转了个身回到书桌前拿起文件看。
见他又重新投入工作中,她也没再追问,只是心中开始盘算下星期哪些事情要往后挪。
嗯……和东帝的会谈可以提前进行,也许合约就可以敲定,不过臣丰那件案子可能就得延后了……
她起身拿了行程表,窝回沙发上开始删删改改。
不知过了多久,贝知果抬头看看时钟正指在十一的位置,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悄悄溜回房,等她再度回到书房时,手里多了个纸盒藏在身后。
贝知果轻步走到古劲烈身旁。
“阿烈,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她这么一问,古劲烈抬起头瞄了眼桌上的桌历,十月五日。
他微讶,继而低低一笑。“我生日。”最近忙得都忘了,再说,以往她从不记得他生日的,因此他也没想过。
他伸手想要揽过她的身子,忽然被她拿到身前的纸盒吸引住目光。
“送你,还有,谢谢你。”贝知果将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他,并诚心道谢。
“谢什么?这句谢谢应该是我说的吧。”他小心将纸盒放到桌上,眼里有淡淡的喜悦。
“不,是我要谢谢你。”她坐到他身边,抬手碰触他的脸颊,感受掌下的温度。“谢谢你让若君姐来照顾我,也谢谢你对我这么有耐心,以往我从不知道你对我的用心,过去你的生日我从没为你庆祝,但我的生日你却每年记得。阿烈,这份礼物只是个开始,以后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生日。”
“你知道了?”听她提到陈若君的名字,他恍然大悟。她知道是他让陈若君去接近她了?
‘嗯。”贝知果坐在他身旁靠着他点点头。
虽然说之前她约略猜到了,但真正听若君姐说出来依然让她震撼不已。想到这一切的安排,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知道,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会为她付出这么多心思了。
青梅竹马……这名词的确美好,就像他和她一般。
“这几天中午你和若君就是在谈这事?”他摸着她柔顺的黑发问。
“不只,还有那个。”她指了指桌上的礼物。“不过,那是我想的,若君姐不知道。”她补充最后一句,脸蛋红了起来。
低头瞥了跟她闪烁的眼神,他的好奇也被挑起。
“谢谢,我现在看。”语毕,他动手拆了起来。
贝知果静静坐在一旁,美丽的眼睛带着一丝淘气盯着他,她可不想错过当他见到里头是什么时会有怎样的表情,为了这份礼物,她可是抛开了所有的矜持。
古劲烈快速拆除外头的包装纸和彩带,在掀开纸盖看见里头鲜艳、单薄的布料时,不禁一愣,随后仰头大笑。
他伸手拿起最上头的一件性感内裤,转头对着一脸掩不住羞怯的贝知果莞尔道:“要我穿给你看吗?我奉陪到底。”
看他一点也不害躁的样子,贝知果娇睨他一眼。
“我可以等到新婚夜再看,不急。”红着脸,她拉下他给他一吻。“生日快乐。”
热吻结束时她轻声说,眼里有掩不住的爱意。
“谢谢。”
他再次热烈地将她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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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贝知果躺在蓝色大床上看着天花板,想到方才古劲烈欣喜的神情,她满足地笑了。
计划了这么久,结果很令人满意。
记得第一晚睡这张加大的双人床时,心里有紧张也有兴奋,当然更多的是新奇,这间房间真的是很豪华,呃,至少对她来说啦!空间大,采光足,装潢也优雅有格调,而且床也很舒适……想到这她轻轻一笑。这里和她那间可爱且装饰粉色色调的房间大不相同,但她同样喜欢。
想到隔壁书房的古劲烈,她笑意更深了。也许提早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像这样的夜晚,她可以和他一起入眠。
不知不觉地,她沉沉睡去。
叮叮叮……
什么声音呀?是手机响了吗?爸妈怎么这时候打来呀!贝知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躲进棉被里。
叮叮叮……
恼人的声音持续响着,她又翻了个身将小脸埋进枕头里,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这讨厌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呼,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不过,闭上眼的她在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时,豁然惊醒。
谁?她猛然睁开眼睛,就着床头柜上台灯的光亮看去。咦?房间内没人啊?那声音从哪来的?
她起身下床,想到隔壁看看古劲烈是否也醒来了,就在她将手放在门边想转动门把时,忽然传来交谈声。
“你怎么来了?方成呢?”古劲烈压低了声音问,语调有轻微的不悦。
“他带我到内湖吩咐我不要乱跑后就离开了,我一个人无聊,所以就跑来找你啰。”女子一脸无辜的说着,早把理由想好了。
听到女子略带娇嗔的声音传来,贝知果一愣,所有的瞌睡虫瞬间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听那女子的口吻似是天经地义的模样,好像经常来到这里?她震惊地站在原地,随即回过头用力扭转门把砰的一声打开门。
“我想先吃点东西,这里有没有——”女子话说到一半蓦地住口,眼光瞥向房门前的身影。
女子眨眨眼,随后了然一笑,“原来你金屋藏娇啊?这下被我抓到了吧?”她假装惊讶地开口,不想说出她早已从方成那里知道未来的嫂嫂就在这里。
“别乱说话。”
古劲烈低斥了声,女子却不在意的耸耸肩。
“嗨!我是柔原,不过大家都叫我小原。第一次见面,刚刚吵醒你了,真对不起……”古柔原疑惑地看着面前颤抖的小女人,由于室内只开小灯,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奇怪,不会冷啊!怎么她一直抖?“你怎么了?”她关心地问。
古劲烈蹙起眉看向神色怪异的贝知果,他关心地上前一步并介绍道;“小果,她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古柔原尖叫一声打断。
“你叫小果?耶!我终于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我要去告诉妈!”古柔原欢呼一声,立刻冲到沙发旁打电话。
她过度兴奋的样子让贝知果愣了下抬起头。她开心什么?看到自己在这里她不感到伤心气愤吗?难道她不是……
古劲烈毫不理会在一旁兴奋跳脚的妹妹,将心思全放在一脸恍惚的贝知果身上。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贝知果身边响起,她猛地将视线调回他身上。
“她是谁?”贝知果指了指客厅另一端正兴奋说着话的古柔原。
“我妹妹。她一直都在美国读书,上回提过要来台湾,我忘了告诉你。”扶住她身子的同时,他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你身体不舒服吗?”刚刚她一脸苍白的模样让他有点忧心。
“没有。”她突然向前把抱住他。“我爱你。”埋在他肩膀里,她低喃,没让第三人听见。
深黝的黑眸察觉了她全然的喜悦与释怀,古劲烈淡淡一笑,拥紧她。
“我也爱你。”
“哇!妈,我看到哥哥和嫂嫂抱在一起耶!”
听到古柔原的惊呼声传来,拥抱中的情人身形顿时一僵,贝知果红着脸连忙挣开,退后一步保持距离。
“什么?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这么聪明……好啦!好啦!BYE—BYE!”一挂上电话,古柔原那双古灵精怪的眼一瞄分开的两人,立刻挥手道:“哎呀!别因为我而不好意思嘛,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去书房睡觉了,你们继续。”
她笑嘻嘻地说,一手拿起行李,立刻走进书房。
“啊,等等,我……”
贝知果想解释书房目前已有人住,不过,显然心急的古柔原并没听见,回她一记关门声后,满室又陷入寂静中。
望着紧闭的门愣了会儿,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古劲烈。
“那你……怎么办?”
“看来我只能将就沙发了。”幽暗的灯光隐住了他晶亮的眼,他在黑暗中扬起嘴角无声一笑。
贝知果咬了咬下唇,明亮大眼一下瞄向沙发,一下又转回来。
以他这样的身形,睡沙发可能会很难受,可是,男女共睡一床好吗?
天人交战许久——
“你……你……”她快速转身走回房。“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