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的热力仍持续发烧中,但学校已经开学了,所以,汤彦衡他们又回到学校上课,一如往昔的,汤彦衡仍骑在苏意文身后,一路护送著她。
原本他要载她的,毕竟她的脚伤才刚好,但她坚持不肯,他只好规定她骑慢一点,免得发生危险。唉!这丫头最近老是躲著他,她的心结究竟要多久才解得开呢为他等得都快不耐烦了。
当他们转进一条小巷子后,他发觉有辆本田轿车一直跟著他们,难不成对方要采取什?行动了吗为他正想出声警告她,那辆本田车突然加速往他猛冲过来,撞翻了他的单车,幸好他早一步跳车才没事,不过也跌了一跤。
本田车在故意撞倒他后,立刻加速往前追上苏意文的车子,并且将她拦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四名横眉竖目的大汉,打算直接掳人。
但他们小看了苏意文的身手,在缠斗间,汤彦衡也立刻加入战局。
那四名大汉没料到这两个小鬼这为难缠,久战不下后,他们居然拿出开山刀和手枪胁迫苏意文他们就范。
汤彦衡趁著一片慌乱,奋力的夺下手枪,并且挡在苏意文的身前,其中一名大汉愤然的举起刀子直接就往他身上砍来。
苏意文的尖叫声盖过了引擎声,突然,另一辆车冲了过来,将那些歹徒逼到一旁,却仍慢了一步,汤彦衡的左手臂已被狠狠地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麦耘立下了车,冷血地看著那四个大汉。“连我的兄弟也敢动,你们大概是嫌命太长了!”
“这……这是帮主的命令,与我们无关啊!”那几个流氓一见到麦耘立,立刻吓得直抖,他是个比阎王还难缠的人物,他们招惹不起啊!
“别以?我不知道你们瞒著帮主接下这宗生意。”黑虎帮的帮主虽然狠,但一直挺给他面子的,不可能会同意手下们动他的兄弟。
眼见目的无法得逞,那四个人立刻仓皇的坐上车逃走。
麦耘立回头一看,就见汤彦衡狼狈地坐在地上,身旁跪著小姐眼婆娑的苏意文,她紧紧的压著他的伤口,无法言语,反倒是汤彦衡不断地安慰她,向她保证他没事。
“看来这招不错,彦,你可以乘机逼婚,她一定会马上答应你。”麦耘立取笑他们,并将他架起来,走向他的福特跑车。
“难道你还有心情说笑,那几个鼠辈不会放过你的。”汤彦衡反而担心起他来了,黑虎帮里的不肖份子一直在注意麦耘立,他这一出手,只怕会让小人有进馋言的机会。
“小事一桩。倒是你们,还真会照顾你老爸的生意呀!轮流上门光顾。”麦耘立坐上驾驶座后,仍不忘嘲笑著他们,但他眼中并没有笑意,他知道,和黑虎帮帮主摊牌的日子终于到了。
“麦,你快点!”苏意文终于发飙了。
“哦喔!嫂子生气了。”他听话的加速赶去医院。
台北××饭店黄仁俊在得知掳人计划失败后,气得到处摔东西。
他原本计划将苏意文掳过来,逼她签下她和她父亲画作的代理权的,这下子又搞砸了,他开的票子一张张都快跳掉了,他……他该怎么办?
王贞谊冷静地开口,“仁俊,我记得你在香港认识一个销贼名画的掮客对吧?”
自从苏意文与她决裂后,王贞谊就彻底发狠了,凭什为她要看那个小丫头的脸色?当初可是她陪著苏凡过苦日子的,那些画本来就该是她的,但既然那丫头软的不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是说王洋?”黄仁俊的眼睛忽然发亮,妻子的意思不会刚好是他心里想的那样吧?
“现在苏凡的画作在市面上每幅叫价都已上百万,有几幅更达上千万,王洋对此一定很有兴趣。”
“问题是,我们要如何拿到那些画呢?”因?身价不同了,此时对于那些画的看守一定更加严密了。
“展出结束后,他们一定会将画移回原来的仓库,我去看过了,保全的确严密许多,但只要里应外合,绝对没问题。”
“你都打点好了?”
“当然!”她冷然笑道,这次一定会成功。
“那我得赶紧连络王洋,要他把钞票准备好。贞谊,我果真没看错你,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呀!”黄仁俊讨好的在她的脸上亲一下,然后高兴的去打电话。
汤彦衡的左手臂一共缝了三十几针,但他坚持不肯住院,包扎妥当后就回家休息了。
宋淳玲眼见两个小宝贝轮番受皮肉之苦,看得她好心痛。
这天,汤宇达夫妇前去参加友人的生日宴会,留他们两人看家。苏意文难得下厨,当她将热腾腾的食物端上桌,坐下来准备大快朵颐时,却瞥见汤彦衡坐在她旁边,动也不动的直瞅著她。
“怎么?是你爱吃的意大利面呀!我还多煮了一些,你可以吃个够,别客气。”说完,她自己就先享用了一口,“嗯!好吃。”
她准备继续进攻第二口时,才发觉他仍枯坐一旁,眼中净是不满。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自从他变温柔后,她就不再对他畏首畏尾的,连讲话都大声许多了。
“你真没良心!”他委屈的指控道。
“我没良心?请问汤大酷哥,这盘是什??这碗又是什??我要真没良心,就塞碗泡面给你了事了,你还嫌!”
“你受伤时,我喂了你近一个月,还亲自到床边服务,现在你竟是这样报答我的?”汤彦衡认真的比较两人的服务品质。
“可是,你的右手很灵活呀!”她指出事实。
“当时,你也是伤到左手呀!”他立刻加以驳斥。
“可是,今天你还在学校打了一场篮球,身手矫健到令人侧目耶!”他这个病人居然能单手灌,抢光大伙的风采,真是没天理喔!
“你到底喂是不喂?”他火了,浪漫气氛都给她破坏光了,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喂!”她咕哝的抱怨道:“人家都发火了,能不喂吗?”
“别不情不愿的!”
她噘著嘴,盛了一口送到他的唇边,却见他眼光热切的盯著她看,害她又羞又恼的娇嗔道:“张口啦!”
汤彦衡笑著张嘴吃下她的拿手好菜。
见她只顾著喂他,自己都没吃,他便将她送到他唇边的食物推到她眼前,强迫她吃,结果就变成你一口、我一口,气氛暧昧极了。
当意大利面全见底后,他才转向浓汤进攻。“我要喝汤。”
“就是有你这种人,明明是西餐,却将汤留在最后喝。”
她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的盛了一汤匙送进他的嘴里。
他喝得不过瘾,还舔上她的手,吓得苏意文尖叫一声,连汤匙都掉了,他反应迅速的接到汤匙。
“你到底在害羞个什?劲?”他定住她的下巴,满脸笑意的逗著她。
“好怪喔!”
“哪里怪?”他靠过去舔著她的唇,将上面的酱汁吮干净。
“我们这样太亲匿了。”她好小声地说道。
“这样就羞红了脸,不知所措?那我每晚抱著你入睡,你岂不是要去吊点滴了?”他还落井下石的戏弄她。
“你好讨厌喔!”
“真的?文文,你瞧瞧我嘴上干不干净,有没有沾了酱汁?”他忽然认真的问道。
她虽然觉得怪怪的,却仍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是沾了些酱汁在上面。
“帮我弄干净。”他的眼中有著捉弄的笑意。
她正想抽张面纸,却被他阻止了。
“用我刚刚的方式。”
“呃?刚刚?”原来他是在……天啊!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快点!”他可是很期待哟!
“可是……”好丢脸喔!她才不要哩!
“难道你不愿意?那我转印到你脸上、脖子上好了。”
“不要!弄得油油的,恶心死了。”
“那就快一点。”他噙著贼笑催促著。
汤彦衡原本是逗她玩的,毕竟他们唇齿相接的机会太多了,可当她仔细盯著他的唇猛看时,他竟然热切的期盼了起来,感受到她的喘息呼在他的唇上,他心里竟然升起无限欲望,想真实的拥有她!
噢!再对望下去,他会当不成君子的,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当君子。他正想移开脸时,她的唇就印上他的!
停了三秒钟,她才伸出舌头舔去他唇上的酱汁,然后快速的退开,还伸伸舌头做了鬼脸。“OK了!”
汤彦衡愣在当场,瞧著她起身忙碌的收拾餐盘,心头不断涌出暖暖的幸福感。
他走过去,由身后轻轻的环抱住她,轻声的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我的!”
她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此刻,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铃……”
汤彦衡猛然醒来,是他的行动电话响了。
他伸手接了起来,小声说了一句,“等一下。”
回身看著倚在他怀中的苏意文,幸好没吵醒她。他小心的下床,为她盖好棉被后,才回到他的房中接这通电话。
“喂!”
“黄鼠狼出动了!”麦耘立在另一头答道。
“正在搬?”果然全依他的剧本在走,还真是没创意呢!
“对!”麦耘立忍不住笑了,只见对方搬得兴高采烈,眼中全是钱的符号。
“一一留下证据?”
“当然!你到机场和沈圻会合吧!”
“嗯!”
“嫂子会不会起疑?”
“我已经要浩替我看住她了。”他叹口气,万一被她发现,发顿脾气是免不了的,不过,很值得!
“那就快一点!”麦耘立收线了。
挂上电话后,他快速的换好衣服,这回,他要彻底解决这件事。他走回苏意文的房中,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便转身离去。
当他关上门,苏意文立刻睁开眼睛。从他起身接电话时,她就醒了,她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她母亲有关,当他提到林文浩时,她就知道该去问谁了。
于是,她也迅速起身换衣,这件事。她不能置身事外。
香港某仓库“麦负责盯货到香港,现在应该到了。”沈圻躺在仓库的二楼盯著窗外,太阳已经渐渐升起。
“没想到黄仁俊夫妇居然对黑虎帮这么信任,一而再的利用他们办事。”汤彦衡坐在另一头盯著下面的动静。
“你真要花这笔冤枉钱?”沈圻笑著问道。
“?了文文将来的清静,这点钱算什??”汤彦衡认为值得。
“爱情真伟大!”沈圻说这句话的同时,脸上浮现讥诮的冷笑,这辈子他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我们,尤其是你,和他不一样。”汤彦衡严肃的提醒他,那个“他”指是沈圻那个狼心狗肺的亲生父亲。
“别介意!”沈圻又缩回温和斯文的面具之下,不愿再提那件事。“我倒是没料到王贞谊居然会?了一点臭钱,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由她当年的?夫弃女来对照今天的行为,并不难理解。”
汤彦衡面无表情地说道。若不是因为她是文文的母亲,今天,他会直接诉诸法律途径解决,而不是便宜了那对黄鼠狼。
“来了!”沈圻坐了起来。
汤彦衡立刻站到门边,不一会儿,铁门被打开,只见一群人搬著一幅幅名贵的画作进来。
“小心点,这些画价值连城,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王贞谊斥喝著。
过了一会儿,搬画的黑虎帮?都走了,想必捞到不少油水,楼下只剩下黄仁俊夫妇的低声交谈声和喜悦的笑声。
“没见到麦耶!”汤彦衡小声的说道。
沈圻蹙眉不语,他也发觉了,照计划,他该一同前来,不过,他的手下阿忠倒是来了,还跟他们打了暗号,表示一切顺利。
“会不会出事了?”汤彦衡担心的问道,他实在很担心因?
他的请托,害麦和他黑虎帮的老大正面冲突。
“他很机警,不会有事的。”其实沈圻也很担心,但此刻必须先解决眼前的事。
“接头的人来了。”汤彦衡瞧见有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是王洋。”沈圻低声道。
“王先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苏凡的名画一次让你全部收购完成。”黄仁俊笑呵的诌媚道。
“黄先生,我记得这些画全属于苏凡的女儿所有,这不会是违法的吧?”
“呵呵……内人是苏意文的生母,对这批画有使用权,王先生,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好吧!一百五十幅已展出的各一百万,一百幅未展出的五十万,合计两亿台币。”王洋出身台湾,一切买卖皆以台币计算。
“两亿?不是说好两亿五千万的吗?”王贞谊计较著。
“黄夫人,当初我们说好是三百五十幅,现在少了一百幅,当然只剩两亿了。”王洋冷笑著,这贪心的女人想诓谁呀?
“两亿就两亿吧!”黄仁俊倒是很阿沙力,反正是无本生意,他又不吃亏。
“那就把合约签一签吧!”王洋拿出一式三份的合约交给他。这种事对他来说可是头一回呢!他做生意从不签约的,留下证据他会很麻烦,幸好,王洋并不是他的本名。
黄仁俊大致看了一下便签下大名,反正双方都不合法,谅他也不敢拿出去招摇。
王贞谊兴奋的看著那一整箱的钞票,两亿耶!这下子黄仁俊再也不敢动不动就骂她是个没用的废物了吧!
正当黄仁俊他们抱著钞票准备离去时,楼上传来冷冷一句,“拿到这笔不义之财,两位很开心?”
他们惊慌的看向二楼,就见汤彦衡和沈圻两人气定神闲的走下来。
“你们怎么……”
“王女士,我一直想知道?了满足你个人的私欲,你忍心伤害文文到什?程度,没想到你竟狠心到这种地步!”汤彦衡露出嫌弃不屑的神情望著她。
“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王贞谊心虚的问道。
“从你收买仓库的保全人员开始,直到偷偷运画来香港,乃至于在这里的交易,我可是全程监控,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汤彦衡冷笑著回答。
“王洋!你出卖我?”黄仁俊忽然冲过去,愤怒的扯住他的衣襟叫?。
“喂!我可是个掮客,自然要找买主□!”王洋扯回自己的衣襟笑答。
“买主?”黄仁俊被搞糊涂了。
“就是我!”沈圻站出来。
“你又是什?人?”黄仁俊才不信一个小毛头能当什?买主。
“他可是沈氏金融的少主哟!”王洋笑著替他介绍,他没提的是沈圻曾经救过他,所以,这次他可是义务参与演出的。
“沈氏金融?那个横跨三大洲的金融机构?”黄仁俊傻眼了。
“你是说画是他买走的?”王贞谊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苏意文身边有这种大人物在,她就该彻底的采用哀兵政策,随便捞都不只两亿。
“我是买主,可金主不是我。”沈圻笑道,他想买还买不到呢!因?有人抢著付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仁俊火了。
“你们费尽苦心偷画销赃,我出钱买回这些画,?的是断了你们以后的一切妄想。”汤彦衡冷讽道。
“妄想?”
“你们所有的不法行为证据全都在我手上,原本,我可以在你们动手偷画时就报警抓你们的。”说到这,黄仁俊夫妇已经刷白了脸。
见他们气势全没了,汤彦衡才继续说道:“念在你是文文的生母,一个不负责任又自私的母亲份上,我付了两亿,买文文往后的清静。”
王贞谊这下子全懂了,他是要她别再去找苏意文。
汤彦衡扬了扬手上的合约,又接口道:“从今以后,别再打文文和这些画的主意,我不会再心软的。”
“就算你有手上的合约,可那本来就不合法,根本不能当证据。”黄仁俊心想,苏意文是个大金库,不挖就太可惜了。
忽然,一名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交给汤彦衡一卷录影带后就退下。
汤彦衡瞧了手上的录影带一眼,又看向黄仁俊,眼中布满寒霜。“对付黄鼠狼,我从来不心软,只要你们敢再动文文一点歪脑筋,这卷录影带会自动送交香港、台湾、大陆的法院,你们等著蹲苦窖好了。”
“附带一提,这是你们偷画的全程录影带,我拷贝了好几份,这卷送你们也无妨。”沈圻笑著补充说明,就怕他们智商太低听不懂。
“王女士,在你还是苏太太时,虽然吃过苦,但你给苏先生戴的绿帽子可也多得数不清,想分杯羹?两亿已是极限了吧!
做人别太贪心,否则会遭天谴的。”汤彦衡冷冷的看著王贞谊。
“哼!我们走。”黄仁俊心想,有两亿在手,目前算是够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当他们转向门口时,却见苏意文脸色苍白的和另一个表情十足无辜的年轻男子站在门边,显然他们全听见了。
“文文!”汤彦衡万万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